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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与山水画的艺术精神

中国画是一门学问,是美术中的一个门类,是中国众多门学问中的一项学问,有着丰富的内涵,在中国画的体系中,水墨画、版画、壁画…… 工艺上的绘画、建筑上的庙宇里的画,都是中国画。中国画,我们讲的是水墨画,花鸟人物。当前宽松的条件下,对中国画的研究,价值取向、形态,从事这方面的人很多,活动的也很多,市场也很活跃,在一些价值上存在危机感。从伟大复兴上说,是不够的,对中国画的认识的高度还不够,对于中国画艺术还值得考虑,对它全面的认识还是一个系统工程,理论、文化背景、古今的形态,疏理工作不够,有些核心价值的东西要把握。

中国画是传统的认识人生观,是一脉相成的,单纯认为是一门艺术,理解认识是肤浅的。从古至今,中国画是艺术的形态,还是艺术的生命,有活力,有运作方式。中国绘画艺术形成从两个方面讲:第一点,中国画是和中国的古典历史文化发展中的整体认识,这是中国人看历史看问题的方法,贯穿中国文化的始终,这是审美的整体关系,是宇宙观,是对人生、生命是自我,大生命是群体。中国画艺术上以整体的,画山水,从古至今,现在是画某一处具体的景,古代人画画是从生活中来,不是画具体的某一个地方,是在人们心中山水的样式,这才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是画人们对山水的总体认识,当下画具体的景观。如漓江、阳朔、桂林,但又不是只把具体地点画下来,而是把那一带的山水认知特点画出来。中国关注人、生命、生存的环境,当下社会的整体把握认识影响着自己的绘画。孔子曰:“悦者天地之合也。”对各方面要有体悟,人的自我与天地融合,对自我的修养很重要。古人说:“君子之心,有与天地同行者,有与花木同行者,有与女人小人同行者。”告之我们要有一种仰观天下,也就是了解自然界的事情,内省外察,对自己的心性体察、体悟,也就是格物的过程,把无格的山水画出有品格的山水,加上自己的审美,画成有指向的山水,如果没有格物,只是模拟自然,我们手中的工具笔墨纸也是不适合能再现自然的工具、便于抒情的工具,在这方面,把自己融入一种神光离合,乍阴乍阳、虚实转换,不是把某个物多具体,而是进入一种境界中去。

古人云:仰者观象于天,俯者观象于地,近取诸身,远者诸物。画梅兰竹菊,不是简单地复原型,而是加上人们认识的东西,梅花,五个圈、点上蕊,加上杆,都认为是梅花,画树、画水、简单的线条。中国画更注重“道”的东西,道就是规律,写实与中国画的精神不符合,以大观小,这就是画山水的基本准则,首先要看山,了解山的典故,山势,地貌特征。早看,晚看,玩味,再定下什么品格,这叫整体观照,这样思考是中国画的准则,画景,坐下就画是不行的,画不好的,从信息、味道、格调都照顾到了才能动手画。只有中国人爱画“千山鸟飞绝”、“江山万里”,中国画把复杂的东西用归类的方法,整体观照,我们绘画要遵循这些,看古人是怎样归门、归类,把复杂的东西变成简约的绘画的方法。中国画注重轮廓,注重线,重轮廓就是整体的把握、重线是同步的,对结构的注重与中国画的主旨精神是不符的,不是中国的语言方式。“道”——中国审美的方式,道就是“全”,无所不包,无所不含,是根本,是规律。老子说:“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象来之于道。很多画的山水,如“象”来自我们生活中,似曾相识,我们在今天的绘画中,先了解古人的象。老子说的象不是照相,有点抽象,大象超越具体的形象,这个象也是变化万千的,如梅花有腊梅、春梅、色多种,多瓣,中国画上升到象,画中的梅,是人们心中的梅花,人物也是如此。孔子、屈原的样子,大脑门的孔子、瘦高的屈原,中国画就是画这个“象”。

