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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牙》到底丧在哪?
为啥要抱着看《哪吒之魔童降世》的心态,去看待《姜子牙》?这不是一个好问题,连两部影片的出品人彩条屋,都不愿或不想去正面解答。
上映第9天的《姜子牙》顺利突破13亿票房关口,虽然在排片率上和暂列第一的《我和我的家乡》并驾齐驱,但在当日票房占比上,已经被甩开十个百分点。

后势票房不被看好的原因,除了《家乡》的名人大咖实在太多,单元剧故事也都很有质量之外,更重要的还是慕名人来的观众,并没有对这部色调很灰暗、内核很沉重的电影,有太多的心理准备。

《姜子牙》唯一的高光时刻,被主创安排在了片头。
经过连年的战乱与征伐,姜子牙终于不辱师命,助武王伐纣成功,并谨遵法旨代为分封了封神榜,此时的姜子牙在个人事业与人神两界威望中,均达到了人生的顶峰。

在绚丽夺目的二维动画映衬下,那种金碧辉煌之下的庄严肃穆与威武雄壮,给观众留下了尤其深刻的印象,穿戴整齐、态度从容的中年姜子牙顺着天梯拾级而上,多年来,为师命、为苍生的斗争,终于告一段落了。
这段气势恢宏的二维动画,是《姜子牙》创作过程中最耗时耗力的一部分,即便在IMAX 3D的巨幕之上,依然巍巍壮丽、振奋人心,此时的观众们窃喜,至少在美术和制作层面上,《姜子牙》超越《哪吒》是一定的了。

随着姜子牙一念之差放走小九,引得师尊震怒,被流放幽禁之地北海,这位神采奕奕的中年大叔马上变了样。虽然表情依然面瘫,神态依然从容,却穿得破衣烂衫,还被飞鸟和小孩分别碰瓷儿。
丧,真丧,本以为是暂时而为,却是《姜子牙》贯穿始终的色调。
寒风凛冽的北海之地,灰暗诡异的酒馆,恐怖凶残的冤魂巨兽,一望无际的残垣断壁,这就是姜子牙与小九见面并决定奔赴幽都山时遇到的场景。

哪怕与眼睛很大、特别中二的少女小九结伴同行,哪怕有调皮可爱、外形飘逸的四不相制造笑点,让这趟危险之旅显得不那么艰辛、凝重,姜子牙依然依然表现得一脸深沉、惜字如金。
有点吓人的骨制风铃,展现出商朝的鬼神文化,玄鸟飞临荒凉大地的一抹色彩,展现出当地和平时期曾经的美好与繁荣。

很多类似这样的桥段拼接在一起,让人觉得好沉重、好丧气,哪怕四不像和中二少女之间的互动很有爱,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申公豹很一根筋,再也逗笑不了观众了。
很多观众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即便有触及国产美术动画天花板的画质,有二维、三维有机配合营造出来的惊艳视觉效果,为何《姜子牙》非要显得那么灰暗、这么丧,因为,他们很自然的去拿《魔童降世》跟它做对比了。

本质上说,《魔童降世》依然是拿来主义的产物,它的叙述方式、节奏把控、剧情设计、幽默场景至人物和台词设计,都基本沿用了好莱坞类型片的经典套路,是经过迪士尼悉心改造后的漫威超级英雄电影的创作思维。
哪怕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鸡汤式呐喊,源自“人定胜天”的东方思维,引发国内观众由衷的共情,但这部影片的叙事与表现,与我们熟悉的西方个人英雄主义类型片、超级英雄电影的脉络几乎异曲同工。

这一点,你不能怪《魔童降世》,这是一个针对市场、针对观众的必然选择,你不能指望看惯了迪士尼、皮克斯动画长片的中国观众,会一下子打破以往的观看习惯,去品味和评价一部风格迥异、内涵深邃的动画长片作品。
反观《姜子牙》,面对电车难题的主人公,面对神界的傲慢与刻板,从人性出发喊出了“不救一人,怎救苍生”,能否让毫无心理准备的观众,引发广泛的共鸣和哲学的思辨,显然,主创们想错了。

如果把《魔童降世》简单归结为好莱坞“超级英雄”套路化的影片,那么,《姜子牙》的深沉与内敛,则体现在对《封神演义》的黑暗气质、反传统(封建伦理)、宿命论的有效继承与重新解构上,当然,它同时也相应的继承了原著的情节漏洞与叙事粗糙。
因此,它注定不可能在娱乐性和合家欢上,与《魔童降世》这类影片相抗衡,注定不会让观众看着爽快舒服、乐此不疲。

对于普通观众的研究,饺子的表现明显高过了《姜子牙》的两位导演程腾、李炜,后者希望这是一部具有浓厚人文气质的影片,讲述的是故事,承载着的是反抗的思想和打破一切不合理的情怀,因此,充满灰暗和丧气的氛围营造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成了观众最反感、最抵触的视觉体验部分。

然而,过于文艺范儿的表现方式和相对隐晦的意思表达,不仅不适宜像贺岁档这样合家欢影片扎堆的时间点,也不适宜国庆档这样以休闲娱乐消费需求带动之下的观影热潮。
当然,《姜子牙》并不是一丧到底,主创试图通过小九的灵动、四不像的可爱、申公豹的一根筋来增加作品的可看性,在插科打诨上有所交代,甚至试图把姜子牙与小九这对大叔萝莉组合,弄成时下人们最热衷的“小魔头+高富帅”CP。

任凭有那么一点小欢喜、小感动,但沉重的电影主题如千斤重担般压在那里,观众的观影感受是注定了的。
看得出《姜子牙》在美术、制作上的用心,这代表了国漫的鲜明进步,但讲故事的能力与对观众接受程度的评估,依然是一部商业动画大片最该思考的问题。

现在,我们的硬件够硬了,下一步就是如何补上短板、提升软件的问题了,从这点来说,《姜子牙》给出的经验和教训同样重要,同样不可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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