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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记忆(散文)

我是恋旧之人,记忆超强,年代再久远的事物,也记得非常清晰。小时候老家在农村,三岁时第一次去衡阳市,一切事物都是那么新奇。车窗外的树为什么会倒退?电影院的发动机为什么不停的旋转?火车为什么有那么长?这些都是我心中的疑问。第一次游公园,第一次去动物园,第一次去百货大楼,我都记得深刻。那次看中漂亮的布娃娃,妈妈不让买,回到舅舅家后,自己再一个人偷偷溜出去,跑两千多米,来到百货大楼,蹲到娃娃前看了一个下午,急得家人到处找。
   
   一、童年的求学之初
   小时候的我,调皮难管,而且每天要提问很多的问题。比如:小鸡为什么不怕虫子,吃虫子还吃沙子?为什么牛吃的草不用割不用煮?而猪吃的就要煮?当问到,飞机到底有多大?有房子那么大的飞机为什么能飞上天?为什么烧开水时,木锅盖会被掀起?为什么冒气泡甚至溢水?爸妈回答不出来后,就把小学的校长和四个老师都请来我家吃饭,拉关系走后门,让刚满五岁的我去上一年级,以后就由老师来回答我所有疑问。
   入学报名考试,语文从一写到十,在同队几个哥哥姐姐的帮助下,报名前几分钟我学会并写出,一、二、三、八、九、十,语文入学考试通过。数学从一数到一百,这个简单,平时她们踢毽子,我脚劲不稳,不能踢很多,就替她数数,一百二百都数过,所以又非常熟练通过数学入学测试。领到新书,恨不得第一天就从头看到最后一课。书本有拼音老师没教,记得老师教的第一课就是“毛主席万岁!”我人生学的第一个字就是“毛”,以至于后来练笔,随手写的就是“毛”字。
   上学的路大约一公里,沿小溪走一半,再走池塘边的田埂。冬天就会把池塘干底捉鱼,然后把池塘的淤泥清理,倒入稻田,是很好的农肥。经过这样的捣鼓后,那段路更滑了。有个孩子就滑到低处的淤泥里。爸爸不放心我走过那段路,就在下雨天接我回家,背着我经过那段路。可他不能每天来接,每到下雨,老师就按排一个高大男生背我走过那段泥泞路。我喜欢下雨的日子,可能就从那时开始。下雨天,总有宽厚温暖背,背我走过泥泞。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我从家乡外出求学,就再也没见到背我的那个同学。一晃,时间就溜走了四十年。
   同学们踢毽子,跳房子(小游戏),掰手力,都好厉害,我却都做不到。听他们说,吃活泥鳅,力量就会大,我当然要试试。来到水井边的稻田,看到小泥鳅爬在水里,估计它还不太会钻泥,就蹑手蹑脚地不动水面,也不惊动泥鳅,轻轻把双手慢慢靠拢,待到快接近泥鳅时,迅速合拢双手,捧出小泥鳅,到井水边洗洗,仰头张口,来不及恐惧,小泥鳅直接从喉咙滑过,在胃里还游动了几下,几天后,我试了试,好像也没有力大无穷。再大一点才知道,那是因为我是班里最小的,等我有他们大,也一样能玩好那些游戏。
   
   二、童年的电影片段
   下午放学回家,有消息传来,邻村今晚放电影,早早准备,把作业迅速写完,收拾好家务,只等哥姐们呼喊一声,我就可出发了。天色渐暗,夜幕降临,“看电影去啰!”一呼百应,小伙伴们都快速集合到队里的晒谷场。我准备拿手电筒出门,可怎么也找不着,真急人。爸爸把手电筒递给我,告诉我没电池了,并且让我替全家弄好晚餐才能去看电影。我让伙伴们先走,自己迅速张罗晚餐,听着伙伴们的笑歌笑语渐行渐远,我把灶膛的火烧得更旺,煮饭煮菜也快速完成。没有手电筒没有光,没有小伙伴一路同行,这些都不能阻挡我去看电影的决心。黑暗的夜空下着毛毛雨,一阵风吹来,感觉有一丝的寒意,我撑着伞疾步走进这夜色中。夜太暗,看不清路面,只凭熟悉的感觉,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前走。看着路面有灰白色的,一脚踩下去,是水!再也不能踩水里把鞋弄湿,冬天的夜晚温度比较低。前面有块深黑色的,那是石头吧,我纵身跳过去,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站稳,原来黑色的是牛粪!一路风雨一路泥水,我在电影半场时赶了过去。再黑暗的夜,我看电影的心境都是亮的;再冷的冬,我看电影的心情都是暖的。
   我们队放电影的日子,象是初夏,地点就在晒谷场。好开心,放学回家就准备好一切,作业完成,收拾家务,吃过晚餐,把凳子也准备好放到晒谷场,牵着弟妹安排他们俩坐好,满心期待放映员上场。爸爸走过来,在我耳边轻轻说“明天家里没菜了,今晚你和爸爸去捞鱼。”虽然极不情愿,想到明天能吃鱼还是去了。捞鱼就在村旁的小溪,爸爸带我到下游位一处水面窄的地方,把小溪两边堵住,撑着小鱼网,让所有的水在小鱼网流过。我守在那儿,时刻注意动向,有鱼来了就抓。爸爸去上游位,把弄碎的“茶枯饼”(油茶榨出油后的渣,被压成圆形),在水中一遍遍搓洗,让它充分溶在水中,茶枯水能麻痹鱼儿,让鱼儿失去部分游动的能力,就会随着水流而下,当网有鱼游来,我就可连续不断把鱼抓到桶里。山风清凉,流水叮咚,星星俏皮地眨着眼睛,电影是播放《十天》,那战斗片插曲高亢激昂,看不见听得到也好。鱼来了,我两只手不停地抓鱼,大的小的统统抓进水桶。一个大的水波来了,感觉好像是条大鱼就马上去抓,啊,为什么这么长?会不会是蛇?我立刻松手,鱼游走了。虽然那晚满载而归,那满水桶的鱼却消不掉我心中的疑问。那到底是条大鱼还是条蛇?如果是鱼,它吃了茶枯水,一定还会游到网里来;如果是蛇,那它为什么会游进我的网?“茶枯”伤不了蛇,这个问题一直困绕着我的童年。
   
