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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散原创】卢静作品 | 桃花源里的宏村(外一篇)

个人简介:卢静,女,江苏如皋人,教师,如皋市作家协会会员。擅长用心灵读生活,喜欢用文字煮亲情。文笔平实、清新、脱俗,充满乡村大地的气息,读来如沐乡野清风。


桃花源里的宏村

许是长在平原,于是,特别向往一座山;许是久居高楼,于是,特别心仪古老的民居;许是身处繁华,于是,特别渴望一方静谧······诸多的也许让我心心念念生出诸多的于是,而这,大美宏村让我如愿以偿,梦想成真。

初闻宏村,源于旅行社服务人员的极力推荐:“宏村一定要去哦,美得不得了!”“怎么美?水乡吗?”“对对对,就这个感觉!”姑娘一连三声外加陶醉的表情,陡然增添了我对宏村的期待。

天随人愿。一夜的雨消散了夏日的酷暑,清凉了晨间的空气。整理好装备,随同导游向着期待中的宏村进发。车上,导游大概介绍了宏村的历史、文化和独具特色的“牛形”村落布局,称其被誉为“中国画里的乡村”。说得我垂涎欲滴,恨不能插翅飞去。

离开主路,驶过一段乡村田野,前方一片宽阔的林间停歇了数百辆大大小小的汽车,莫用问,宏村到了!放眼望去,期待中的水呢?白墙黑瓦的牛形村庄呢?导游说,不急,进去就是了。好吧,也许正如介绍所言,宏村——“桃花源里人家”,一切美好都藏在豁然开朗处,给你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切又都在意料之外!美,却又美得令人恍惚——这难道是一幅意蕴幽深的巨型乡村水墨画吗?形如牛肚的一池碧水似一面镜子,倒映着白墙黑瓦的村落,倒映着村后黛青色的山脉,倒映着池边或婀娜或伟岸的绿树,倒映着半月形的拱桥,倒映着桥上来来往往的游人。池中荷叶田田连成片,荷花朵朵亭亭立。绿的叶、粉的花映衬着白的墙、黑的瓦,是素笺落花,是水墨丹青,难怪恍如走进了画里。

“我们宏村是中国影视基地,很多影片都在这里拍摄、取景,当年《卧虎藏龙》里的周星驰就是牵着一匹白马从这座桥上走过的······”导游的介绍把我的目光拉到这座桥上:石板桥面,石板栏杆。桥身细长,桥中间拱起的半月形桥身与水下的半月形桥影组合成一个完美的圆形。走过长长的石桥,人就真正走进了画中——桃花源里的宏村。

我们一路跟随导游,穿行在古老的村巷中,脚下是青石铺就的石板路,路旁是潺潺流淌的溪水,导游说,这样细细长长的小溪流叫“水圳”,形似宏村的牛肠,家家户户出门就可取水淘米浣衣,它们流经村庄,汇聚到“牛肚”里,最后流向安徽的母亲河——新安江。

我们沿着“牛肠”顺流而下一路走村窜巷,参观古老的徽派建筑。每一座房子都讲述着一个古老的徽州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承载着一段浓重的徽州历史,每一段历史又都体现在这一个个独具特色的古老建筑上——门前的八字开记述着昔日官位的高居,二楼的小姐通过木质栏杆的望眼偷窥楼下的相公,牌坊上的浮金镀银诉说着昔日的家产万贯,门前的户对(石镜)照见了多少衣冠楚楚,门楣上的门当静默无声地洞见了多少历史的变迁······明朝的风飒飒吹过高高的马头墙,吹走了衰败,留下了繁华;清朝的雨沥沥落在房中的天井里,落尽了污浊,留下了清平。时至今日,一拨又一拨的游人慕名前来,一睹宏村往日的风采,聆听徽州辉煌的历史,并如我一般感慨而去。

行于村中,随处可见当地的村民,老叟、孩童、摩挲着手机的中年男女,门前鸡鸭几只,村中猫狗相伴,一副荣辱不惊、现世安稳的样子。随着旅游的开放,如今的宏村也有了不少商业气息,依着巷子,不少人家辟了朝外的一间房,卖茶叶、竹器、特色小吃。比起商业的繁盛景象,我倒更喜欢幽深处的几许宁静,我以为,那是宏村的灵魂所在。

一路走走听听,看看问问,不觉已来到村口的两棵古树下,一棵是杨树,一棵是银杏树,一律的枝繁叶茂,高耸入云。导游介绍,村中人把这两棵古树称作牛的两只角,村中凡有婚喜,都要抬着轿子绕着杨树走三圈,凡有丧事,都要抬着棺椁绕着银杏树绕三圈。如此说来,这两棵古树倒更似村庄的眼睛,见证着村庄的生生死死,新旧更迭了。

至此,我们的宏村一行不觉已结束,回望村口的两棵古树,我们渐行渐远。我相信,古树一定也用它的双眼记住了前来参观的我们,目送着我们离开桃花源而去。

再见,桃花源里的宏村!


