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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中年人犯错,就很容易显得猥琐

(一)

前段时间,有个朋友过来广州看我。

我建议她周末在广州多呆两天,我陪她四处去逛逛,岂料她说:“想家里那个嗷嗷待哺的小朋友了,而且年纪大了,不喜欢游玩了,感觉哪儿哪儿都一样。”

她说:“年轻时我们喜欢喝饮料,各式各样口味的。现在却只喜欢喝白开水、矿泉水、纯净水,越寡淡没味道的水,越是爱喝。可乐、功能饮料、果汁啥的,喝多了就怕。”

她说这话的意思,我当然懂得。

大多数人到了一定年纪后,会自然而然不再喜欢声色犬马、醉生梦死的生活,甚至可能连KTV都不爱去了。

年轻时熬夜玩通宵屁事没有,现在一熬夜第二天就精力不济,何况上有老、下有小,一堆事儿等着我们回去处理呢。

不爱闹腾,越过越清简,这是大多数人的成长规律。

或许也正是这样,当徐峥被爆料深夜殴打跟拍女记者时,我的关注点不在于明星和狗仔队之间应该保持怎样的“合理距离”,而是暗自狐疑:“徐峥都已经以吃饭的形式给朋友庆过生了,怎么那么晚了还要去k歌?”

生意人有应酬是正常的事,但徐峥会让我产生这种疑问,完全是因为之前狗仔经常爆料说“徐峥夜会美女,疑似出轨”等,并附有他搂美女腰、与美女同处一室的照片。

再加之小陶虹在参加节目时说“所谓形式上的忠诚和内心上的忠诚是两回事。肉体就是生理层面上的嘛,生理上的事儿那都不算事儿”,怎么听都怎么像是徐峥已出轨的佐证。

我身边那些顾家好男人,也会为了朋友庆生,也会出去谈业务,但吃完饭了基本上就各回各家了,很少有人再去唱歌或是闹腾到很晚。

即便在外地出差,也早早就上床休息。睡前给老婆打电话,跟孩子视频,然后玩会儿手机、到点睡觉,养足精神,为第二天的工作做准备。

比如,被我们称为“模范好丈夫、好爸爸”的某同学,在外面聚会过了晚上九点就开始坐立不安。

他说:“不行,我得回家了。一想到回家晚了,孩子就睡了,我就觉得一整天没见着孩子,心里空落落的”。

我认识的几个老外朋友结婚生子后,几乎把业余时间都花在了老婆、孩子身上,不管出席什么活动都带着老婆、孩子参加。

倒是有太多的中国男人,特别喜欢和兄弟混在一起,家里的老婆、孩子对他们而言只是生活的调料和花边,而不是主菜。

他们觉得围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转的男人,都是没出息的男人。只有跟兄弟们在一起,自己才是真爷们儿。

只可惜,那些都一把年纪了,都“上有老,下有小”了,依然成天混迹夜场的男人,不管是为庆生也好,为谈业务做生意也罢,就我所见,没一个家庭幸福的。

(二)

年轻时候犯错,爱闹腾,我们会觉得:“哇塞,他好有个性,好酷,够劲儿。”

1999年,在一场演唱会上,谢霆锋唱完一首歌后,说了一句“吉他走音”就把吉他砸了,底下的粉丝们觉得他这个举动酷毙了,大声鼓掌、尖叫。

如果到现在这个年纪他还这样做,那我可能会觉得他有病。

倒不是说人应该遵循“到了某个年纪就该有那个年纪的样子”的定势思维去生活,而是因为成长、成熟也是遵循某种规律的,特别是内在的成长。

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大多数人会回归内心,与世界、与自我握手言和,对周遭的一切少了几分对抗,对了几分体谅。

那些拿着保温杯,开始注重养生,开始惜命,不再愤怒的中年男人也有别样的靠谱和可爱。

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叛逆是主旋律。

很多年轻人会想:稳定?那多没出息啊!年轻就应该出去闯!就应该勇敢犯错,大不了从头再来。

世界那么大,那么精彩,难道你不想去看看?

闯过了,看过了,拼过了,叛逆过了,刺激过了,青春也渐行渐远了。

结婚生子后,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才开始渴望稳定的生活,开始觉得“家庭和睦,尽享天伦”,也可以如此美好。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想,特别是那一拨没叛逆过也没玩够的。

和所有的中年人一样,他们每天都重复着平淡而规律的日程,要承受来自家庭和社会的责任以及压力。

人到中年,能够做梦、奋斗的机会也所剩无几,这样的现实加剧了内心的恐惧。恐惧和压抑凑到一起,便为心理危机埋下伏笔。

一些人开始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实在是太亏了。

于是,为了寻求新的刺激与快乐,他们发生外遇,离家出走,突然辞职,甚至铤而走险去犯罪。 

只不过,某些轻率的决定,可能给其一生带来毁灭性的结局。

(三)

这样的例子,简直不要太多。

比如某个前辈,在38岁那年忽然认识了一个90后富二代女客户,两个人在出差过程中认识,接着就滚了床单。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忽然觉得人生因此焕发了生机,执意要和妻子离婚。

他的妻子盯着他看了半天,说:“我一直在等你给我一个离婚的理由,可你一直没有给我。我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可以让你不惜一切代价离婚?”

