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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的金钻
文 | 三月心事 版式设计 | 湛蓝
“嗒”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不用起身查看,甚至不用细想,我知道,这定是墙角的金钻又落叶了。
说它又落叶了,是因为已经落了好些叶子了。
这盆金钻,是在去年春天我情绪低落的初期买的。茫然无助与惶恐不安深深地困扰着我,让我觉得世界一片灰暗,了无生趣。我努力地想在困顿中为自己找一个突破口,却无能为力。
那一天,我在花摊前徘徊了许久,我想给自己找些鲜活的东西点缀我暗淡无光的生活。可是在我眼里,什么都是死气沉沉的。
卖花的大姐很热情地问我:“你要买些什么?”
我沉思了一下,答道:“绿色的,叶子大些的,但不要开花的。”
她转身将一盆绿色的植物递给了我,白色的没有任何花纹的普通陶盆里,三株植物依偎共生,长长的叶柄,肥厚的手掌形叶片,绿意盈盈。
她告诉我,这叫金钻,好养活。
几年前,我曾给因意外失去爱人的朋友栽下了几盆凤仙花,告诉她那些花草每天都在生长,而只要生长就有希望。
那一天,我给自己抱回了一盆金钻。我希望这一抹绿色温暖孤独的我,给我希望和张望未来的勇气。
我将金钻放在客厅进门处简易的花架上,刚好与我齐腰。出去归来,俯首抬腕就能撞进眼里,握在手上。
金钻不用怎么花心思去料理,自顾自长得很是兴致盎然。不经意间就会有新的叶片长出来,小小的,嫩嫩的,让人不忍心去触碰。这一点点新叶,无时不在惊喜着我的眼睛和心灵,提醒生命有了鲜活与灵动。
在与金钻的相对中,日子一天天滑过。
金钻落下第一片叶子时,我正经过花架,我以为是自己的莽撞碰落了叶子。
弯腰拾起叶片,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虽然叶片还是那样肥厚,还是绿得那么翠郁,但叶片与叶柄的脱落处干枯暗黄,隐隐有瓜熟蒂落的自然圆满。
我将叶片摊在掌心,凝视许久。随后将其放进了垃圾袋。
我的心里,竟然没有前年那盆红掌干枯时的伤感与遗憾。
或许是因为年岁的增长,对于此类无法人为逆转的自然规律学会了坦然。
友常说,这世上,有的人可以陪伴你走一生,而有的人,却只能陪伴你走一程。
花草何尝不是如此呢?
以后的金钻,不定时地会落下叶片,有时一片,有时会两片同时落下。而我不再把落叶拾起放进垃圾袋里,任由它们随意地散落在花盆边,花架和地面上。
如果生命的绽放是蓬勃的喜悦,那生命的谢幕就是美好的安宁。
女儿见到地上的落叶时,曾十分惊讶地告诉我:“妈,你的金钻落叶了。”
我平静地回答:“我知道了。”
女儿有些惋惜地问我:“那怎么办呢?”
我笑了:“不能怎么办。植物有它自己的生长规律,该开花时开花,该落叶时就会落叶,谁也管不了。”
女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要是你喜欢,明年再买一盆。”我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女儿听后瞬间就乐呵呵笑了。
花草枯了,可以再换一盆。某些梦想破灭了,也会有新的希望滋生。
友说,人还在,世界就在。
哪一天再买一盆金钻,就放在墙边原来的那个角落。
作者简介
三月心事,湘西凤凰人,以小文字描绘生活小情趣的小女子。闲时看书、静时写字,喜欢用文字愉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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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湛蓝
总监:子寒
排版:强哥 凤尾
审稿一组: 铜豌豆 柳外斜阳
审稿二组:连云雷 风碎倒影 无兮
终审,校对:烟花 清欢
播音:米米 从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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