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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子
我是一根拐。然而，这六界四海八荒万象之中，如我这般开启灵智通晓大道口吐人言的拐，怕是只有我这一根！
我向来以为我这样的拐，势必要得大道，列仙班，纵不能撑天拄地，也能落在某位上神手中，陪他行云海之路，腾雾山之巅。
然而，就是我这样的拐，被一只狸子给捡了……一只狸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讲道理，那狸子，长得还挺标致，虽不说骨肉匀亭，但也圆脸圆耳朵圆眼睛分外可爱！何况它跛了一条后足，我本就是一条拐，借它撑两天，也未为不可。
我清了清嗓，郑重其事地对那狸子说道：“本拐已开灵智，你这样的小狸子，是本拐善心大发，才破例允你使用，明白吗？”
我忽然开腔，那狸子被吓得连滚带爬，又牵着了旧伤，躺在七尺之外呜呜直叫。啧，我，这么英俊潇洒的一根拐，怎么能把狸子吓成这样。
我往前蹦跶了两步，弯腰准备扶那狸子起来。
那狸子忽然也口吐人言：“娘咧，这还有一根拐成精的！”听声音，这狸子，是个雌儿；听口气，这狸子，不像说好话。
我直起身，不屑：“好歹也是有修行的狸子，怎地如此孤陋寡闻？”
那狸子很是自来熟，伸手一抓，把我拄在它咯吱窝下就起来了：“唉，我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见拐杖成精的，长见识了！来来来，咱们互通名姓，交个朋友怎么样？”
我被那狸子的咯吱窝熏得睁不开眼：“名姓就先不通了，你先……洗洗咯吱窝，这个味儿……石头姥姥都能给你熏死了。”
那狸子不高兴。“你这么跟姑娘说话，会惹姑娘讨厌的。”她一面说话，一面从善如流闻了闻自个儿另一边咯吱窝，给她自个儿熏得干呕了一下，“成吧，你说得有道理，是得洗洗。”
一只狸子一根拐，就这么在山间溜达。狸子洗咯吱窝，我表示也要洗，于是她把我扔进上游的水里让我泡着，她能让我呆在上游，可见，她还是仗义的。
我问她：“你那腿是怎么回事儿？”
她一愣，眼泪稀里哗啦地就下来了，吧嗒吧嗒直往水里掉。我泡在水里都尝出来一股子咸味儿了。她一路哭，一路呜呜哇哇地说话。说得颠三倒四的，我分辨许久，才捋清她所说。
她原先住的那山里，有个道士，捉妖取丹。她爹娘都被抓取活剖了内丹，她惊惶逃命，掉下悬崖，摔断了一条后腿，堪堪保命，逃到了此处。
我伸出我刚开出来的花给她拭泪。她一路哭，一路揪着我的花就往眼睛上擦，顷刻间，我开出的一朵花，给她蹭得稀碎，我心疼都来不及。
约摸是糊了一脸花汁，觉出味儿了，那狸子抽抽搭搭摊开前爪看了看，又扭头来看我，吸着鼻子道：“想不到，你一个拐，竟然还能开花。”
我道：“我虽无根，但生机未绝，遇水便可生枝开花。”我略微有些得意，冲着她晃了晃我开出的花，淡紫色，状如喇叭，一开便是一丛一簇，堆成花塔，每一朵花，都有碗口大小。
她看得略有些呆，都忘了哭。
许久，她道：“呐，等我腿好了，我重新将你种进土里，你可还能生根？”
我一时不敢保证，我在被她捡着之前，已在山中躺了许久，也不曾生根，我不得解，只得道：“我也不知道。”
她却很乐观：“试试嘛，万一能呢，你能开这样好的花儿，只当一根拐实在屈才。”
这一点，我很是认同，不禁自得，摇了摇我的花塔。
