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芳】婆婆的心病

文/张芳

婆婆的心病

婆婆今年九十四岁了，她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五十一岁的大孙子杨晓军和我丈夫同岁，孙女杨育红四十七岁，四十五岁的二孙子杨育涛也有了两个外孙。他（她）们都是大哥的孩子。

二哥有两个孩子：女儿杨永红四十四岁，儿子杨军涛比大姐的儿子党红恩大一岁。

三哥是杨建设，他是一个聋哑人和婆婆住在老屋。

我丈夫是婆婆的第四个儿子，二十七岁的杨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尚未结婚。

大姐有两个儿子，二姐一女一儿。不用说两个姐姐也都有了孙子。

逢年过节，五代人欢聚一堂，屋里充满着和谐喜庆的气氛，婆婆显得格外幸福。

我和丈夫靠红白事营生。由于丈夫出门很勤快：帮人写对联、铭族、执事单，再加之收费合适，相对于同行来说，我们出勤率能高些。

那天，我和丈夫从白庙过事回家，准备休息一下到郭家去过三年事。“战叔，你妈让人撞了！”村民孙建荣把我们叫醒。

丈夫驱车奔往出事现场，撞人的是个五保人叫八水，走路一拐一拐的，还骑个自行车叫婆婆捎话：让三哥把身份证复印件送到秦家村委会去。一不小心自行车把婆婆碰倒在地上。

真拿他没办法。婆婆一个劲说头闷。丈夫就把她先领到党睦医院，人家让到蒲城县城做个CT，一检查：轻度脑葁缩。对于九十四岁老人来说属正常！让回家好好疗养。

丈夫打电话让我收拾房间，准备把婆婆带回家。想想包村干部、村书记、公安局多年来对素不相识的贫困户、五保、残疾家庭从物资、经济上都关心照顾得比亲人还好，作为儿女的我们侍奉老人、让老人安度晚年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就买些香蕉、蜜桃、葡萄、苹果等水果，盼望婆婆赶快到来。

婆婆开始是在屋里锻炼，隔了三天，丈夫陪婆婆出去散步，在散步的人流中，婆婆遙遥领先。人们都说婆婆康复了！

散步回来丈夫让我给婆婆煎三个荷包蛋。到十一点我把鸡块、鱼块、青椒炒鸡蛋、洋葱炒肉、馍和煲的桂圆粥端上桌。趁婆婆和丈天吃饭之际，为了博得婆婆欢心，我到老屋去叫三哥吃饭，三哥“说”他吃过了，不停的摆手别让婆婆回来。

三哥没有来，婆婆只吃了点丈夫给他挑去刺的鱼肉，喝了碗粥。劝她吃个肉夹馍，她说不想吃。

中午十二点左右，三哥来了，婆婆把侄女永红拿的八宝粥、包子让三哥提走，三哥还是给她“说”别回去！就呆在这，他自己能做饭。

婆婆表面上答应，背地里黯然泪下，一个人喃喃自语：“哑吧二球货、哑吧二球货……”

三点来钟，我们吃鸡肉面，婆婆只吃了几口说：”没食欲！”我开玩笑说：”别给你儿省，把你饿瘦了，我哥、我姐可要责怪我！”

婆婆说：”你毎天给我梳洗，把我照顾得十分周到，还有（她）他说的啥！”听了这话，我心里美滋滋的。

晚上丈夫说婆婆中午沒吃好，让我包鸡肉水饺。婆婆只吃了六个水饺，香蕉一根、切成片状的桃、苹果只吃了几片，葡萄吃了几颗。还口口声声说吃饱了。

第二天中午，侄女育红、育涛来看婆婆，婆婆看到孙女很是高兴，心情也好了许多，那天就吃了三个用茄子青椒烙的菜合子。

下午姐姐带着三个孙子，送来两个茄子辣面烙的菜合子。临走婆婆说红、育涛拿的香蕉食品她都不想吃，人是活娃哩，让我给重外孙全部拿走，说实话，我真想当个好儿媳，就照办了……

晚上一个电话：秦家四点半装殓人，五点起灵。早上丈夫起床了，他嘱咐我早上给婆婆炖鸡肉吃。贪睡的我眼都懒得睁说：”知道了！”

到七点来钟，我把炖好的肉端到婆婆房间，屋里连人影都没有，衣服、桌上的饮料、矿泉水、儿子给他婆买的好吃的也都不翼而飞……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对门芙仙嫂子进门告诉我：“我七妈让我给你说她回老屋啦……”

【作者简介】张芳，蒲城党睦秦家十二组，高中毕业，喜爱书法绘画，充实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