父亲有辆车

父亲有辆车——老旧的二八脚踏车。

车的原主人不知道是谁,到我家的时候已经半旧,尽管如此,它还是陪伴了父亲大半辈子。

在我很小的时候,它是我们全家唯一的代步工具。但凡出门,我总是坐在车前杠上的那一个,后座上呢,要么是母亲,要么是姐姐。那时候的父亲年轻健壮,骑车就像一阵风,飘忽轻快。炎热的夏天里,车速兴起的旋风吹起我的小裙子和稀疏的几根黄头发,凉爽得令人惬意。父亲骑车时嘴里常发出声响,自言自语或轻声哼歌儿,那声音,从父亲的嘴里轻轻流出,在我的头顶盘旋,我常抬起头,张望着那张嘴,好奇地问:“爸爸,你在说什么?”父亲不说话,低头朝我笑笑,继续蹬车赶路。父亲的声音轻轻柔柔,像摇篮曲,我常常听得摇摇欲睡,土路坑坑洼洼,一颠一颠的,更像摇篮,我的头很快在父亲“呓语”中东倒西歪,顾不得屁股坐的疼,整个人已经恍惚到梦中去了。

再大些,我已经能像姐姐一样坐后座了。后座有“座驾”,坐上去平平稳稳,舒舒服服,两腿往两边一挂,荡来荡去,优哉游哉。但是,也有倒霉的时候。记得一次坐母亲的车跟路去,本想捞着点东西甜甜嘴儿,哪曾想把脚轧到车轮钢丝里,刮破了皮,还肿了几天。惹得母亲心疼了很多日子。

也常偷了父亲的“专车”出来玩。放学后,三五同伴相约,各自骑了家里的自行车出来。那时候,我个子还小,够不着骑车,只能斜着捣“猫洞”,还只会骑半脚,高个子的伙伴一脚跨过大杠,屁股往车座上一搭,使劲一蹬腿,“嗖”一声窜出去数米远,撂下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慢慢在后面赶。却是满心欢喜着的,因为比起原来的“望而生畏”,终究可以蹬上两腿了。个子虽不能很快长高,但骑车技能却可以突飞猛进,变了花样地捣猫洞,交换两脚,右脚踩左脚踢儿,左脚穿过猫洞交叉着踩右脚踢儿,还能灵活地把着车身。再后来,半脚蹬换成了整脚蹬。再后来,开始骑大杠,够不着也有主意,就像走台阶一样,左脚点地蹬,右脚上脚踢儿,左脚借步脚踢儿上面的铁轴心,右脚赶紧趁势跨上大扛,车座是够不着坐的,只能骑在大杠上,脚踢儿踩不着就用脚尖去够,等转到能够到的高度就使劲一踩,如此这般左右脚踢,也能把车瞪得飞快。

终于会自己骑车了,于是很少再愿意坐车。然而,记忆中最后一次坐父亲的这辆老二八还是刻骨铭心。

那年的我大约十五六岁,已经离开了父母独自一人在外上学。大概是春末初夏吧,穿一件单层衣裤的时候。傍晚打开水,瓶塞没盖紧,一瓶开水从大腿浇到脚踝,简单处理后,我不得不回家休养。 因为无法走路,所以提前告诉父亲让他到镇上去接我。夜幕下,闭塞落后的小镇口,仅有的几个小摊儿也收了,留下几个破旧的凉棚孤零零地守在黑压压的天空下。刺眼的车灯一路照射,终于,停在了我下车的地方。熟悉的路口,熟悉的身影,还有熟悉的那辆车,一下子涌进了一个带着伤痛的归乡孩子的心里,那是多么温暖的、催泪的一幕。

记不得我是如何爬上父亲的车,又和父亲说了些什么,只是分明感觉到父亲骑车的劲头远不如从前。心想,许是我很久没有坐父亲的车了,许是父亲看到我的样子心里难受骑不动了,许是我的斤两远比小时候重多了······总是感觉那晚的路特别漫长,那晚的父亲骑车特别吃力,那晚的气氛特别沉闷,一路上,父亲很少与我说话,只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骑车,他的身体几乎是一路前倾着的骑到家。

及至第二天,邻居告诉我,父亲刚刚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的变故——白天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晚上突然手脚不能动弹。父亲料定自己中风了,支撑着准备熬到第二天天明,让母亲用推车推他去看病。妇道人家的母亲惊慌失措,赶紧叫来邻居家堂哥,连夜将父亲送到县医院,好在善良的医生抢救及时,医术精湛,断定父亲得的是罕见的由于缺钾引起的致命性疾病,果断下药,手脚并用,四管齐下,在两瓶含钾的药水输进体内后,父亲从死神手中逃了回来。

原来,我的父亲,他是拖着虚弱的身体来接我的呀!二十多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那车、那人、那路口,还有那黑夜中刺眼的一束车灯光亮,就像烙印一般印在内心深处。

父亲老了,几乎是在那一场病后突然间老了,老得骑不动车了,老得再也不能像当年那样带着我骑出一路的凉风和歌声了。于是,在一个寻常的日子,父亲把它连同一堆废铁卖给了收荒货的老汉,从此,这辆陪伴了我们全家的老旧二八自行车消失了。

父亲的这辆车如今去哪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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