一狸一拐在山中逍遥了好几个月。她腿好了，精神得能上天揽月下海捉鳖了，可就是不提将我种回土里的事儿，我很是纠结。
我，一根成精了的拐儿，到底是年长那狸子许多，与她斤斤计较，总归显得气量狭小，但我实在惦记她说的将我种进土里的事儿，万一呢，万一我能立地成树好好修炼呢！
于是，我挑了天气晴好风和日丽的一天，与她提了提此事。
她支支吾吾许久，道：“你能再答应我一件事儿么？”
我道：“你这狸子，怎么还蹬鼻子上脸打蛇随棍上呢？啧，当初说好的就是这么回事儿，你怎么临了变卦？为妖在世诚信为本你懂不懂啊？”
她抽了抽小黑鼻子，哇一声就哭了。
我：“……啥事儿你说。”
她说：“我想给我爹娘报仇。”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点儿修为，掂巴掂巴自个儿分量，三斤都没有呢，还报仇！再给人剖了妖丹，你当好玩儿！”
妖丹
我将身形缩小，环成一圈儿，绕在狸子脖子上，那狸子一路狂奔，渴饮山泉饥捕小兽，一连跑了好些天，跑到了另一座山中。
她说此山是她故乡，当初就是在此处，遇见了夺妖丹的道士。
我想了想，道：“道士炼丹，大多采天灵地宝聚天地宝相，妖丹，虽说也是聚了天地之灵的，但为妖所含，大多沉渣含梓，参差不齐。看你修为，便知你爹妈不是什么厉害大妖，炼不成什么像模像样的妖丹，怎么也被夺了妖丹，这不对啊……”
狸子一愣，约摸是没听懂我这一番高论，她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她这话也说得我一愣，对啊，我怎么知道了这么多？但这点儿疑虑旋即被我压下，我自得：“本拐不是凡拐，自然见多识广。据本拐推测，夺你爹妈妖丹的，恐怕是个善于化形藏匿气息的妖，知道你们小妖怕人怕道士，故意幻化成那模样来吓唬你们，夺取你们的妖丹，为己所用。”
狸子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俩商量了一番，决定藏匿踪迹潜行修行，等那夺妖丹的道士再度出手，好给他致命一击。
这狸子修炼的路数，有点野。
她修的是锤炼筋骨，由外而内的路子，我就天天看着她撞树撞石头，这路数练好了，力大无穷铜皮铁骨刀枪不入。我不是说这个路数不好，就是老觉得有点儿不对。
我看着那狸子撞了一个月树，那树，一人环抱那么粗一根，愣生生让她撞断了，我心疼得紧，对那狸子道：“你修炼这个路数，摧木毁石，终究不是正途。修炼筋骨之余，还当锤炼本心，内聚修为，学些法术。”
那狸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我不会。你要是会，你便教教我？”
我……也不会。
只得由着那狸子撞树撞石头。好端端一个狸子，都学了些啥啊……我觉得我得找个正经妖怪好好教教她。
在山中一呆又是数月，那道士果然来了。狸子躲在树头吓得哆哆嗦嗦，我一看便知，哪儿是什么道士啊，分明就是一条蛇。我对那狸子道：“你就呆这儿不要动，你看本拐怎么收拾那道士。”
那蛇，顶多五百年修为，跟本拐比，还差了一点儿。本拐自枝头跃下，调起此山山木生机，令草木听我号令，趁那道士不备，将他倒吊在树上。本拐化为四寸粗丈把长一根拐，对准那蛇妖原型七寸处就开始抽，一连抽了好几十下，那蛇妖被打得化原型吐妖丹，最终瘫软在地，盘成一团，蛇还怪大，少说得十几丈长。那妖丹，妖气杂驳藏浊纳垢，我随手就给打散了，只留了点儿妖力醇厚无浊无垢的。
本拐上前戳了戳那蛇，那蛇气息奄奄：“我已将妖丹奉上，还请饶命。”
