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胖：“网红脸”艺人生存指南

环境影响人，我深信这一点。

无论是行为、思想，还是审美。

尤其是“审美”这种事，每个人对“美”的定义也不尽相同。

每个时代对于“美”的标准不一样，包括穿衣打扮、还有发型和体型、脸型等，“韩流来袭”时的眯眯眼蛮好，至少给了很多小眼睛男人一条活路，同样的，以瘦为美的时代，能让女孩子固执到偏执。

而近二十年来不断冒出来的各类“整容”、“微整形”，则让人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因为渐渐地我发现，鼻子都是一样的鼻子，眼睛差不多都是一样的眼睛，而在对一张脸的“大动干戈”之下，水光针、埋线、提拉、丰唇都是小儿科。

上周我参加一个影视沙龙，席间来了一位投资商，同我一样的大腹便便，只是身上比我多了一些金光闪闪，也是个爱喝酒的人，身边携着一位白色小短裙的女孩子陪坐，我是惊讶的，惊讶的不是美色，而是浑身的塑料感，只觉得有一种“布偶复活”的感觉。

只是看那位“金人”兄台的言谈举止，大概就明白了什么样的人自然有什么样的审美偏好。

01 “克隆人”的战争

大差不差地讲，整容这回事是从韩国流过来的。

我记得上世纪末、本世纪初的时候韩风西进，对当时信息尚不发达的中国来说，大家是很喜欢这个半岛上的生活的，比如喜欢影视剧里表现出来的纯真虐恋、高楼大厦、泡菜牛肉等，捎带着也喜欢看里面女孩的柔情似水和男孩的阳光稳健。

但索引到画风变时，男人变得阴柔了，女人的脸也差不多分不出来，时间已经到了本世纪初的第十年，韩风还是那个韩风，只是风也柔、雨也酸。

印象最深的可能是2013年韩国小姐选美，那几十个佳丽站在一起居然让人分不出来到底谁是谁，以至于有“热心”网友专门做了FLASH动画，把几十号人同框，衣冠不同、脸面一致。于是有人说：“这是克隆人的战争”。

渐变的总在不经意之间，等我回过神来看，才发现周遭身边多了许多一致的眉毛和鼻子，还有一样的眼睛和下巴，肥嫩的苹果肌尴尬地摆在脸上，要是笑起来，总觉得背后要么藏着尴尬，要么藏着刀。

“天生丽质”这回事不是人人都可求的，爱美之心也是人皆有之，时常在聚会时看到被引荐过来的“弟弟”和“妹妹”们时，总有夹杂着看写真很美，看本人很尬的一丝寂寥。

脸若是千篇一律了，灵魂估计也很难分出伯仲。

02 美则美矣，没有灵魂

我时常去合生汇和大悦城吃饭，其他地方我不清楚，但去年的此时，我与助理一同去合生汇，从地下二层的美食城逛到六楼的KTV，发现总能看到“同厂设置出产”的美人。

助理是个好事的姑娘，她就一边走一边与我指指点点，说经过的佳人哪个整过鼻子，哪个垫过下巴。吃饭时聊起来，我说怎么现在这么多女孩整容了？她说现在整容便宜啊，微整形更便宜，大家都觉得这样好看，你要去割个眼袋我还有熟人，打到五折都不止……

我曾认识一个00后的女孩，她就是一张典型的网红脸，她跟我说，中国最好的整容渠道在广东，为了一张脸，花了20万。为此还发了条朋友圈，自拍特写一下，配了一段文字：“我的美貌是用钱堆砌的。”

真事，不掺假。

她跟我说身边的“小姐妹”们都去整过容，要是探寻究竟，大概都很推崇“同一个世界，同一个鼻子”之类的梦想。我以为这终究只是在一部分人群中产生的审美。直到后来有一群做电影的朋友来我公司喝茶，聊起时有人说：“现在基本都这个趋势，整容的男女在镜头前好看，你看那些网红主播，哪个脸上没动过刀子？人好看了，自然点击就多，生意也多。”