中国画在中国人心目中的“象”太丰富了,如不了解这些,中国人画人、画云、画花等图像有一定审美的,有“象”的味道,这是我的看法。心有心象,人有人相,象在一个人中是个体的,在大家心目中还有统计表的象,我们画的是中国人统一的“象”,当然也带有个人的“象”。相是对事物总体的认识积累,中国文字也是一种象,象形字吗,画山水如丈山尺树八出马,这是大家的共识共“象”,象包括人的感情,中国画关注象的概念。 中国画不是通过具体的东西,中国画重内在美。画《秋意图》,勾出秋天的感觉,意味就可以了,不像油画太写实。中国画对营造山水,花鸟,就是画象,整体的认识就可以了,看山就是看气象、气势,画花鸟,花鸟只是媒介,人们对它们的整体的观照,借来表达我们言情手段,是媒介。比如梅傲雪,竹高风亮节,菊文雅……人们把这些总结出来,共认的,中国画有这种味道,画什么符号化,大家尊重共同的游戏规则,要玩出不同的味道,不同的风格,有意象,心象。我们画的有比喻性的我们画的作品,不受看,那是把心象的东西丢了,我们要挖掘自身的东西,为什么我们的画没意思呢?有关系的就是气,不要被具体的象阻碍。

第二就是对“气”在中国画中的认识,理解。气在中国画家非常重视,画事物都是由气升成,人有心气,气是观察事物略抽象的东西。以气来点评人,说人有玄妙之气,说有刚气、柔气,说建筑有庙堂气,这些都是审美的标准。自然人和现象的多样化,形成气,人有多少气,各种各样的气,凶气、喜气……书法也是有气的。气有很多种类,浩然之气、儒雅之气是说人很有修养,还有脂粉气,也可以看出人的品格。中国文化深远,中国画的一大特点,就是表现气。中国画气象万千、万物天地混为一体,可知的不可知的,都是通过道、通过气来理解和认知的,这就是中国文化艺术核心的东西。

无气不活,以道为本,这种以气为审美标准的艺术,只有中国才有。所以不能把中西艺术简单的融合,因为存在着的概念不同,审美追求的不同。气这个概念,在中国画里很重要,从整体的气气象,一直到具体的技法的操作。黄宾虹说,“用笔要活”,要以气为主,气息要活络,要让人在画中感受出来。一勾一勒中产生一个气场,中间没有东西,能让人感觉到有东西。大的构图、营造,也是一个阴阳,如近与远相互呼应。黄宾虹先生用笔的一个特点,也是在中国画的一个重要贡献,就是它的皴法。70岁以前,就变成了有意义的各种点,长长短短,粗粗细细,很难看出这是什么皴了,但是疏疏密密,每一处用笔都是藏头护尾,以书法的高标要求,甚至每一个点都有内涵。看黄宾虹先生用笔,就像看一池水里游动的鱼群,不是很有规律,但不是四散乱游,而是首尾相接不分散,抱出一种元气来,带出一种生命感,这是黄宾虹先生用笔的特征。怎么样做到气息活络,这和熟练有关系。不熟,气就鼓荡不起来,只有功夫到了才行。

中国画以儒为骨,以道为气。道家是山水审美的另外一个源头,道家文化对我们的艺术发展影响特别大。它有一种纵情独往的自由精神。它讲究阴阳,以阴阳作为天地组合的基本元素,很注重阴阳关系。发展到我们的笔墨上,经营法势上,意境的营造上,和阴阳关系非常密切。阴阳关系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一种对立的统一。什么地方该黑、什么地方该淡、什么地方该浓重、什么地方该多、该少,还有疏密关系、多少关系等等,都涉及到阴阳转换。对气象的认识包括的非常之广,对事物的感悟不同,有不同的气。中国人认识对自然物质到人格品行方方面面,对道德上指江山社稷,主管地认识,每个人对人生的感悟不同。关注中国画,就是关注人生,神有神气、天有天气、地有地气,中国画所表现的各种气,人有人格、人气。

中国画就是研究人与自然的关系,外在的关系,就是社会关系,中国人的艺术,生命的艺术,艺术是个人的。过去专门的艺术家很少,大部分是把画当作自家修身的东西,古人的画都是自我的,不是太重视作品,都是当成修身养性的方式。四王、董其昌都是做官的,不是专门的画家,王羲之他们的作品不是信,就是借条(《兰亭序》例外),画是为自己画的,没什么任务,都是精神寄托,游戏、画他们心中的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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