我道：“啧，就你那妖丹，弄得乱七八糟的跟大杂烩似的我还真不稀得要。看你修为也不浅，怎么这么不求上进？等你历劫，一道天雷你都抗不过去。”
那蛇道：“弱肉强食，本就是修行法门。”
这条蛇，看来是不能留，我抬拐就给他脑袋敲得稀碎。妈的，一条不求上进的蛇，来世再修吧！
我抬头一看，那狸子还在树头蹲着，看着我吧嗒吧嗒掉泪，还有好几滴掉在我头顶，砸得我生疼：“狸子，你下来，别哭别哭……大仇都报了还哭个什么劲儿！这妖丹，你吞了去。”
狸子三两下蹦下来，擦了擦泪，问：“你不是看不惯吞妖丹的么，怎么还让我吞他的妖丹？”
“啧，我原本打算留这蛇一条性命，将这妖丹还他，奈何此蛇死性不改杀性太重，八成是教不好了，我就给敲死了。这妖丹，你吞了吧，好歹也有你爹娘一份妖力在里头。”
我的本意，是让这狸子吃了妖丹，能悟出锤炼妖丹的法门，别再去撞树。结果，她吃了妖丹，身形暴涨，成了牛一般大小的狸子。她兴奋不已，连连蹭爪子甩头：“我想撞石头！我觉得我一头能撞碎一座山！”
我干脆利落给了她一拐，迫她吐出妖丹。妖丹带着一缕晶莹的口水从她口中飞出，悬在半空，她身形也缩了回去，两只前爪捂着肚子：“你都让我吃了，怎么又让我吐？”
我牵起一片树叶，将妖丹裹了收进我拐身里：“这妖丹你吃了浪费。”
她还不服：“怎么能够呢！我刚吃下去，觉得我修为高了好多，能撞山！”
“妖力大涨不假，你不会控制妖力，那不白瞎？”我一拐敲上她脑门儿，这狸子，怎么这么不争气！笨得要死！
她捂着头，说：“好啦好啦，我晓得了，你别老打我！”
我就地一躺，看着天上，道：“要不你去找个厉害妖怪拜师，让它教你怎么控制妖力，然后我再把这妖丹给你，你看如何？”
她忽然乐得嘿嘿嘿直笑，好端端一张脸，给笑得猥猥琐琐，我都不爱看。约摸是幻想自个儿也成了独当一面的大妖？我念头才这么一转，就看见那狸子哈喇子流了三尺长，她说：“拐子，你看这么大一条蛇，这肉得吃多少天啊？”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心说实在低估了这狸子。
这狸子贪嘴，捯饬吃食很有一手，不一会儿把那条大蛇剥洗出来，蛇肉切了一大块烤上，蛇皮留着。那蛇身披灰鳞，鳞光闪烁，还挺好看。狸子抱着不肯撒手。
我就建议她：“你拜师的时候，这蛇皮可以当拜师礼。”
狸子舍不得，我只得道：“我回头给你找更好看的皮子。”
她这才点头。
拜师
狸子把蛇肉考得脆脆香香，我吃不了这些玩意儿，只得看着她吃，不知为何，我看她捧着肉吃得满头油，竟觉着这样很好。
肉香引来了一只熊。
那熊也不客气，自顾自在火堆旁边坐下，抓起一块肉就吃。狸子并不介意，八成是觉着自己打不过那熊。
熊吃完一大块肉，开口说话了：“这蛇几百年修为，你这狸子就把它弄死了？”
狸子转头看我，我只好道：“是我。”
那熊一愣：“哟呵，还有拐儿能成精的！幸会幸会！”熊一面跟我搭话，一面吩咐狸子再烤一大块肉，狸子怂怂的，也就去了。
我问那熊：“你会炼妖丹么？”
熊咂咂嘴：“是个妖都会啊！”
我一指正在烤肉的狸子：“她就不会。”
熊自觉吃人嘴短，便开口道：“这狸子若是给我烤肉吃，我就教她。”
狸子答应了。
熊吃完了两大块烤肉，将狸子存着的蛇肉跟蛇皮一块儿带着，说要带狸子往深山去。
狸子瞧着我，问：“等到了深山，我再把你种在土里，好不好？”
我道：“我自然要跟你去，你这狸子不学好，没人看着不行。”
熊带狸子进了深山，我盘在狸子脖子上，瞧着这山间越发幽静，灵气越发充沛，便知这是个好地方。熊在一株六七人环抱的大树下停下，将肉跟蛇皮一道堆进了树洞里：“到了。”