   三、学习期间的小伙伴
   小时候我活泼好动,值日同学喊“起立”,我会在老师敬礼那一瞬间快速坐下,这习惯老师和同学都知道。有一天,当“起立”老师回礼后我秒坐,却一屁股坐到地上,同坐男生掩面而笑,我站起就给他一个耳光,他含着泪,委屈地看着我问“为什么打我?”老师也问“为什么打同学?”我回答,“他挪开凳子让我摔倒,我不打他打谁?”
   后来才知道,是后排的恶作剧,他胆子小,不会挪动我的凳子。小学毕业后我就没见过他,时隔这么多年,我连句对不起,都没跟他说。
   上课时,我总是在玩玩具,那时也没什么可玩,无非就是田螺壳穿成串,或者到小河里捡回白色和彩色的鹅卵石。老师的评语总有“学习态度不明确”。考试我不怕,考前看书,我简直就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考试时,我脑袋里就有一本书,默写的课文,在哪一面哪一行每个标点符号都非常清楚。等到我十岁那年小学毕业,学习态度明确了,已是班里的姣姣者。
   我以优异的成绩升入初中。从家到中学要经过一条河,每当涨水或冬季,都要绕三公里。我最怕走到河中深水区,望着翻滚混浊的河水,一个漩涡飘向远方,我的头就晕了。所以在读初一时,总会在放学后去初三的教室后,等我们队的姐姐,她个子高,可以牵着我过河,水深处,就可以一只手把我拎过去。以至多年后,我和陵谈恋爱,说起哪个班哪个教室时,他惊讶地记起,原来那个总在教室后面等人的小女孩竟然是我!
   姐姐毕业了,我也又大了一岁,每天与学姐花一路上下学,花每到夏天,腿就稀巴烂,不停流黄水,一股腥味让苍蝇总围着她转。她比我高也比我重,为了让她烂腿不沾水,我每天背她过河,偶尔河中淤沙深,我提不起脚,两人同时绊倒在河水中,她还压在我的上面。然后从河水里爬起,吐出口中河水之后,两个“落汤鸡”四目相对,狂笑!两年后,我中学毕业就离开家乡继续求学,她就缀学在家。再见到她是九五年,儿子出生我回家休假,而她比我大两岁,却不肯交男友,我去她家和她聊天,感觉她有些偏激有些怪异,一番劝说开导之后便离开了。后来听说她也结婚生子,也听说她过得不如意。
   毕业后离开了故乡,而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人,一草一木,一事一物,都一一留在我的脑海。
   背过我的男生,挨过耳光的男生,牵过我的姐姐和我背过的花,你们都还好吗?何时我才能再见到你们?让我亲口对你说声“谢谢你宽厚温暖背,背我走过童年的泥泞。”“对不起,我的同学,我在手落下去的那刻就知道不是你了,你忠厚老实温和,不会这样做的,今天补上这迟到的道歉,请接受”。“姐姐,你那温暖的手掌,有力的臂膀,我都还记得,谢谢你曾经的温暖”。
   “花,作为你的同学,那年我见你时,凭我的专业,就判断你有心里障碍,假如你自己刻服不了,就别为难自己,让心里医生帮帮你,这样生活质量才会更高!年轻的我,当年没帮到你,抱歉!”
   故乡,同学,我的亲人,我想念你们,何时我才能再回到故乡的怀抱?再回到你们身边?今夜我的思念如故,星空依然,夜风依然。就让今夜的梦带着我回到故乡,见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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