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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专刊】彭定华 演技

   

演 技

作者简介

       彭定华,教师,文学爱好者,文学作品散见于《科教新报》《岳阳日报》《洞庭之声》《长安报》《汨罗周刊》《精短小说》《潇湘》等报刊杂志,在文学赛事中也有一些作品获奖,曾获过“全国散文作家论坛征文赛”二等奖,指导学生全国参赛文章获过金奖。

      我的公公八十多岁了,住在八景老家,一直身体健康。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前一阵他突然病倒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的确如此,对一个老年人打击更大。原本乐观爽朗的他,竟然亮出遗言!这腔调和气氛,我太熟悉了,因为婆婆就上演过多次,每次在我们做好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均转危为安。于是,我们吓大了胆子,总结一个非常结论:没有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二老不会进入仙界。

      不过,公公没有上演过一次。在家治疗几日不见好转,看来不能依从他的拖延之策,必须来医院。爱人几个电话软磨硬泡,总算做通了老爷子的思想工作,让他暂时别离眷恋的农家风貌,入城就医,顺便小住几日。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公公随车准时来到汨罗人民医院,由于提前挂号,因此就诊和检查很顺利,连买药也没耽误时间。当拿到结果时,我们再次烟消云散:公公没什么大病,只是年老,器官功能衰退,需中药调理,短期内难以痊愈。

       晌午时分,公公来到了我家,这是贵客临门的节奏,他恋家,极少出门。要不是因病,怎么接都不会来。才一个多月不见,他憔悴苍老许多,可见这几天饱受怎样的心理煎熬!我们不断安慰他,一会儿,他总算恢复了常态,瘦削的脸上多云转晴露出笑容。并且爽快地答应我们住几天,等药吃完复诊后再回家。

      可是午饭过后,他竟然变卦了!闹着要回去,说这里感觉胸闷,住在三楼空气不好。真是老人的心,三岁小孩的脸,说变就变。接着,他瓦解我们的挽留意愿,把八景老家的好处说得振振有词。一会说家里自由方便,出入不关门不换鞋,不担心陌生人贼心惦记。一会说打开房门看见猫狗鸡鸭欢闹,有小鸟飞翔,十足的生活气息。一会说老家环山临水,空气含氧量高。特别是还列举了一堆高寿老人,说自己平时和他们怎样快乐聊天。我用“城市好处”论软软地驳斥他,竟显得苍白无力。紧接着,公公表现出坐立难安之状,脸上阴云密布,看他这般“痛苦”,我们不得不妥协,决定晚餐后把他送回家。

        这时,爱人背地里塞给我一个红包,说是公公进院看病给的。他怕影响公公的心情,早上假装收下,是缓兵之计,打算回家时“完璧归赵”,谁料要提前进行,现在把任务交给我。这不是把烫手山芋扔给我吗?当然,我俩一贯开诚布公,亲人不分彼此,在对方亲友中树立了良好形象。可这退红包给公公之事,我也是头一次碰到,该如何登台唱红脸,完美落幕呢?公公既然打算自己花钱治病,就表明了足够的自强和自尊,硬退是行不通的,不如给婆婆。我决定晚上一起送老爷子回家。到家后,我说明来龙去脉,把红包交给了婆婆。谁料婆婆拒收,塞在我手里。还说,公公每个月有几项补助工资,两老穿的、吃的、用的,有儿女承包,又难得出门几次,都积攒成“小银行”了。想不到,这两个老的,关键时刻不约而同结成了同盟战友!很明显,我的“迂回战术”宣告失败。

        虽然婆婆的话很实在,但我不认同更不听从,不管如何不能让公公出钱治病啊!治病养老,是我们应尽的责任。怎么办呢? 忽然,我想起了母亲,每次给小孩压岁钱时,我也拒收,她就悄悄放在我背包里,然后我们离开时再打电话告知。这叫暗中作弊!我何不也来一出?放哪里呢?对,婆婆每天要睡觉几次,习惯用枕头,就放在她枕头下。

       趁着婆婆和爱人说话时,我溜进她房间,把这个烫手山芋遣送回原籍,若无其事退出,有点惬意起来。

        终究被婆婆发现了,两天后她打电话过来,开口就责怪我们偷偷做手脚,我听后哈哈大笑,电话那头也传来了笑声,婆婆乐了!现在轮到我追查真相,当问及公公为何突然变卦时,听见公公在笑,这时,婆婆做代言:原来老爷子知道自己无大碍,想起那天是星期日,第二天要上班,他不想耽误我们工作。知道我们有孝心会顺从他意愿,于是装成恋家的样子,料定我们于心不忍,必然送他回家。

         想不到公公表演了一出骗心插曲,几乎以假乱真。他就这样用朴实无华的行动,表明理解孩子疼爱孩子的深情,我们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姜还是老的辣,高,实在是高!

本期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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