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的画
行色匆匆,一日内,我拜访了两位偶像,他们都是疯子。
第一位疯子是唐伯虎。
唐寅,字伯虎,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苏州人,明代著名画家、书法家、诗人。在绘画上,唐伯虎与沈周、文徵明、仇英并称“明四家”;诗文上,他与祝允明、文徵明、徐祯卿并称“吴中四才子”。
唐伯虎
16岁时,唐伯虎中苏州府试第一,28岁时中南直隶乡试第一,连中两元,贵为举子第一,世称“唐解元”,29岁时人生转折,他遭遇科举案,受牵连入狱,被贬为吏,从此丧失进取心,游荡江湖,埋没于诗画之间。
38岁时,唐伯虎以卖画所得置办了今苏州姑苏区桃花坞的一处宅院。他酷爱桃花,就在宅院里种了许多桃花,自称桃花庵主,“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看似醉语,实出肺腑。
唐伯虎故居——桃花坞
44岁时,应宁王朱宸濠之请赴南昌,唐伯虎被招为幕僚,原以为满腹才华终有施展之地,然而,命运却给了他一次更为严峻的考验。
宁王有图谋不轨之心,这是掉脑袋的大罪。为了逃脱这是非之地,唐伯虎疯了,日日纵酒,甚至喝尿,甚至衣不蔽体,甚至裸奔,甚至调戏妇女,口中大喊:“我是宁王的贵客……”
宁王起初怀疑,再而皱眉,摆摆手,放逐了这个疯子。
自此,唐伯虎彻底放下了营营苟且之念,“茶灶鱼竿养野心,水田漠漠树阴阴”,“笑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乐月中眠”。
唐伯虎的画
之后,他的生活陷于十分穷困状态,有时甚至依靠朋友的接济生活,其中好友祝允明、文徵明的资助最多,因为苏州发了一次大水,没有人去买他的画了。
1524年,贫困潦倒的唐伯虎病逝,年54岁,葬于桃花坞故居之后,嘉靖22年,才移葬今唐寅园。
唐伯虎桃花坞故居遗址位于苏州市姑苏区平门内西大营门双荷花池 13 号,唐寅园在苏州市姑苏区解放西路146号,两地相距约7公里。
唐伯虎之墓
第二位疯子是徐文长。
徐渭,字文长,绍兴人,号青藤老人,明代书画家、戏曲家、军事家,与解缙、杨慎并称“明代三才子”。唐伯虎比他大51岁,徐渭出生两年后,唐伯虎就死了。
徐文长
在民间,他的名气没有唐伯虎大,但是实际成就远超于唐。
在绘画上,他是中国“泼墨大写意画派”、“青藤画派”创始人;在书法上,善行草,兼工诗文,有诗文集有《徐文长集》,被誉为“有明一人”;在戏曲,他所著《南词叙录》为中国第一部关于南戏的理论专著,其杂剧《四声猿》《歌代啸》更是鼎鼎大名。在军事上,他“知兵,好奇计”,曾担任浙直总督胡宗宪幕僚,为胡宗宪谋划,助其擒获倭寇首领徐海、招抚海盗汪直。
徐渭的画
但在仕途上,徐渭的命运比唐伯虎还要多舛。他在20岁时考中了秀才。但是此后直到41岁时,经历了八次考试的他,始终也未能中举。
1558年,应浙直总督胡宗宪多次相邀,38岁的徐渭充当其幕僚。1565年,胡宗宪受严嵩牵连,死于狱中。徐渭对胡宗宪被构陷而死深感痛心,更担忧自己受到迫害,于是对人生彻底失望,以至发狂。
他写了一篇遗书,名为《自为墓志铭》,之后便开始了他的自杀之旅。
他先拔下壁柱上的铁钉,插进耳窍,流血如迸,医治数月才痊愈。后来又用大锤击打肾囊,自杀也未成功。如此反复,一连自杀达九次之多,以至于疯病发作时杀死继妻,入狱7年。
徐渭故居——青藤书屋
晚年乡居,徐渭贫病交加,因为他一生不治产业,钱财随手散尽,只得靠卖字画度日,但手头稍为宽裕,便不肯再作。后来只好卖藏书度日,所蓄书籍数千卷变卖殆尽,常至断炊,常“忍饥月下独徘徊”。
但他极其厌恶富贵者与礼法之士,狷傲愈甚,不肯见富家贵室,低首乞食。贫病交加,狂病也愈加重了,有时竟然自持斧毁面破头。
1593年,徐渭去世 ,终年73岁 ,葬于绍兴城南兰亭街道木栅山,与越王勾践之父允常王陵毗邻,自越王陵南门起,沿一条窄窄的石板道一直向西行约500米即是。2006年,徐渭墓和青藤书屋一同被列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徐渭墓
他生于青藤,葬于兰亭。
青藤书屋原为徐氏故宅,初名榴花书屋,他出生于此。幼时徐渭深慕青藤长在顽石之中生命不息,在天池旁手植青藤一株,因改青藤书屋。
青藤书屋位于今绍兴市越城区解放路前观巷大乘弄10号,与徐渭墓相距约10公里。
桃花坞距唐寅园约7公里,青藤书屋距徐渭墓约10公里,这是生与死的距离。
徐渭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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