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民：迁民新学校（七）

迁民新学校（七）

文图/陈志民

前面说了在迁民新学校上学时的一些游戏，实际上游戏还有很多，比如“大炮抵枪人”、“憋死驴”的智力游戏，和“欻(chua)籽儿”、“摸瞎儿”、“踢蹬角儿”、“藏老扪儿”、“挤尿床”、“打坷垃仗”等等，这些游戏在迁民新学校上学时都很盛行。我们60年代出生的孩子大部分都经历过，这里就不再详细叙述。这次想说说那时候学骑自行车的一些过往。

一句“自行车不用学，只要屁股调的活”的顺口溜，又让我想起当年学骑自行车的情景。学骑自行车的事应该追溯到70年代初，十来岁的我们，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几个伙伴聚到一起，议题首选是学骑自行车。

学自行车首先要有自行车，那时谁家有辆自行车，可不是小耍的，那是值得自豪的事。我就特别自豪，因为爸爸有辆自行车。父亲是邮电局机线员，配发了一辆有大梁绿色加重自行车，后面两侧还有能折叠的椅架，大梁上绑着绿色“中国邮政”帆布兜。虽然不是自家的车，可我家有自行车啊，就感到特别骄傲。我们弟兄几个还小，父亲从来不让我们摸自行车，一是怕砸着了我们，二是公家配发的自行车，不让私自用来玩耍。

麦收前的一天，父亲歇班在家，生产队的打麦场已铺平修整结束，我趁父亲午睡，和几个小伙伴偷偷把自行车推了出去，到打麦场学骑自行车。

记得有七哥、华山、我三个人，后来弟弟红民也跟去了。

刚开始推自行车都不会，一个人推自行车东倒西歪，还不时地翻倒在地。于是我们一边站一个人，各扶住一个车把，后面还有推着椅架的，几个人前推后翁来到了打麦场。

七哥个儿高，他推车比较稳当，胆量也大，他自告奋勇先学了起来。他扶着两把，一只脚站在脚搭上，我们几个在后边扶着自行车，自行车像一条龙左拐右晃，七扭八歪，拐弯时一不小心就摔倒了，摔翻了爬起来继续，就这样慢慢稳当了许多，增强了信心。

刚开始用右脚踩着脚踏，自行车稳当了，我们在后面偷偷松开自行车，一个人滑行，七哥后来知道我们没在扶车，他仍然能滑行自如；然后换左脚踩脚踏，右脚向后蹬地滑行，自行车也能稳稳滑行，后来还可以转弯。滑行，学自行车的第一步大功告成。

第二步就升级了，左脚踩着脚踏，右脚蹬地滑行，自行车有了速度，然后右脚腿从自行车大梁下面套过去，要套过去就要把布兜解下来，这样才能蹬着右边的脚踏。那时的自行车都有大梁的，不像现在有弯梁的、斜梁的，各种各式大、小自行车，从会走路都有自行车骑，自然学自行车就不像我们那时费劲了。

一开始，半圈半圈地蹬，自行车发出磕嗒、磕嗒的声响，这样就不用蹬地滑行了，也算是学会骑自行车了，这个姿势骑自行车我们叫“会磕嗒”了。磕嗒时间长了，自行车也稳当了，就能咧着腰蹬整圈了，蹬整圈还不如磕嗒着舒服，人能站直点儿。磕嗒着车，上街兴高采烈地喊：“我会骑自行车了！”。

第三步学自行车就是像大人一样，能坐在自行车座子上骑。那时人小腿短，够不到脚踏，但还是努力着向上攀登。首要解决的问题是上车，上车我们也分三步走，一是右脚踩住脚踏，左脚蹬地滑行，二是待自行车有了速度，左脚蹬轴提升高度，三是右腿迅速向右后上方摆腿，坐在座椅上。

再之就是解决蹬车的问题了。蹬车才能使自行车继续前行，坐在了座椅上，已经松开脚踏的两脚，要迅速找到脚踏，屁股在座椅上左右摇晃，找到脚踏不停地前后磕嗒；一下蹬不了整圈，也算是会坐座椅上磕嗒了。磕嗒的时间长了，就能蹬整圈了，蹬整圈是左脚蹬一下，右脚勾一下，然后右脚迅速向前蹬一下，左脚接着再钩一下，左脚再蹬一下，这样才能完成一整圈。这时候从后面看骑车的人，屁股在座椅上，左一下、右一下，笑称：要想骑好自行车，只有“屁股调的活”！ 

我学骑自行车没少摔跤，当时学车的热情抵了消痛，并感觉还很有兴致，摔倒了爬起来拍拍屁股，搬起自行车继续练起来。稍有点进步，大家就会拍手称好，学车增加勇气，学车增强信心，学车的过程同做游戏一样高兴着、快乐着。多少次的失败，让我们终有收获，满满的成就感让我们爱上了自行车。

后来，一有机会几个伙伴就骑自行车玩。“初生牛犊不怕虎”，玩起来能忘记时间，也不知道危险，玩的花样层出不穷。比如：刚学会骑车，套着骑一拐一拐地还带人，敢坐的伙伴也是胆大无比的，摔了拍拍身上的土，搬起车子继续玩起来；还有骑车追逐，看谁骑的快，看谁转弯陡，看谁能立停。再比如：单丢把、双丢把，看谁时间坚持的长；更刺激的是带的人立在后椅架上，做着俏皮的动作，或带两个人，每人蹬在一边的轴头上，兜风展示；让人不能忘怀的是，骑着车接东西，有棍棒、石头、土坷垃，还有苹果、食物和点着的烟卷等等。

接到烟卷，抽一口吐云纳雾的神态画面，至今还历历在目。

（2022年9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