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华| “双减”之下的“考试”碎碎思

“双减”下的“考试”碎碎思

桐乡市茅盾实验小学  沈秀华

到你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大概是一个特别的时刻——我们正迎来“双减”后的第一场正式的英语期末“考试”。

我特地去翻了一下朋友圈，想寻找一下“考试”这件事，对于学生和老师，到底意味着什么？

（图一）

图一摘自2018年的4月，看日期应当是一次平时的模块考试。大约是和同年级的老师比完任教成绩后的一点感想。“心惊胆战”地检查每一粒谷子的情况，末了称一下重量，是比隔壁邻居家好了还是差了，好了几何，差了多少？真正的斤斤计较！

相熟的家长和逐渐长大的学生有时会问：“考得好你是不是有奖金？”

这大约是所有非同行者共同的猜测。

“没有！”我实事求是。

“那是为什么？”

（图二）

图二来自于去年的6月，正值孩子们临近期末考试之时。模拟考的成绩出来了，课代表正在登记分数。其他的孩子们围在办公室的门口，脸上是小心翼翼，心里是惴惴不安。

我从未想过他们拿到96而同桌是97时是怎么样的心情。现在体会一下，一定是和我与邻居比收成时一模一样。我比邻居差半斤时，没有人会安慰我。但是他们差半分时，如果沮丧，我一定会云淡风轻地说：“差这点没事的，不用计较。”但是如果他们真的不计较，咧开嘴在傻乐，我大约又会说：“你看你，怎么不知道着急，怎么不知道要努力？！”

没有劝解的人会不高兴，但是有安慰或告诫的人，同样得不到乐趣！

这大约是考试在老师和学生中的副作用。

这个学期开始，大概每天上班老师们都会问自己：“今天，你'双减’了吗？”从日常作业到阶段练习，统统都需要申报和检查。

小学英语特级教师朱浦曾于2021年的讲座中告诉我们：双减，就是用高效率的教学，来节省学生的生命成本。

这是充满诗意的一句话，也是双减时代老师们共同的教学追求。我和身边所有的同事一样，想方设法将配套作业放到课内时间，大幅度精减课外拓展性作业，并将作业从分数化改成了等第化。

比较“分数”和“等第”，后者其实是一种“朦胧美”，是区分学习效果的弹性界线，能给成长期的孩子们一定程度的保护，有“软着陆”的空间。

但是“分数”和“等第”并不是到作业评价的那一瞬间才由教师作出的选择，而是取决于作业类型。“分数”是客观的，是一个个大题小题累计起来的结果。而“等第”是主观的，更适合搭配项目化的作业。如何在一张充满着要“区分大小写字母”、“正确判断每个小题”此类的练习内打出合适的等第，大概目前还没有统一的标准。

很多老师在实际操作的过程中都发现了这样的问题，于是各种形式的作业变革正在尝试中。作为一线老师，很需要能与“等第”配套的阶段性练习，可以变成形成性评价的重要一环。

今年，我任教的孩子已经六年级了。大部分孩子的个头都比我高大，心智也日渐成熟。从前的一些糖果奖励慢慢失去了魔力，学习中一些披着“彩色外衣”的作业也逐渐难逃他们的法眼。对高年级孩子来说，内心的驱动力正慢慢变成学习的关键。

除了追求更有思维性的课堂、更有自主性的复习模式外，我们也理性地正视了这每学期一次的考试。

练习时，我们经常有意识地评价题目后出题人的心理。

“哇，这个出题人原来是准备挖这样的坑啊，你跳了吗？”

“这个出题人真值得我们尊重，他一定花了很多心思，费尽心力将我们平时不太能关注的词都放了进去，请对他表示感谢，鼓掌！”

“这一点如果你来做出题人，你会怎么改？”

“答题，其实就是高手对决，一方是你，一方是躲在题后面的出题人。不说沐浴焚香，你也应该端正起态度，在心里拱一下手，说声'请’！然后勇猛谨慎，识破所有陷阱，大战三百回合而毫发未损。”

我想，这也是在持续地为孩子们心理“赋能”：在斗智斗勇的游戏心态中挑战自我。

此时此刻，孩子们一定都已经进入了考场。你和我一样，在场外再不能做什么。祝愿我的孩子们、你学生们都能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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