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将至，一种隐约的渴望，随着街头一束束粽叶的清香而日渐升温。
小时候的端午记忆是甜得化不开的美梦。那时乡下人很少能吃到白米，端午节吃粽子在北方乡下根本就是一种奢侈。偶尔到集市上买几个，那美味总也吃不够。那时端午节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天刚蒙蒙亮，母亲就踏着露水到野外采回艾叶等草药，薄薄地摊在院墙上等待太阳把露水炙干。我最喜欢趴在那些青青碧碧的草上嗅，露珠儿都是香甜的。一会儿母亲就从灶屋里端出两碗热腾腾的“灵药”逼我和弟弟喝下，那是用艾叶、白蒿、益母草、远志苗、翻白草和整穗的小麦熬成的。里面还有两枚白闪闪的荷包蛋。汤汁清冽，色泽金黄，飘出来的味道出奇的美，喝在嘴里却有些苦涩。母亲就劝：“再喝口，端午节的汤喝了能除百病。”小时候，就这样在母亲的注视下健康地过了一个又一个端午节，现在已有些年尝不到母亲的“百草汤”了，真是想念。
小时候，过端午节时还有一个项目，那就是母亲拉过我们的小胳膊，从衣袋里掏出用五彩丝线搓成的细绳儿，系在我们的小手腕上，再往我们的脖子上挂一个胖鼓鼓、精巧别致的香荷包。估计是头一夜母亲在油灯下缝制的。男孩女孩挂的香包不同，这是有讲究的，现在我也搞不清讲究到底在哪里。那时母亲是村里有名的巧手，即使在全靠手工做衣服的日子里，她也能把一家大小的衣服仅凭一根针、一把剪刀裁缝得服服帖帖，把我和弟弟打扮得比村里的姑娘还板正，羡慕煞村里那些手拙的姑婶大嫂。一切停当，母亲就望着我们去上学，不时在后面叮嘱：“路上别贪玩，放学早回来。”
我想我们肯定能过得很好，因为母亲在我们手腕上系的彩绳儿、颈上挂的香荷包，数都数不过来。
（作者单位：山东省沂源县国税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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