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溪 文 学
第 25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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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春记事（外一篇）
刘苏红
庚春记事
2020年，春寒料峭。
城市里，虽然车流已少，但仍不乏过往行人。年近岁晚，黄昏斜阳，暖辉照耀。此时，大多商铺，早已关门；只有一些小商店里，尚在经营，但已准备收档。
大道旁的绿叶红花，在行人道上，依然成一字型地摆放，鲜艳地向人们显示。“春到人间草木知”，花蕊花蕾簇簇，有些半张微合，更多的是，盛开怒放着。
但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对于来自武汉，这场新冠肺炎疫情的肆疟到来，却还显得有点懵然。
那天，我从繁华的城里，回到县的乡镇，正在桔黄花彩，墨对红联的街道徜徉，一派热闹喜悦的氛围，使人不由自主地沉醉。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单位打来的：“接到上面通知，询问一下，近期有没有去过武汉？或接触过，从湖北武汉过来的人？……”我予以否定后，便挂了机。
此时的我，已无兴致，赶紧返至家中。虽然在这之前，已经曾看到，一些有关此类的消息，但对事情的严重性，仍然是估计不足了。
从武汉而来的，新冠肺炎疫情流行，早春时，似孚还只是，道听途说的传闻之中，给人感觉是：山遥水渺。当金猪尾巴将隐去，银鼠眼耳要露之时，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流行风暴，已从九省通衢的武汉，铺天盖地地卷起，刮向四面八方……
春节是愈来愈近了，宅家防控的日子也开始了。
旧历腊月，除夕如期而至。“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不管如何，人们照样是，把卫生，搞得干干净净；把对联，贴在左右门上。
但儿女们盼呀盼，好不容易盼到，春节放假回来了；却因新冠肺炎疫情流行，不能串门，不能集会，不能闲逛，不能出去，尽情地玩。连原先计划中的，家族宴席，也取消了。
只能阻滞在家，吃饭，睡觉；看电视，玩手机……。
一天，两天；一周，两周；……时间过得很快，又似过得很慢。
疫情之下，周边城区，都有病例。大道小街，戴口罩的人们，已从少许的三三两两，到现在的大多如是。口罩紧俏脱销。
从电视，手机，传闻，所知道的，新型肺炎病毒感染人数，有增无减，且还在上升，还未能抑压，各地各方，每日播报，真令人揪心。
为了避免人传人，人们都带上了口罩。街道办居委等部门人员，节假日还在加班加点，走街穿巷，派发宣传单。
此时的人们，除了必要的生活、工作所需，都尽量宅居在家里。如今，小区里，出入封闭管理；单位的，每日居家“健康汇报”。平日无事，多宅家中。不紧之事，一律延后。但凡出门，购菜买物，必定“全副武装”。戴口罩，戴帽子，戴手套。禁用裸手，直按电梯。回来之后，脱鞋换衣，洗手抹面等等。
从家里的窗，往外望去，大街上，车辆渐渐减少，匆匆而去的人们，已经少于走动，多宅居在家。
春天的天气易变，天气由晴转阴。刚刚晴朗时，还是暖融融的。不一会，刮起了风，下起了雨，便使人感到：冷飕飕的，寒潮冻人。气候亦变得清冷了。天空中，竟然还下起了小雨，且小雨下着下着，成了中雨。只有马路两旁，人行道上，街灯辉耀下，红红的中国结，在风雨中巍然挺立。
这里白天，除了人来车往稀少了，乡村集镇鞭炮声仍不时传来；而在晚上，不时璀璨的烟花，掠过闪耀在，墨蓝镰月夜空中。
也许，这是过年的，另类一种。特殊情况下，家人共享的，亲密温馨时光。
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五千年文化薪火不断。感觉中，年的气氛仍然。家家都备足了吃的用的，肉菜丰盛。
只是这个年，我们过得特别。群众性贺年活动取消了，亲友间互访暂停了，请客赴宴的“做棚”，约好的聚会，临时都减免了。传统的节日，遭遇到“病魔”的袭击，只能改变过年的方式。
春节假期，很快过去。孩子们，开学读书的，还要尚待通知。没有延假的，有些要返工了，不得已告辞家里。
不久，我们也从县乡镇，回到城里。交警和医护人员，在检查车辆，测量人员体温。高速出口，小区进入，皆要查询，体温测检，才可放行。
……
武汉记忆
一、
湖北省武汉市，是我国的一个重工业城市。她由武昌、汉口、汉阳三镇所组成。武汉居于中国版图的中部，长江、汉水，在此交汇，蜿蜒而过；为九省通衢，地理位置显要。武汉的历史文化底蕴深厚；近现代以来，政治军事，工业航运与铁路桥梁建设，都有其卓著的功绩。
