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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卢海燕的散文《李白的月光》


卢海燕,七十年代生人。祖籍江苏,生于新疆,长在上海,嫁到湖北,现居广东,系湖北省黄石市作家协会会员,文章散见于省内外各类报刊杂志。文学是我喜爱的乐园。我喜欢在宁谧而空灵的黑夜里倾听键盘敲击的声音;喜欢看着文字从我手中飞上屏幕的感觉;喜欢用文字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人在旅途,文学带我回家。有文字作伴,生命永远不会孤单寂寞。

李白的月光

夜阑人静,独坐窗前;举目苍穹,浮云遮月。月隐月现,月缺月圆,恰似凡间悲喜,人之离合。面对这无边月色,我惊奇地发现,让时光倒流并非难事。当我们在生命的某一个高地蓦然回首,穿越时光的足音纷至沓来。我们会看到美人回眸一笑百媚生;会看到诗人舞剑翩翩,举杯邀月;甚至还会看到古唐朝沐浴月色中金碧辉煌的宫殿,呈现出暧昧的穿透灵魂的光芒……而此刻,在云朵中游走的是正是那一千二百年前的明月一轮,那是唐朝的月光,更是李白的月光。  

李白的月光是冷露无声,澄澈透明;李白的月光是孤月空悬,玉露清影;李白的月光,冷露无声,银剑金壶。李白生性洒脱、狂放、倜傥、而又漫游、飘泊的一生与皎洁的明月结下了不解之缘。这位仕途多舛仍浪漫豪放的才子,即便在横祸加身遭受贬谪的境遇下,也不忘临风把酒,望月抒怀。孤独时,晓风残月,是诗人诉说孤寂的良伴;张扬时,玉盘圆月,是诗人抒发豪情的益友;失意时,月色融融又是诗人安顿精神的港湾。千古明月明鉴了李白诗歌的雄奇飘逸,也承载了诗人绵绵不尽纷繁丰富的情思。  

二十五岁的李白仗剑去国,辞亲远游。漫游途中,他写道:“峨眉山月半轮秋,影人平羌江水流。”那时的李白坚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对前途充满了信心,虽然乍离故土,咏月怀乡,并无凄清之意。他借满天霜月,挥洒青春意气:“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李白青年时代的月光,轻灵澄澈,正合意气飞扬的心境。  

中年李白书剑飘零,半生谋官,却仕途蹭蹬,看到官场黑暗,人也浑浊,他壮怀激烈,孤愤难平。每至静夜,反思人生,烦恼,忧愁,满腹怨患,油然升起,再看那凝霜一样的明月,更触动了诗人的旅思愁怀。“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可惜的是,视明月为知己的李白再也不能在月亮的陪伴之下回到故乡,无法徜徉于巴山蜀水之间再次欣赏令他长年魂牵梦绕的美丽的故乡月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诗人常常对酒当歌,借月消愁。  

李白生活在唐王朝由盛转衰的历史时期,在腐败统治阶级的黑暗统治下,他怀才不遇,到处碰壁,心情苦闷,但他不屈服于黑暗势力,不苟同于世俗,始终保持着傲岸不群的态度。他背对龌龊的现实,放浪山水,啸傲江湖,皈依道家,寻仙悟真。而月亮的那种光明与圣洁,又带给了诗人许多慰藉。他一生四百余次讴歌它,“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梧桐”……对月亮的向往与爱一步深似一步。  

“安史之乱”期间,李白已进入人生的暮年,李白此时的月光充满了凄凉。“万里浮云卷碧山,青天中道流孤月”;“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更有代表性的是那首:“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一轮孤月之下,花间独酌,那是何等的孤独啊!  

李白不事权贵,一生都不会刻意逢迎。他经历坎坷、内心孤苦,无限恨事无人能解,惟借清月诉说愁忧。“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诗人对月高歌,明月徘徊左右;影子陪伴起舞,影子也显得凌乱不堪。孤独和凄苦折磨着一颗苍老的诗心。在那个年代,青天中道流孤月,长洲孤月又能向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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