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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恩难忘

 师恩难忘 

人生,就像一叶小舟,摇曳在生命的长河里,驶进一个又一个港湾,每一个港湾都留下一个美好的故事,因为沉淀下来的都是美好,所有的忧伤都消散得无影无踪,然后向着远方的灯塔前行。

 因为太过美好,所以不能忘记。这些美好是从我的启蒙老师开始的……
      
那一年秋天,我如愿挎上妈妈手工缝制的书包,书包是我要妈妈带我去集上自己挑选的棉布,紫色底印上白色小圆圈,紫色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颜色。一串串小圆圈就像是一个个梦。上学也好,做书包的挑选花布也罢,妈妈拗不过我倔强的脾气,只能顺着我的意愿。
     
一年级,学校离我们有三里多路,为了照顾我们和后队(紧挨着我们后面一个生产队)的孩子,就请了后队的丁老师教我们。后队有个社房,土墙,房顶是青瓦,那时候叫半草半瓦房,算是最好的房子了。其实后队叫我们前队,两个队有时合在一起,有时分开,分分合合好多次,我们那时候是合起来的,大人们一起地里做活,孩子们自然一起上学玩耍,两个队小孩加在一起大大小小也有三四十个。丁老师同我父亲一辈,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因为之前都很熟悉,所以我们从不叫丁老师,都叫她三姑。三姑有着一头黑亮的长发,辫成两条长辫子,一直拖到屁股下。走起路来,两条辫子一摆一摆的,别有一番情趣。她领我们读字母拼音的声音清脆清脆的,恰如她的名字“翠清”。三姑有着一对小酒窝镶嵌在俊俏的瓜子脸上,不管是见着大人们还是我们这些孩子都是笑咪咪的。她在我的脑海里永远都是亲切地微笑着。下课我们不愿去玩,总是围在她身边。三姑坐在板凳上,我们站在她身后摆弄她的长辫子,辫着她的辫稍,有的蹲在地上听她讲故事。其实那时候懵懵懂懂,也不知道学习,就是看到别人上学眼急。邻居焕玲大我一岁,默写生字的时候她都能默写出来,我就愣愣地看着她。心里琢磨她怎么会写,我怎么不会呢?三姑也没批评我。后来我看到焕玲每个字都写上十遍,三姑明明说写五遍的,难怪呢!慢慢地我也入门了,学习跟上去了,渐渐地好起来。

 到了年末期终考试要去村上的学校一起汇考,刚好不巧,前一天夜里就下起大雪,早晨白皑皑的雪已经到脚踝上面深了,还不停的下着。雪花随着北风横七竖八地打在脸上,又凉又疼,三姑看着我弱小的身子,脸冻得青紫,手早已麻木,她跑回家拿了一件自己的棉袄,是她为过年准备的新衣裳拿来给我套在身上。可我又走不动,三姑干脆把我挟在她腋窝下,挟着我一步一步,挟累了就驮着我走,三姑的体温传递到我身上,我感觉好暖和。再难走的路我都没感觉到,因为三姑就这样连挟带驮地把我带到学校,其他孩子前后左右地跟着。就这样顺利的完成考试,好多年后,都有同学提起这件事情,说三姑特别照顾喜欢我。一年级结束,三姑出嫁了。一次妈妈带我去外公家,路上老远看见像三姑,我跑去抱住三姑的胳膊不放,我遇上回娘家的她高兴得哭了。妈妈好不容易才把我说松开了手,放三姑回家。从那以后我就没再见过三姑。那年雪天帮我穿的棉袄,挟着我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在雪地里,仿佛就在眼前,还是那么清晰。