但武汉，这座湖北省的省会城市；却在2020年的开春，因新冠病毒肺炎，疫情的爆发蔓延流行，瞬间引起了全国，乃至全球的强烈关注！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中华大地上，东西南北中，多少英雄儿女，在党和政府的召唤下，主动请缨，按红手印，奔赴湖北，疫情重灾区！五洲四海，几多华人华裔，捐资赠物，帮助祖国母亲！更有国际友人，关心问候，伸出援助之手！
所有这些，都令人内心，激动澎湃，热泪盈眶！也勾起了我，多年以前，曾到访武汉的，片片思忆——
二、
上世纪的八十年代初，正逢我国改革开放的启航时期。署夏之夜，我们在广州火车站，乘坐特快列车，到湖北武汉。
武汉市有两个火车站。汉口一个，是旧式的；武昌一个，是新建成的，是武汉市的主要交通中心。
次日中午，我们即到达了武汉市的武昌站。
走出武昌站，是一片视野开阔的广场。广场周边，绿树排排，围成圆圈；广场里边，绿草茵茵。
我们宿在，离火车站较近的大东门旅店。晚饭后，一起到了，大东门市场转转，感觉这里的，市场品种物价，要比我们广东便宜。
武汉人的穿着打扮，衫裤式样较宽，色彩料服较单调；但行人此时，都换上了夏装，姑娘们，也都穿上了裙子。
傍晚的太阳，热辣辣地晒着，闷热得没有一丝儿凉风。我们穿着的确凉衬衣，浑身都汗湿了。人们常把夏天的武汉，比作大火炉，这话一点不假。
据说：夏季武汉的酷热是闻名的，最高气温可达摄氏四十度。盛夏季节，高温到晚上，还挥之不散。这蒸笼热气，使人难受。有人搬竹床，在马路边过夜。马路旁，空间宽旷，但蚊子又多。黎明时分，气温稍降，又要搬走竹床，以免阻碍交通……
夜幕降临，星光灿烂。入夜的武汉市，灯火点点成片，映得长江波光闪闪。
走过清幽的武昌大道，我们回到了大东门旅店。床铺是木框麻网床，软绵绵的，躺上还真舒服。
三、
第二天拂晓前，我们就起床了。
马路上静悄悄的。零星的行人，暗淡的街灯，映照着路面。黎明的武汉，由于下雨，使人感到清凉。马路上湿漉漉的。而清洁工人，已经开始在打扫卫生。
在小站里，我们上了公共汽车。汽车平稳地行驶着。从车窗里朝外望，灯火点点。早晨之景，静谧安宁，富有诗韵。武汉长江大桥桥柱灯辉，使人联想到北京天安门——长安街的华灯……
下了车，我们从马路到码头。乘轮渡，斜向对岸的汉江驶去。在十八码头，靠岸下船，来到了汉江客运港，衣服已经给雨飘了湿。
我们登上客轮。船中是走道，两旁是连成一列的房间。每个房间标有房号。钢板结构。房内床位成对列双，单行上下铺有八个铺位，共有十六个铺位。钢架钢丝网床，房间外壁门，通船边走道栏杆。船上有书刊阅览。
长江客轮，启航了。广播喇叭,响起了女播音员甜美的声音,介绍着地貌名胜：“旅客们，长江，是我国的第一大河流。流域面积一百八十万零八千五百平方公里。干流总长五千八百公里。发源于青海省的西南部，流经西藏、四川、云南、湖北、湖南、江西、安微、江苏等省区，在上海市注入东海。……黄石市，是湖北省内、长江南岸的重要港口。钢铁、采煤、水流等工业发达，是湖北省重要的新兴工业城市。……”
长江区域空间视野开阔。此时眺望，那横跨长江两岸的武汉大桥，更加显得美丽雄伟壮观。
长江，毋看水面流速平缓，水下却是急流湍涡。带黄的江水，浩浩而去，婉婉蜒蜒。
滚滚的长江，此时细雨弥漫，茫茫一色。
……
雨后转晴，天空更加碧蓝，艳阳高照。
我们在中华路码头下了船，然后，沿江边马路走着。
马路边，不时有叫卖声：“鸡蛋，熟鸡蛋，一毛钱一个。”我们尝了尝，并在一间饭店，吃过肉圆饭。
我们来到武汉长江大桥，只见桥面，一辆接一辆的，武汉产的吉普车奔驶；桥下是一列列的火车，轰隆隆地长鸣飞驰。
龟山、蛇山，巍然屹立在长江两岸。大桥的桥堡，桥头的方柱上，嵌刻着毛主席的手书《水调歌头·游泳》：“才饮长沙水，又吃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其楚天舒……
就在这里，我们欣赏到“—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的雄伟景象。
壮观的武汉长江大桥，横跨长江两岸，联接南北交通。使武汉市三镇——武昌、汉口、汉阳，形成了一个统一体。
漫步在武汉长江大桥，使人感到心旷神怡。汉水汇入长江，浩浩奔流。船舶竟游。只见城区，绿树掩映，丛楼叠翠。
站在武汉长江大桥，扶着大桥栏杆，伫目着这一切，我的胸中，像波涛翻腾。眼前似乎浮现出大革命时期，武汉如火如茶的斗争情景。故事片《大浪淘沙》里，滚滚长江一乘轮，谢辉对金恭绶的衷情诉言：“真没想到，我还能到武昌去……”
啊，诗一般的豪情，美妙动人的遐想。
此时此刻，我难以抑制心潮的激动。
