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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作家】包广杰 | 母亲的家风叫“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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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家风叫“顽强”

文:包广杰

我的老家在河南省舞阳县的乡下。爷爷奶奶去世早,父亲是教师,给我的更多是文学上的启蒙,家中的主心骨其实是母亲,为人处世上,我们兄妹几个深受母亲的影响,可以说,我家的家风是母亲树起来的,传给我们的。

母亲生养了我们兄妹四人。父亲在中学教书,家里有九亩多地要种,大多时候都是母亲一个人忙完家里,再到田里劳作,非常辛苦。生出我的双胞胎弟弟和最小的妹妹后,邻居们看到妈妈实在是照顾不过来,就劝父亲把我最小的妹妹送人,有热心人甚至联系好了愿意收养的人家,可倔强的母亲死活不同意,她说,手心手背都是肉,男孩女孩都是自己生的,既然能生下来,再苦再累也要把她养大!

母亲对我们兄妹的学习要求很严格,曾经当过民办教师的她很早就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我是老大,她对我尤其严格,晚上我出去和村里的小伙伴玩的时间长了,她就会四处去找我喊我,再大一点,村里放电影,她很少让我出去看,我学习,她也在煤油灯下陪我。她不允许我和流里流气的孩子们玩,也不允许他们找我,她经常对我们说,我和你们爸爸再苦再累也供应你们读书,你们也要争口气。在母亲的严格要求下,我和妹妹们成绩都很优秀,只有弟弟在上中学时沾染了坏风气,打架、逃课、厌学,成绩也大幅下滑,父亲和他的老师们都拿他没办法。恰逢乡里组织能干的妇女们去新疆摘棉花,母亲思虑再三,就咬咬牙,把不到16岁的弟弟也送上了摘棉花的火车。亲戚们、邻居们都说母亲心狠,母亲却说,我就要让他看看生活的艰辛、挣钱的辛苦,人不吃苦不成材!在母亲“狠心”和不放弃的教育下,弟弟从新疆回来后,又重新拿起课本,后来还读了个医学专科。

我十三岁那年,我们乡高中改成了重点初中,我本来要到邻村的联中上学,这样,一是可以帮助家里干农活、照看年幼的弟弟妹妹方便,二是父亲在这个学校教书,教师子弟可以免学费,可母亲果断让我考乡中,避免家里的活和弟弟妹妹拖累我的学习,起初,父亲不同意,毕竟家里有我这个半个劳力,可以大大减轻母亲的操劳,但母亲坚决让我去离家十多里的乡中读书,三年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信阳卫校,证明了母亲当初决定的正确性,也体现出了母爱的深情付出。

那些年,好多农活需要几家农户合作完成的,比如犁地、种麦子,又比如摊场、打场,由于我家人口多、地多,但壮劳力少,母亲老是早早到场,拼着命地干,她经常对我说,和人家干活,要舍得出力,决不能偷懒,让人瞧不起!有一年暑假,天特别热,下午其他人家还躲在家里歇息的时候,母亲就带领我们去烟地干活。父母各把着两垄,他们掰着往前走,我和妹妹负责把掰下来的烟叶往架子车上送。天气太热了,我和妹妹躲在宽大的叶片下玩,他们掰了一个来回,我们还没有干活的动静,父亲火了,怒冲冲说,还没有玩够!母亲擦了一把汗,平静地给我们说,你奶奶活着的时候,经常说,力是奴才,不使不出来,天热,你们玩一会也可以,但干起来就不要怕出力,干完一垄可以歇一下,但千万不要垄里歇!!

母亲虽然干起活来不要命,但她脾气好,为人随和,又读过书,明事理,很多乡亲们都愿意和她来往。村里还有几家,也是因为供应学生,家贫如洗,房子破破烂烂,也没有盖新的,在村子里显得很寒酸。这些人家的女主人就找母亲诉苦,有的甚至想让孩子辍学,出去打工挣钱。母亲就给他们鼓劲,让他们看长远些,其实那些年,母亲供应我们兄妹上学,也是吃了不少苦,借过不少外债的。父亲心痛母亲,几次想辞去民办教师的差事,像村子里的男人一样,边帮母亲干农活,边做些生意,但母亲坚决不同意,她宁肯一个人吃苦,也要让一家人活出个名堂,后来,父亲靠考试成了第一批转正的公办教师,快退休时,又被评聘为数量极少具有高级职称的乡村中学教师。

母亲的含辛茹苦和顽强的努力都逐一得到了回报,如今,我们兄妹四个都事业有成,父母也在安享着自己晚年幸福的时光。有时候和他们唠嗑,常常回忆起母亲那句平静的“千万不要垄里歇!”。这句话曾经在我学生时代,作业没有做完,想偷懒出去玩耍时,警示过自己;曾经在我中年写作想放弃时,也提醒过我,我想延伸一下这句话的含义,以及概括一下母亲吃苦耐劳的精神,“顽强,不轻言放弃”,可能就是母亲留给我们最好的家风吧。

作者简介

包广杰,男,河南省作协会员,《漯河文学》编委,主任检验师(正高职称),心理咨询师,爱好书画收藏,笔名包子、文青、文奇、花未央等,曾在《河南日报》《党的生活》《郑州日报》《儿童大世界》等省内外刊物、国内著名网络平台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评论、儿童文学等百余篇。多从身边平凡人平凡事着笔,传递正能量,讴歌新风新貌,深受读者好评,曾受到市委宣传部、卫生系统等相关单位表彰。

精彩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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