狸子带着我找了条小溪，在溪边挖了个坑，将我的下半截埋进了土里：“拐子，你要是生了根，是不是就不能跟着我到处走了？”
我道：“是啊，我若生根，便是树，若非得了大修为能化形的树，都没法到处跑。”
狸子低低得哦了一声：“那，我时常来看看你，行吗？”
啧，这狸子是以为我会死在这儿还是怎么的：“自然可以。”
狸子低低地嗯了一声：“那我明天就来看你。”话没说完，转头跑了，跑得贼快。
我便只得站在原地等生根。
我站了整整十一个时辰。
我很纳闷儿，我一向很难数清时辰日子。以前，我在荒山里头一躺很多很多年，也没觉得难熬，但不知为何，现在，站在这儿，就特别难熬。狸子那张脸吧，就在我跟前晃，晃得我脑壳都疼。
十一个时辰之后，狸子回来了，问我有没有生根。
我道：“我可能是生不了根，你把我拔出来吧，我站都站累了。”
狸子把我拔出来，清洗干净，我一沾水就开花，狸子仔细看了看我方才埋在土里的半截，又看了看我开的花，奇道：“你分明能开花，为啥生不了根啊？”
我也纳闷儿：“不知道啊……”
狸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说：“那以后，你都跟我一起吧！咱们一块修炼！你就算生不了根，也能成为厉害的拐。”
我啧了一声：“我说狸子，本拐生不出根，你这么开心，几个意思？”
狸子嘿嘿嘿直笑，拎着我就走。
熊每日给狸子传授一些修行的法门，那些法门，于我没用，我只得另辟蹊径，近水近木，就生机修行。
又不知过了几许，狸子能化形了。能化成一个大约四尺高的个小丫头，熊其实也能化形，虎背熊腰一个婆娘，不大好看，难怪她不爱化形。狸子化成的那个丫头就比熊化得好看很多，小小的，可爱的，鼻子嘴巴小小的，眼睛脸圆圆的，笑起来还有酒窝，啊……真好。
我觉得是时候将那妖丹给狸子了。
狸子吃了妖丹，修为涨了一截，狸子还是没忍住，撞塌了一座小山。看得我一阵唏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狸子躺在小山的废墟里，笑得惊天动地，仰天长叹：“爽！”
看来她这一身铜皮铁骨也算到火候了，我疑心这狸子怕是背着我去撞山了。
算了，技多不压身……
寻根
我修为不算低，但总是不能化形。我很纳闷，狸子，熊，还有熊请来参谋的许多妖，都很纳闷。
终于有一天，熊请来了一棵树，这棵树能够依附在自己折断的树枝上，化形成人，只要三日之内，回到树中便可。这树化形，是个胡子快到地的老头子，看着就觉得年纪不小，我琢磨着以后若是我有机会化形，定然要化得年轻些，年纪本就很大了，扮小年轻才不显老啊！
那棵树替我参谋了一番，他觉得我是一棵树，但为何我长不出根，他不得其解。三日之期很快到了，那棵树走了。
过了一阵子，那棵树又来了，他说：“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你的事情，想出了一点眉目，你可愿意听？”
我觉得这是这棵老树在与我卖关子，只得道：“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他很是自得，笑着捋捋长须，道：“你生机不断，生不出根，可见你是有根的。若是你能寻着你的根，与根融为一体，便可继续修行，得大造化。”
可是，我的根，在哪儿呢？
那老树又说：“很久以前，我听说首阳山上有一颗奇怪的树，那棵树树干几乎齐根断去，但依旧在生长，却长不出枝干，唯有树根，一年一年长得越来越大。若是你要找你的根，可以去那儿看看。”说完，老树又走了。