 二年级,一开学我们就到村上上学了。班主任严老师教我们语文,对她我并不陌生,因为之前一年级的时候,三姑领我们去村上学校上课让校领导和其他老师听,或者去科目竞赛都看见过她,她也同三姑嘀咕说我胆大,对我有些印象,没想到二年级就是我们的班主任了。严老师那时也只有十八九岁,眉清目秀,长长的睫毛,黑黑的眼瞳,微胖,一六○的个头,白里透红的脸庞,两条不长的辫子系着一对蓝色的蝴蝶结耷在两耳旁。严老师讲课不紧不慢,声音娓娓动听,就像山涧流淌的清泉。她在我们心中俨然是个大姐姐,温柔又美丽,如她的名子(素芳)一样朴素大方。渐渐地我们离不开她了,上学早早就去,放学舍不得回家,就想呆在她的身旁。课间,还会悄悄地溜到她的办公室看她改作业。那时候我出了名很皮,但是在她心中我却是个好学生。老师去同事家,去同学家就会带上我,经常坐在她自行车后面去她同学家吃住。放学不回家父母也就知道我跟老师去了,从不担心我。

 到了放寒假,假期虽然不长,我却感觉特别难熬,想想学校多有趣,喜欢听老师讲课,喜欢课间操场上一片沸腾的气氛,同学们欢呼雀跃嬉戏打闹的场景。更想班主任严老师。那年大年初一,我约上伙伴凤霞去找老师,妈妈说新年不能空手去老师家,塞给我两条年糕,那时候也没什么好的东西。我们俩边走边打听,我只知道老师家在学校北面一个队里,虽然她去哪都喜欢带上我,但我却没去过她家。她们队里人一看两孩子找严老师,马上指给我们她家位置。我真的不敢相信,老师家比我家还要简陋,当然那个年代普遍都是茅草屋,但她家的草屋就像个地震棚,比地震棚大一点。门不是开在墙的正中间,而是开在房子的一端,又矮又小。老师不在家,去人家玩了。严老师的邻居帮我们把她找回来,老师一看到是我俩因为想她而找她来了,又高兴又激动。她说:“走,我带你俩看戏去。”我们高兴得一跳一蹦跟着老师去看戏。晚上我们住在她家,只看到她父亲没见到她母亲。睡觉的时候,我同凤霞睡老师脚头,我俩一人抱老师的一只脚,帮她挠痒。三个人开心了一个晚上。我好奇地问老师,“您妈妈怎么不在家?”老师停顿一下告诉我们,她妈妈前年去世了,她的两个哥哥成家另外过日子,她同她爸爸两个人生活。我一下子好心疼我们的老师,如果她母亲在世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严老师教了我一年,但是她一直关心着我们,我有什么事总会找她诉说,还是依恋着她。后来老师嫁人了,把她的父亲也带在身边一起生活。还好嫁在渔沟离我家几里路。严老师从不喊我的大名,都叫我小名,几十年后还是叫我小名,让我听着还是小时候那种亲昵的感觉。

 我上中学时,姐姐谈恋爱了,父亲竭力反对,那年我家闹得天翻地覆,姐坚持她的想法,父亲施着他的家法,互不退让,姐姐原本那么听话的乖乖女变得倔强起来,父亲哪里接受得了。有一次姐姐回家晚了点,被父亲一巴掌打跪在地上,我吓得直哭,看姐姐挨打,这边可怜姐姐,那边又心疼父亲,这是父亲平生唯一的一次打姐姐。后来父亲几天不吃饭光是睡觉,好多人来劝导父亲,最后父亲妥协,但是他闷闷不乐好久,我真担心父亲气出病来。我那时候心里面也有些恨姐姐,恨她让父亲伤心,父母亲那么辛劳地培养她,而她变成了“铁石心肠”。家里的不平静让我对学习失去了信心,开始叛逆,姐姐这下急了,她找我的两位任课老师开导我,我当作耳旁风。一个周末,我坐在路边玩没去学校,突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我的小名子,是严老师,我一下委屈地哭了出来。旁边站着我姐姐,原来她把严老师喊来了。老师一句话没说,拉着我的手就走,把我带到她家,又叫我住她家里。晚上我还是睡她的脚头。只是她怀里多了个两三岁的宝宝。她的爱人工作在外。早晨,天蒙蒙亮,我起来读书,老师的父亲在灶门前烧火,老师在锅上炒蛋炒饭给我吃了去学校,她交代我这段时间就住她家,哪都不要去。那些日子里,多亏我的老师,让我走出了失落与迷茫。如今我一有机会就去看望她(严老师早已搬家到盐河桥下面),我仍然还会挽着她的胳膊,像从前一样依恋她,我们俩谈心,分享快乐的事情,只是老师的眼里多了几份激动。每次我要走了,她都一直送我到盐河桥上,站在那儿依依不舍地看着我离去的背影……

