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眼里,下雨总是恼人的,不仅走在路上拖泥带水,便连心情似乎也会随着雨水变得潮湿起来。不过在文人眼里,下雨却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古代文人更是如此,毕竟下雨天总是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不管是煎茶听雨还是安静读书,都是极好的。
公元1082年,彼时的苏轼已然45岁,距离他生命中的转折点“乌台诗案”已然过去两年。此时的他被贬做黄州团练副使,一个手中并无什么实权的低微官职。这让一直都有着功名济世之心的苏轼十分郁闷。好在这个闲职有大把的空闲时间,他既可以到周边游览山川,也可以闲居在城外的东坡种田,日子过得虽然平淡但也算悠然。
而在这年的春天,苏轼约了三两好友踏青出游,不料路上却遇到一场不期而至的春雨。当时仆从已然带着雨具先行回去了,所以苏轼一行都只能淋雨。其他人都觉得好不狼狈,只有苏轼这个老书生沐雨缓行,等雨后天晴,他提笔写下了一首流传千古的佳作。
《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首词上片起首两句便奠定了这首词洒脱的氛围。风急雨骤,敲打着林中的树叶,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不要去听便是,只管吟啸且徐行。“莫听”二字表达出的是词人不为外物所动摇的洒脱,也是词人对于这些小小风雨的淡然视之。“何妨”二字则透露出一点俏皮,颇有“任你风大雨大,我自岿然不动”的豪迈气质。
上片后三句则表明了词人对于这场风雨的感受和态度。风风雨雨又怎么样?我虽然穿着蓑衣拄着竹杖而行,但我却觉得“轻胜马”,这样的小事有什么好怕?任它烟雨飘摇,我自一身蓑衣度平生。这几句看似说的是面对自然界的风雨,但其实更是人生路上的风雨,词人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也进一步得到了强化。
下片前三句,既是呼应上片也是为最后的结尾感怀做铺垫。在这场风雨中,自己刚才的一些醉意已然醒转,也感受到一丝寒冷,不过这个时候山头的落日余晖却迎面洒在身上,似乎多疑一些暖意。最后三句则是饱含人生哲理,回首来的时候风雨萧瑟,归去时才不管它风雨还是放晴。这里的“萧瑟”其实道出的正是苏轼仕途和人生中遇到的挫折和磨难,但是那又能怎么样?现在这些都过去了,我经历过也不曾惧怕。自然界的风雨如此,人生路上的风风雨雨亦是如此。
这首词虽然没有什么典故,更没有什么曲折之处,但是苏轼能从生活中很简单的一件事,却能悟出这种洒脱乐观的人生态度,足可见苏轼的坦荡胸怀。这样的苏轼又怎能不让人钦佩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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