狸子听说我要去首阳山，便缠着我要同我一起去。
我说：“此去首阳山，路途遥远不说，而且非常危险，若那不是我的根，我还回来的。”
狸子不乐意，满地滚。
“不要！要一起去！万一那是你的根，你既没法回来，我又不敢一人去找你！不行，我要一起去！要一起去！”
我眼见着劝不住，只得向熊老求助。
熊老道：“这丫头情愿跟着你，你就带着。若是不带着，你也会后悔。”
“啧，我才不会后悔！”
熊老指明了首阳山的路途，狸子收拾了行囊，让我盘在她脖子上，就此出发。
在山里走了接近一个月，狸子看见了一座小城，顿时心痒不已，要化人下去玩儿。让我化成她手腕上的镯子。
我也懒得拦她，就说：“这城里有吃有住，什么都好，但是呢，什么都是要拿银子换的。”
她问：“什么是银子？”
我一时语塞，我也说不清什么是银子，只得带她采了参草芝草之流，拿去山下卖，换了几两碎银。
她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捧着碎银爱不释手：“这就是银子？”
“是啊，这就是银子。”
“好漂亮啊……”
我感觉我跟不上她的思路。
最终，这点儿银子她没舍得花。我找了个银匠，将那点儿银子打成个铃铛给她挂在脖子上。
她开心得原地蹦跶，我也莫名很开心。
她一路，遇上镇子，就去采摘药材去换银子，打一个铃铛。等到了首阳山，她已经有二十六个铃铛了，戴在身上，叮叮当当直响。
首阳山上那棵只有树根的树，确实长得很大，它的年轮又密又多，我数不清它究竟活了多少年。
狸子将我竖在了那树根上。我忽地想起了许多事情，也忽地化成人形，落在了地上。狸子昂头看着我，哈喇子恁长。我将狸子抱起来，摸了摸她光滑的皮毛，道：“狸子，你这模样，可真不好看啊！”于是狸子就咬着我胳臂不撒嘴。
约摸是我化形的绿光冲了天，天上很快跑下来几个仙君，见了我就开始抹泪。
我倒是认得他们几个，一位兰君，一位松君，一位竹君，一位梅娘。
兰君垂泪：“青木神君下凡历劫，我等本该看护，奈何一不留神，就叫神君齐根断去，如今神君可算回来了！这些年，神君是怎么过来的？”
竹君年纪小，没忍住嚎啕大哭：“神君，你可回来啦！这些年咱们把这山山水水都翻了个底朝天儿啊！您的大半神力都留在这根里头我们实在找不到啊！”
我见梅娘跟松君有意开口，及时制止了他们：“别嚎了，吵得我头疼……不治你们的罪，泪都收收，丢人现眼。”
我带着小狸子上天，小狸子缩在我怀里也不敢探头，过了好久，等外头都没人了，小狸子才从我怀里探头出来：“拐子，他们都管你叫青木神君。”
我道：“我就是啊。”
小狸子张大嘴，又开始流哈喇子：“拐子，你好看呢，亮晶晶的。”
“我叫青梧，你可别一口一个拐子得叫了，怪难听。”
“可你还叫我狸子！”
“你说你原意我叫你什么？”
“青宝，青梧的宝贝。”
“看不出啊，你还挺臭美。行，就叫你青宝。”
电台配乐
《伯虎说》《有你就足够》
《会说话的毛笔》《古镇轨迹2》
原创简介
作者 ：九燚，原夜百川，一个致力于将日子过成段子的段子手。
主播：锦锦，擅长少御音、萝莉音。配音作品《无冕皇后》《金主大人》《病娇王爷》《超级兵王赘婿》《鬼才狂医》等。
图片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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