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PM2.5，新华社在政府工作报告后加了个注，您注意到了吗？

每年的“两会”结束后，新华社都会受权发布政府工作报告。今年“两会”结束后新华社发布的政府工作报告（点击文后左下角的“阅读原文”可打开阅读）很特殊，在结束处有一行注文：

加这个注是因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

关于这个PM后的2.5（有时还会有10）的写法，我曾在2018-10-10发过《细颗粒物PM2.5写法规范吗？》（点击文题可打开阅读，下同），后来经修改补充在2019-6-17发过《再谈PM2.5的规范写法》。

后来，注意到央视的用法后在2020-9-6发了《编校案例丨央视PM后的2.5用下角标了》。

这次新华社的做法值得点赞。编辑这么处理，可能是因为政府工作报告原文中这个PM后的2.5不是下角标，作为重要文件，编辑不能擅自修改，但确实该写法又不规范，所以就用加注的方式，既尊重了原文，又给出了规范说明。

现在不少媒体和出版物上，这个PM后的2.5还不是下角标。希望今后像政府工作报告这样的重要文件也自己用规范的下角标，这样编辑也就不用加注了。

事实上，《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写法不是下角标，其App至今也还是那么用的：

事实上，《辞海》App用的就是下角标：

目前，“术语在线”能查到的写法则是两种写法都有：

这里再次呼吁相关媒体和出版物用规范的下角标，而词典类App更是应该尽快改正。

那么为什么这个PM后的2.5应该用下角标呢？为方便大家阅读，这里再重复一下《再谈PM2.5的规范写法》的内容：

随着人们环保意识的不断加强，大家越来越关注空气质量指标。其中最常见的大概就是PM了。大家平常说到的“PM”就是颗粒物的英文（particulate matter）首字母缩写。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指环境空气中空气动力学当量直径小于等于10 μm的颗粒物，也称“可吸入颗粒物”；一种是指环境空气中空气动力学当量直径小于等于2.5 μm的颗粒物，也称“细颗粒物”。这也就是我们在一些媒体上经常见到的PM10和PM2.5。

查科技名词有权威性的“术语在线”App，其结果是两种写法都有（至少不够明确），有的注明是下标，有的没有加注：

关于这两个PM的规范写法，我于2018-10-10发的帖子《细颗粒物PM2.5写法规范吗？》（请点击蓝色文字阅读原文）指出：

这方面目前最新的国家标准《环境空气质量标准》（GB 3095一2012，于2012年2月发布，2016年1月1日起执行，见下图）必须不折不扣地予以执行。必须特别强调，这个标准是强制性的，不是推荐性的。

国家标准GB 3095一2012（见下面的截屏）就是这么表示的：

上海市环境监测中心每天通过“上海发布”公众号发布的上海实时空气质量指数一直用的就是下角标：

因此，“可吸入颗粒物”和“细颗粒物”的规范写法分别是

“PM₁₀”和“PM_2.5”

《现代汉语词典》和《现代汉语规范词典》的写法PM10和PM2.5是不适当的。

该文发表后引起读者的关注，有支持的，也有认为结论不当的。也许正因为这些权威的工具书与国家标准的用法不一致，所以大家认识不一致。

2019-06-06，《今晚报》头版发表了有关PM的文章，其2.5用的也是下角标（这大概是目前较少见到的用下角标的报纸新闻）：

其中，关于PM的新闻是：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今晚报》当日的电子版“2.5”依然没有用下角标（不知道是不是排版或手机显示的原因）：

据此，有朋友提出疑问，认为《今晚报》（纸质版）错了。

对此，我坚持认为，这里的“2.5”用下角标是正确的，我们应该给《今晚报》（纸质版）的用法点赞！

国家标准GB 3095一2012的写法是规范的，既然国家标准用的是下角标，我们无疑就应坚持采用国家标准的写法。《现代汉语词典》和《现代汉语规范词典》所列的词条“PM2.5”和“PM10”没有把“2.5”和“10”用下角标是不正确的。强烈呼吁新闻媒体、科技名词术语、辞书、教科书等作出典范，正确使用标准化写法。

那么，下角标的使用有何规则可循呢？这里的PM是英文首字母缩写词，关于英文首字母缩写词的下角标如何使用，还没有查到相关的规则，但是可以以量符号下角标的使用规则作为参考。

对量符号下角标的使用，我国国家标准GB 3101—1993作出了规定，其第3.1.2段的条文如下：

如在某些情况下，不同的量有相同的符号或是对一个量有不同的应用或要表示不同的值，可采用下标予以区分。

根据下列原则印刷下标：

表示物理量符号的下标用斜体印刷。

其他下标用正体印刷。

国际标准化组织（ISO）尚未制订使用标准，国际电工委员会（IEC，1906年成立，1947年作为一个电气部门并入ISO）提出了使用建议。其主要内容是：

当不同的量使用同一字母作量符号，或同一个量有不同的使用特点，或有不同的量值要表示时，为了相互区别，可以使用主符号附加下角标的形式。

两者的精神是一致的。

关于这个“PM₁₀”和“PM_2.5”用下角标表示，除了前面文章中提到的国家标准等使用场合外，还可以查到其他相关标准和使用场合，比如：

其实，与这个PM的下角标用法类似的名称还有“半数致死量”和“B族维生素”等。

“半数致死量”是使一组受试动物死亡50%的剂量，其英文缩写词是：

“LD50”

“B族维生素”，在全国自然科学名词审定委员会（1996年更名为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1995年公布、科学出版社出版的《医学名词》中用的都是下角标：

但是，令人遗憾，在“术语在线”查到的相关名词没有用下角标（估计是App显示功能所限，由此基本可以说明，关于角标的使用，应该以纸质版为准）：

“百度百科”上查到的“B族维生素”也是用的下角标：

相关的国家标准用的就是下角标，举例如下：

这里再举一个维生素药盒和药瓶用下角标的例子：

这里顺便说明：“PM_2.5浓度”的写法并不规范，尤其是在科技文献中，应该称为“PM_2.5质量浓度”。其单位不应写成“微克/立方米”，而应写成“微克每立方米”或“微克/米³”，在科技文献中应写成“μg/m³”。

另外，还应说明：“PM₁₀”和“PM_2.5”都是英文首字母缩写词，不应把其当成质量浓度的量符号使用，质量浓度的量符号是斜体希腊字母ρ，所以其“PM₁₀质量浓度”和“PM_2.5质量浓度”的量符号规范表示分别是

ρ（PM₁₀）和ρ（PM_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