我们大概用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徒步走过了武汉长江大桥，一起来到了汉口镇。
四、
汉口镇，是武汉市的商业中心。这里的商店，毗连相接，繁华热闹。旧楼较多，新建筑却较为鲜见。
在此，我们逛过商场，选购物品后，来到了翠微公园，又叫归元禅寺。
这里有五百罗汉塑像。我们买了门票，按导游图，从山门进：
“归元禅寺位于龟山西侧，距汉阳故城二里许，与晴川阁遥遥相望，北邻古琴台，南濒鹦鹉洲，长江奔流于前，汉水迤逦其后；山门内处，一片苍松翠柏，槐柳成行，环境清幽，景色宜人。该寺建于明末清初，迄今近四百年历史。寺内有翠微峰、翠微古池、翠微古泉等到名胜古迹，有大雄宝殿、罗汉堂、藏经阁、大士阁等主要建筑，为武汉地区较大佛教丛林。解放后，列为湖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之一，现辟为游览胜地。”
神态逼真，动作各异的，大小五百罗汉像，真不愧是中华民族，丰富而宝贵的文化遗产。我深深地为我国古代高超的，雕刻技术折服惊叹，而且由衷地钦佩，我国劳动人民的聪明智慧。
在翠微公园，我们除观看了：五百罗汉像，还看了：天王殿、地藏殿、鼓楼、韦驮殿、钟楼、莲池、念佛堂、花房等古代建筑。
……
在素餐馆吃过松糕，我们便离开了翠微公园，来到了武汉市东郊的东湖风景区。
进了东湖大门，走在绿荫道上，可见小亭如盖。
东湖上的情侣，划着艇子，在湖上转悠……
行过一座小拱桥，我们也上了一艘游艇游湖。
据称：在解放后的一九五0年，东湖成为著名的风景区。“东湖全部面积约八十七平方公里，其中湖面三十三平方公里。湖岸曲折参差，故有有九十九湾之称。一湖碧水，清彻见底。极目四望，水天一色。湖的中心，矗立着一座结构壮丽的湖光阁，水上画舫有弋，鱼鸟群集，沿湖兴建了一批艺术建筑物，重建和整理了一些历史意义的名胜古迹‘行呤阁’立于西北岸荷风桥与落于羽桥之间的湖岛上。临水建有听涛轩、水云乡、沧浪亭、濒湖画廊桔颂亭、长天楼、鲁迅广场等主要风景点，亭台毗连，花木争荣，景色宜人。‘九女墩’耸立在湖的北端，追念太平天国九位女英雄永垂不巧。”
东湖的南面，山峦重叠，树绿林茂，已辟为磨山植物园和果树园艺场，盛产香甜鲜美的桃梨。
东湖西侧与珞珈山武汉大学相对，那里樱花，风景秀丽。湖东侧烟囱林立，武汉钢城遥遥相望。
……
天热如火。走过汉水桥，我们来到汉阳镇。这里各种车辆，南来北往，“嘀嘀”声不绝于耳。
这里高楼幢幢，商店连片。抬头望远一点，工业区的烟囱，像鹿的长颈。此时，使我想起，革命战争年代，有种叫“汉阳造”的枪，猜想就是，产于此地吧？
……
几天行程，匆匆结束。是日下午，我们买了些，武汉特产——麻烘蛋糕，在武昌站，乘上直快。列车穿越，鄂湘大地，在淅淅细雨中，返回到了，广州火车站。
……
五、
岁月荏苒，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近四十年。但我曾到武汉的经历，却如烙印一般，深深地镌刻在脑海记忆里。
现在的武汉，城市建设早已今非昔比；但“新冠病魔”，却仍在疟害毒扰，情况使人牵挂。
作者简介
刘苏红 中山大学汉语言文学本科毕业。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电力作家协会会员，南方电网广东电网公司文联作协会员。惠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惠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惠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惠州市报告文学学会理事。作品散见于省内外各级报刊，已出版散文集《家乡景象》。
关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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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编：李修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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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刊：汪良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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