 三年级,班主任并教我们语文的是四十多岁的包义宏老师,包老师像慈父般的对我们,他多才多艺,不但书教得好,而且会唱歌,识乐谱,会拉二胡吹笛子,经常教我们唱歌,我们特别喜欢的《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就是他教给我们的。包老师教书超有耐心,从他的面容都能看出来他的和蔼豁达。老师身高中等偏上,大大的眼睛,还是双眼皮,肤色红润,经常穿着一件灰色中山装。记得一次学校要选一名同学去参加全镇普通话比赛。各班级都要预选几名参加校选拔赛,包老师最后决定选我和凤霞两人同其它班级同学进行淘汰赛。我当时也没放心上,因为四五年级的同学毕竟比我们三年级有经验。不知怎么学校最后竟然要在我和凤霞之间挑选一名。包老师也很难选择,选谁呢?一次又一次的朗读让老师们斟酌。我悄悄地同包老师说:“老师,我觉得还是凤霞诵读得好。”这是我的实话,凤霞和我同桌,又是一个庄上隔开两家人家,我俩从小一起形影不离,我特别了解她,非常优秀,小时候天生的就写得一手好字。包老师说等学校里讨论之后决定。最后还是让我去参赛。还把全校学生集合起来,我站在上面朗读,又把我带到广播室,反复练习,其实就是锻炼我的胆量。那片文章叫《再见了,亲人》我当时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去比赛之前放中午学,全校又把同学集合在操场上,排好队,再一次让我练胆量,妹妹在下面列队里听着听着哭了。她说文章里的故事太感人。下午包老师骑着自行车把我抱坐在前杠上前往镇中心小学。老师说有十八个学校参赛。先语文考试,就是笔试,再由评委老师随意抽选文章来朗读,最后由自己准备好的课文诵读,全程录音,我是第二个出来读文的,读完之后就溜出来玩了,只听校园的大喇叭在播放刚才的朗读。我听到我的声音了,还很奇怪:这难道是我?评委老师一遍一遍地听,讨论着,最后我拿了个二等奖,一等奖是镇中心小学校长的儿子。包老师说他比我还紧张,我都不知道紧张是什么。老师带着我满载而归,小书包塞满了奖品,漂亮的文具盒,卷心钢笔,塑料面笔记本,都是那时候没钱买,也舍不得买的学习用品。我也从来没买过文具盒和钢笔。包老师比我还高兴,他说我为学校争光了。这好像都与我无关,我只喜欢学习用品,回校后同学都围在我身边同我分享喜悦。羡慕我的漂亮的文具盒。这都是老师的功劳,他教育有方。

 老师的宽容让我长大了才想起来,才被感动,儿时太狂,我行我素。有次冬天我竟然同凤霞把课桌抬到校园围墙外,边晒太阳边看小人书。上课铃响了我无动于衷,我知道是包老师的语文课,不回教室不上课。过后回教室,包老师一句批评的话也没说,就像没事儿一样,和颜悦目。我心里怪不好意思的,以后不那么任性了。前不久,我托人寻找包老师家住址,却听到的是老师已经神智不清,无回天之力,让我不要去了,不让我看到难过的一面。我真的很遗憾,责怪自己想到太晚。但是老师的慈祥面容,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丁桂云,70后,生长在淮阴区,现属渔沟镇。安家苏南。喜爱历史,爱读文学作品,偶尔喜欢抒发自己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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