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图笔会 | 爱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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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A ZAI HUANG DAO

|   同图笔会   |

赵风安

题记

浪迹天涯的游子，犹如天边随处翱翔的纸飞机。启航处，一直有道身影默默守望在原地，盼望着他们的归来。而此时，那看似杂乱无章的飘泊方向，却在天边划出了一道爱的轨迹……

他是飞。飞是镇子上仅有的三个大学生之一，虽然考上了一所二本大学的美术专业，但这在家乡却是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报到出发前一天，家里宴请了几乎全村的人。那天，父亲喝得酩酊大醉，拍着飞的肩膀对所有人说：“飞是将来要当大官的人，要去大城市混哩。”母亲在一旁默默地给飞夹菜，脸上带着微笑，一抹不舍的微笑。

 

离开那天，下着淅淅淋淋的大雨，豆大的雨滴落在飞的肩膀上，仿佛在庆祝飞考上大学。因为车站遥远，来送行的只有父亲和母亲。一路上大巴上只有雨滴拍打车窗的声音，父亲靠着车窗抽旱烟，母亲在一旁紧紧握着飞的手。飞上火车的那刻，回头告别，看着父母静静地站在雨中挥手告别，雨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那若隐若现的白发在雨中显得如此显眼。看向朦胧的窗外，飞不确定在父母模糊的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踏入大学生活，飞就像广袤天空里一只漂泊无依的纸飞机，迷茫无助。他只好整日沉浸在网络世界中，也逐渐结交了一群“好友”，翘课、喝酒、上网。不出几个月，钱花光了，他给母亲打电话要钱。母亲听到飞的声音，顿时高兴道：“飞啊，我让你爸去给你打钱了，今年咱家葡萄大丰收，挣了不少钱，你爸也接了点活，我给你特意留的最甜的葡萄，等你放假回来吃。大学花费多，你该花就花，别省着，缺钱就和家里说。”大学四年，每次放假回家，飞都会看到窗口站立的身影。也只有在放假回家后，飞才会感受到依靠的感觉。一次放假姐姐告诉飞，每天早上母亲都会久久站在窗前望向远方，而父亲则会在门口蹲着吸着旱烟，凝望着路口，期待那天飞的归来。

 

四年的时光转瞬即逝，飞大学毕业了，回到家乡，他四处求职。由于专业冷门，他四处碰壁。飞后悔了，后悔大学时整天吃喝玩乐。每每看到父亲整日为给他找工作而四处奔波，四处送礼，父母的头发白了一片，他的心就隐隐作痛。最终由一位亲戚推荐，他决定去当兵。验兵当天，他坐了四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来到了检验处。他是那批应选者当中年龄最大的，所以一天十公里的训练量，他坚持了下来，成为了一名准军人。

回到家后接到通知，他被分派到了湖北军区，宜宾的一个发电站，新兵两年不能回家。他犹豫了，毕竟离家相隔十几个省，路途遥远，但一想到父母为他找工作时的艰辛，飞选择了接受。

 

离开家的那天，秋风凛冽，和四年前一样，大雨磅礴依旧。被秋风打落的w未红透的树叶，过早地离开了母亲的怀抱，那青涩的叶脉在雨中格外明朗，似在等待最后的成熟与回归。

 

凌晨两点从家里出发，静谧的黑夜中偶有远处天空闪电忽闪和雷声作响。熟悉的路途，此刻是如此漫长又如此短暂。四个小时的路程中，他们一夜无眠，一夜无言，但弥漫在空气中的却是满满的不舍和眷恋。到达车站的那一刻，飞是多么希望能再给他一些时间，让它能够再握住母亲的手，再看一眼父亲的笑，再一次回到他熟悉的家。

 

又一次登上火车，望向朦胧的窗外，此刻雨晴了，天亮了，父母那满头白发在晨晖中随风凌乱，滚烫的泪水从飞的脸上滚落下来，冲垮了他内心深处的坚强。望向窗外的身影，飞此刻是如此确定父母的脸上不是雨水，而是泪水啊。火车发动了，机器的轰鸣声渐行渐远，那两道身影却久久伫立在原地，守望着远方……

两年的服役期间，飞每天兢兢业业，勤劳努力，虽然任务训练重，但他全都坚持了下来，性格也开朗了许多。因为年龄比较大，他成了新兵营里的老大哥，憨直的性格赢得了许多战友的信任。任务期间，他全心全意为百姓着想，因为学历较高，他经常帮助旁边村子里的孩子学习，教授给他们知识，过年的时候，飞和家里通了电话，母亲和他说了一堆家里的事：姐姐有孩子了，家里又承包了一份葡萄园，父亲喝酒喝多了……父亲让飞好好干，当好一名军人。

 

在部队已经生活了快两年，离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回家定在了立秋那天。飞经过两年的锻炼，成熟了不少，原本的稚嫩早已褪去，身体也结实了。回家那天凌晨，突然下起了暴雨，夏天的最后一场雨似要倾尽他积累了一下的力量。部队突然接到紧急任务，要到长江下游抗洪救灾，飞赶忙穿好装备，奔向灾区。看到那么多人无家可归，飞的心里很不好受。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前方的呼喊声，他看到了一家人站在屋顶上求救，一名孩子落入水中朝他的方向冲来。飞奋身一跃跳入水中，抓着河中的树杈抵抗湍急的河水，伸长他的手臂够到了那个孩子。突然树叉断了，飞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冲走的瞬间，飞好像看到了家中窗前的那道身影，看到了他的父母在家等待他的归来。他不甘就这样离去，沉入河底的瞬间，飞用手死死抓住岸边的苇子。醒来后，他发现他躺在了宿舍床上，手掌被割破了，脸上也隐隐发痛。飞立了二等功，并被授予了大红花。原本不打算办离别宴席，也因为飞的立功正式地办了一场。两年的部队生活就此终于画下了句点。

 

飞踏上了回家的火车。三天的时间眨眼间过去，飞下车的那刻，想到家里的葡萄是否熟了？爸妈的身体好吗？小外甥长什么样？

 

路边的行道树上的叶子已经变黄成熟了，零散地从树上飘下，随风回归大地；在阳光的照耀下，远处开阔的果园也穿上了金黄色的衣裳。秋来了，万物都成熟了……

 

迈入家门的那一刻，飞看到了窗边伫立的身影，还有萦绕在身边的，从天边飞来的纸飞机……

作者简介：赵风安，青开一中高二学生， 热衷文字，热爱音乐和篮球。坚信全力以赴，就无所谓失败，更坚信，只要付出必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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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jing1qiu（静秋）

校稿：Z1535654123（杨柳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