我忽然没来由地想起那次沙龙里的白裙子“小姐姐”还有她手挽着的那位“大金人”，忽然明白一句话：

什么锅配什么盖。

而据我了解，或细数下来，文娱圈里的“网红脸”在高层次的环境里大概率地并不讨好。

因为真正上档次的圈子和人，看脸其次，看艺为上，人品为重。

如果细心观察会发现，真正受欢迎且长期保持艺术活力的男女，各有各的相貌特点，也各有各的艺术魅力。

这不止限于演艺圈，也包括生活里。

03 始于颜值 终于人品

我最近在整理一份艺人组合名单，收到了很多艺人资料，男女都有，年龄平均在22-35岁之间，面试之后要是过关，能推荐到一些剧组担纲一些角色。

我的助理在协助我时也会指指点点，但我们都有一个统一的标准：

整得太明显的首轮就PASS掉。

可能按照我的评判标准，要是一个人按照“大众”标准做了一张假脸出来，可能脸上的表情会影响到其演技，这是表面原因；要是一个人能按特别俗气的标准来给自己做一张千篇一律的假脸，那这个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演技上的追求，因为心思都在表象上了。一个庸俗的人，艺术生命不会长久。

概因艺术这种事，是需要个性和灵魂的。

角色生命是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各有美好和优势，环肥燕瘦，或是粗狂细腻，都是让观众品味人生百味的精髓。黑皮肤自然有动人的魅力，小眼睛也有动心的神态，一张张看着让人觉得自然的面孔配合生动真实的演技，才能组成活生生的生活。

观众花了那么多时间来看戏，不是来看一张生硬的笑起来都没有光的脸的。

所以越贴合生活的事物才越能影响人，也越能打动人。

至于那些千篇一律，只存在于低档的网络剧和网络大电影中，一样的廉价，一样的速成，一样的不计后果，一样的看不到未来。

艺术和人生一样，都是要沉淀的，沉淀得越厚重，才能发散出别样的光芒。至于浮躁到以为一张脸能吃到2050年的思想，可能未曾仔细阅读过时代的轮回，还有轮回之后无情的抛弃。

就像前文提到的00后一样，我见过一些整容整到很标准的“网红脸”都曾鄙视过自己曾经的样子，而有幸见到“曾经”时，我都感叹于那时的清新自然和透着的阳光气质，全然不似如今自以为是的“美”。

她终于与我说：

其实她每次走在街上别人看她时她心里都很不自然，因为她知道她的脸也很不自然。

04 廉价美感下的生存指南

时间是最真实的裁判，它不骗任何人。

就像中国电影，曾经无数扎窝式的粗制滥造可能获利一时，但随着市场和观众的日益成熟，人生不会永远有廉价而轻易的收获，你每次自以为的暂时的利益，其实早就明码标价了，只是你自己不自知罢了，又或者，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只是你不去想，而不想，不代表不存在。等你想明白的时候，时代已经抛弃你了。

世界就这么大，有时往往还很小。

“网红脸”代表的是一种审美，我不觉得它有什么不好，只是从长远看，至少从艺术角度看，若是做得好，大家都是能接受的。若是千篇一律只是泛着廉价感，只能说，忽悠的人缺德，被忽悠的人缺心眼。

当你拥有一张已经渐渐被人们鄙视的脸时，你所能匹配的资源，包括“生意”、“爱情”，都可能不再有你想要遇到的样子。

而“网红脸”艺人在很多时候都会承受自我的心理压力和长期的自卑感。

大家都不傻，都知道在人际交往和求职求角色时别人，尤其是异性打量的目光中透着什么。相随心生，哪怕动过刀子，也藏不住一个人愈发无望的心情，除非内心特别强大的人。

否则可能只有以下几条途径：

1.混圈子，找资源，偶尔能拍到不求质量的网剧和网大，基本上已经告别上档次的文化作品了；

2.混日子，扎堆的兄弟姐妹们会抱团介绍金主来投资自己，能过一天是一天，物质丰富了，后面的期盼，大概是找个“老实人”的事了；

3.兼职，可以做主播，虽然大多数网红脸都没什么才艺，不过在劣币驱逐良币的底层文化市场里，小镇青年们还是很认这批人的；

4.其他，也许涉及到《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就不一一展开了。

毕竟，一个人对生活和自我的选择，一般就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

除非有逆天的操作，但目前我没看到。

结语

我们这个时代的审美终将在未来的我们都能看到的一天被后代所嘲笑，一如我们嘲笑过我们的前辈一样。

虽然这个世界上垫底的永远是大多数人，但也还是能看到各类自然纯净的美，这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无论时代如何变化，盲目的终究会被抛弃，肤浅的终将会被遗忘。

电影如此、电视剧如此、区块链如此、共享经济如此……网红脸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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