他矢口否认:“你别多心,没有什么女人,我就是不想再过这种乏味的生活。”

妻子没有再说什么,立刻签了字。

他完全想不到这婚离得那么顺利,办完离婚手续那一刻,他简直有些喜出望外。

前脚刚领了离婚证,他后脚就拨通了情人的电话。

当他把自己离婚了的好消息告诉情人时,那个90后说:“你离婚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让你离婚的吗?一段露水姻缘而已,相互留点最后的好感,ok?”

他愣了,追问为什么。

90后倒也很爽快:“你净身出户离了婚,除了这把年纪你还还有什么?让我在大好青春年华里,陪着你一个离异老男人过苦日子么?你如意算盘打得可够精的。”

那一刻,他整个人都蒙了,但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跟90后女客户相处得如胶似漆,心里一直纠结的事情是“怎么跟老婆提离婚”,忽视了公司高层的人事变动。

新老板上任后,没过多久就找他谈话,问他是自己辞职还是等公司裁员。

他灰溜溜回家,重新开始出去找工作,但屡屡碰壁。

在职场上拼打了十几年,那种紧张、疲惫、承受力几乎是快到极限了。因为过度焦虑,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开始无限怀念以前的安稳生活。

最后,他腆着脸回去找前妻,希望前妻能收留他。几个月前,他还趾高气昂地逼妻子离婚,现在却卑躬屈膝希望前妻能收留他,着实猥琐。

某天,他忽然在邮箱里找到一张以前的全家福的照片。

曾经,他有能支撑他全力去拼搏事业的安稳的大后方,有贤惠的妻子和崇拜他的可爱女儿,一家三口可以甜蜜幸福地对着镜头傻笑。

而现在,他伤了妻子(现在变成前妻了)的心,成了女儿最鄙视的人。没有家,没有事业,看不到未来,如丧家之犬。

他的妻子事业上做得并不差,看他这个狼狈样,索性按揭了一套小公寓给他住。只不过,这样的小公寓,他是否住得舒心、幸福就不得而知了。

我倒觉得,比起那些家庭和情人都想要的男人,这个男人不算特别渣,至少,他想对其中一方负责。

渡边淳一在小说《失乐园》中写道:“中泽想的是在不失去家庭的基础上,和外面的女人谈情说爱,同时享有家庭的安宁和恋爱的激情。”

这或许是这部分猥琐中年男人们的共同愿望,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呢?所有你作过的孽,都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回馈到你身上。

(四)

电视剧《金婚》里有个片段,男主角人到中年又碰到情投意合的姑娘李天骄。

他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到她就高兴,就愿意和她说话,和她在一起就觉得自己又年轻了。”

有一次,两个人喝完了咖啡,李天骄约着佟志去家里坐坐。到了家里,李天骄坐到床上后慌乱地给男主角让座,进一步表达了自己的意图。

男主角勉强地坐到了沙发上,但还是差点越过传统道德的“雷池”,好在电话非常及时地响起,男主角回了家。

再后来,男主角老了,跟原配老伴相依相扶。他回忆起那段精神出轨,有点儿遗憾,但更多是庆幸。

我估摸着,只有到了暮年,男人才能冒出这种庆幸吧?

幸亏当时没有怎样怎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有研究说:在1540岁之间,坏的遭遇会让你成长,成为改变你看待生活的方式的“滤镜”。

但如果一个人在40岁以后,把自己的人生“作”到走投无路,就有可能一蹶不振。

别举那些个大器晚成、老年翻盘的例子,那只是少数。因为少,所以才会成为特例。大多数犯错、犯罪的人,是就此陨落了。

这就是为什么年少的时候我们不怕失败,相信“失败是成功之母”,而年岁渐长之后,我们只求稳当。

小孩子摔跤,哭几下鼻子,爬起来又活蹦乱跳。

年轻人摔跤,缠个绷带、打个石膏,除非摔得特别重,不久便会痊愈。中年人摔跤,疗程就比较漫长了。

老年人摔跤,则可能分分钟导致瘫痪,甚至会送了命。

年轻人可能会为了追求刺激而飙车,为了赶时间而见缝插针,可大部分中年人就不会这么做了。

他们开始懂得惜命,开始对命运产生敬畏,开车时不急不躁从从容容,不会猛踩油门,不会嫌前面的老太太走得太慢,懒得超车甚至懒得按喇叭。

人到中年,了解自己只有几斤几两,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非常重要。

有些不切实际的梦想,不得不放弃;有些境遇,不得不妥协;有些险路,懂得绕着走。

年轻人犯错,会让人觉得惋惜、痛心;而中年人犯错、犯罪,却只让人觉得猥琐,旁人甚至都同情不起来。

如此一想,顿时觉得一个中年人最该思考的问题不是“如何能赚更多的钱”,而是“如何避免让自己变得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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