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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要“一脚踹破长安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周智光,是否真能吓倒唐代宗?
嚣张大臣
766年,唐代宗派宦官余元仙安抚周智光,却被后者怒怼:“这里离长安才180里,我夜里睡觉都不敢伸腿,怕一脚踹破长安城。'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事,只有我老周才办得到!”周智光是唐代宗任命的同华节度使,为何竟对皇帝态度如此嚣张、恶劣?其实,他这么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同州与华州
就在前不久,陕州监军宦官张志斌出差去长安,准备向唐代宗汇报工作。半路来到同州,他受到了周智光的“热情”招待。作为军队风纪的监督官,根据路上的所见所闻,张志斌对周智光进行了谴责:“你的部队军纪太差了!”
然而张志斌实在是高估了皇权对周智光的威慑力。周智光听完顿时勃然大怒:“此前仆固怀恩本没有反叛,正是被你们这些家伙逼反。我本来也不想反,今天就因为你,老子反了!”
仆固怀恩曾是唐朝功勋老将,跟随名将郭子仪平定“安史之乱”,战功赫赫。为了从回纥借兵,他把两个女儿嫁过去和亲,家族之中更有40多名亲人为国捐躯,堪称大唐忠烈。

然而,在唐代宗对武将的猜忌、监军宦官的诬陷以及一系列的阴差阳错影响下,这位大功臣一步步沦为了叛臣,更一度引吐蕃、回纥、吐谷浑、党项等数十万大军攻入大唐,令唐代宗事后也惋惜不已。
可是,周智光虽有战功,但远远没法跟仆固怀恩相比,此时只不过是借题发挥。他怒骂了张志斌一顿,随后便残暴地下令把张志斌拖下去“脔而食之”。
这样一来,周智光凶名在外。各地前往长安参加科举考试的士子都怕落入他的手中,纷纷绕过同州悄悄行动。周智光闻讯气急败坏,竟半道设伏,截杀了很多人。

试图安抚
唐代宗不想仓促开战,决定暂行安抚,试探他的态度。于是,宦官余元仙受命去加封周智光为检校左仆射,希望以此来让他消停消停。

周智光却丝毫不给皇帝面子,直接大骂道:“我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你们却不让我当宰相,只给个仆射的职务!而且同州、华州地域狭小,根本没法让我大展身手。要是给我加上陕州、虢州、商州、鄜州、坊州这五州之地,看起来还差不多。”
周智光不但公然要官职、要地盘,还发表了本文开头的那一通威胁,叫嚣“一脚踹破长安城”“挟天子以令诸侯”,当真是“霸气十足”,完全不把唐代宗放在眼里。
余元仙当场被吓得魂飞魄散,狼狈逃回长安向朝廷汇报。郭子仪听说之后对周智光的嚣张行径大为愤慨,多次要求出兵讨伐,但唐代宗一直没有同意。

姑息养奸
唐代宗姑息的态度并不奇怪,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息事宁人了。就在一年前,仆固怀恩引来的吐蕃军队在掠走几万唐朝男女之后,周智光率部进行了追击,一路追到了鄜州。
恰好,周智光跟鄜坊防御使杜冕有仇怨,想趁这个机会收拾他。他派出士兵斩杀了杜冕的下属、鄜州刺史张麟,将杜冕家属80余人活埋,还在坊州纵火烧毁了3000多栋房屋。

然而,当这位擅杀朝廷命官、为祸一方的大将到长安送战利品时,他足足呆了2个晚上。唐代宗却没有趁机抓住他进行审理,等周智光回到防区以后才暗自后悔。
安然返回的周智光更加不可一世,连皇帝的诏书都不遵从。唐代宗拿他没办法,只能让杜冕逃到山南西道避风头。周智光得知后不依不饶,派出军队前往截杀,但未能得逞。
这种事情干多了,周智光也明白自己罪过不小,干脆直接开始扩军备战,招揽了大批不法之徒,拥众数万。为了控制军心,他故意不管军纪,放纵麾下的将士四处劫掠。
不但如此,他还在辖区搞起了“剪径”的勾当,遇到过境的粮食物资、各道送往长安的贡品一律据为己有,并将护送物资的将官杀人灭口。

家门口有这样一个“炸弹”存在,唐代宗自然也是寝食难安。但对于他而言,当时的主要矛盾点集中在仆固怀恩率领数十万“多国部队”入寇上,根本没有能力腾出手来收拾周智光,只能采取安抚的措施,得过且过。
一击制胜
这种“姑息养奸”的行为无疑使周智光的野心日益增长,越来越嚣张跋扈、无视朝廷。然而,就在周智光自满于“兵强马壮”“横行无忌”的时候,解决了外敌入侵问题的唐代宗终于暗暗出手了。
767年,唐代宗密令郭子仪讨伐周智光。郭子仪早有此意,立马派出名将浑瑊和李怀光兵临渭水,一方面防备周智光渡河进犯长安,一方面则摆出隐隐的威胁姿态。

大名鼎鼎的郭老令公一出手,立刻就检验出了周智光的成色。消息一传到同州、华州,周智光招揽的“精兵强将”们顿时就慌了神,而他麾下仍对大唐有归属感的将官们也纷纷意动。
唐代宗正月六日才下密令,郭子仪稍一调兵遣将,到了正月八日,周智光麾下主力战将李汉惠便在同州反正,率部投降。
唐代宗闻讯大喜,立刻趁热打铁。为防周智光狗急跳墙、负隅顽抗,造成军队的损失,他下诏贬周智光为澧州刺史,允许他带着100人的卫队赴任,并免除了其余将士、官吏的罪责。
皇帝给了台阶下,但周智光却没有机会了。华州牙将姚怀、李延俊等人突然发难,将四面楚歌的周智光及他的两个儿子斩杀,把首级呈献给了唐代宗。

尾声
可叹的是,华州百姓刚告别了残暴的周智光,又迎来了新的“煞神”。淮西节度使李忠臣借口讨伐周智光,带兵进入华州烧杀抢掠,为此事画上了血色的句号。
参考资料:《新唐书》《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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