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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梁列传(二)

      《后汉书》为南朝宋史学家范晔所写,因其极高的文学与史学价值,超越其他写后汉的史学专著,与《史记》《汉书》《三国志》并称为“前四史”,是公认的记载后汉历史的正史著作。

        黄河歌者金石点评:

       怕死鬼李邑不愿意待在西域,反而向朝廷诬陷班超,说班超怀妻抱子,躲在西域享乐,被明白的汉明帝一顿猛训。班超不计前嫌,把这个小人打发回洛阳。班超击败不服从的莎车与龟兹,在西域站稳了脚跟。请看《<汉书>研读》第210章:


班梁列传(二)


李邑陷害班超

75年,汉明帝去世。焉耆因为中国国内大丧,借机出兵进攻杀掉西域都护陈睦。班超这时孤立无援,龟兹、姑墨多次派兵进攻疏勒。班超据守住盘橐城,和忠首尾响应,虽然军士非常少,仍然坚持拒守了一年多时间。

汉章帝新继位后,认为陈睦刚刚战死,担心班超不能独立支撑,就下诏令征召班超班师。班超在带兵返回时,疏勒全国都担忧恐惧。他们的都尉黎弇说:“汉朝使者舍弃我们,我们肯定要被龟兹所灭。我们确实不忍心让汉朝使者离开。”说完后拔刀自杀。

班超还军到达于阗时,王侯及以下的人们全都号哭说道:“依靠汉朝使者就像依靠父母,汉使真的不能离开啊!”他们相互抱着班超的马腿,班超不能前行。班超看到于阗人不愿意让汉军向东返回,又想在西域建功立业,于是返回疏勒。疏勒国的两座城池自从班超离开后,又都归降了龟兹,并与尉头国联合军兵。班超捕斩了造反之人,击败尉头国,斩杀六百多人,疏勒又恢复安定。

78年,班超率领疏勒、康居、于阗、居弥国的军兵共计一万多人攻克姑墨石城,斩首七百级。班超想要借此机会安定西域各国,就上书朝廷请求派兵。其书信中说:

“臣私下时看到先帝想要开拓西城,所以才派兵北击匈奴,向西派使节出使外国,鄯善、于阗立即接受朝廷教化。现在拘弥、莎车、疏勒、月氏、乌孙、康居又都愿意归附,想要合力灭掉龟兹,打通西域前往汉朝的通道。如果能够征服龟兹,那么西域没有臣服的就只占到百分之一了。臣暗中考虑,作为卒伍中的一名小吏,真心愿意像谷吉那样效命于绝域,更愿意像张骞那样把一生献给西域的旷野。当年魏绛作为列国大夫,还能出使亲和戎狄,更何况臣奉承大汉威武,却不具备像铅刀割木一样的用处吗?前世的商议者都建议攻取三十六国,号称为切断匈奴的右臂。现在的西域诸国,从前朝和大汉交往后,无不向往归化,从上到下全都欢欣鼓舞,一直没有停止纳贡奉献,只有焉耆、龟兹还没有服从。臣以前和官属三十六人奉诏出使西域,倍遭艰险。臣自从孤守疏勒以来,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年了,胡夷的情况,臣非常了解。臣询问西域大小国家,他们都说:'倚靠汉朝就像依靠上天’。从这些来看,葱岭可以开通,葱岭开通就可以攻伐龟兹了。现在应当封龟兹的侍子白霸为龟兹国王,用几百名步骑兵护送他回国,然后和各国联合军兵,几个月之内,就可以拿下龟兹。用夷狄制服夷狄,这是最好的计策。臣看到莎车、疏勒那里田地肥沃广阔,草牧丰饶,不是敦煌、鄯善之间那样贫瘠,其出兵不需要耗费中国财力,就能实现粮食自足。何况姑墨、温宿两国国王,都是龟兹拥立设置的,他们的国王不是本国人,受到当地人厌恶,势必国中会出现归降反叛的。如果两国前来归降,那么龟兹自然就会击破。臣奏请陛下批准臣的奏章,臣会见机行事。就是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臣也死而无恨。臣班超只是区区末吏,特别蒙受神灵佑护,私下里想臣在没有扑倒疆场之时,能看到西域平定之时,那时陛下举杯庆贺,把这些功勋祭告给祖庙,颁布大喜,天下人共同庆贺。”

书信奏报后,汉章帝知道班超能够成功,商议想要增加兵力支援。平陵人徐干平时和班超志同道合,上书愿意奋身前去辅佐班超,80年,汉明帝任命徐干为代理司马,率领减刑的囚徒和胡人义从一千人前往协助班超。

先前,莎车认为汉军不会出兵,于是就归降了龟兹,疏勒都尉番辰也起来反叛。正在这时,徐干率军赶到,班超和徐干进攻大败番辰,斩首一千多级,抓获很多俘虏。班超击败番辰后,想要进攻龟兹,他认为乌孙兵力强盛,应当借助其力量,就上书朝廷说道:“乌孙是西方大国,控弦十万,所以孝武皇帝把公主嫁给其国王为妻,到了孝宣皇帝时,得以发挥作用。现在可以派遣使者前去招抚慰问,与我们合力对敌。”汉章帝采纳其建议。

83年,汉章帝封班超为将兵长史,赏赐他战鼓、吹奏乐器、旗帜和仪仗,封徐干为军司马,另派卫侯李邑护送乌孙使者回国,赏赐大小昆弥及其以下人员锦帛。

李邑刚开始到达于阗时,正碰到龟兹进攻疏勒,他因为恐惧不敢上前,借机向汉章帝上书,陈述说西域的劳绩不能建立,又用很多话诋毁班超拥有爱妻,怀抱爱子,在外国专享安乐,没有顾及内陆之心。班超听说后,叹息道:“我自己并非当年的曾参,却遭受到这么多的谗言,肯定会受到朝廷怀疑了。”他把自己的妻子子女打发回内陆。

汉章帝知道班超忠诚,严厉责备李邑说:“就是班超拥有爱妻,怀抱爱子,那思归的将士还有一千多人,他们为什么都能与班超同心协力呢?”汉章帝诏令李邑受班超调度,并且诏令班超说:“如果李邑一到你的军营,马上留下作为你的从事官。”

班超立即遣返李邑,让他护送乌孙侍子返回京师洛阳。徐干对班超说:“李邑前番诋毁将军,想毁掉西域大业,将军什么不借助诏书留下他,再派遣其他官吏护送侍子呢?”班超说:“这是多么粗陋的见解啊!因为李邑诋毁我班超,所以现在才遣返他回去。做事不亏心,为什么还要害怕别人诋毁呢!如果为了自己一时快意留下他,不是忠臣的行为。”

第二年,汉章帝又派遣代理司马和恭等四人率兵八百协助班超,班超借机调动在疏勒、于阗屯垦军兵进攻莎车。莎车暗中派使者勾结疏勒王忠,许给他重利,忠于是反叛,向西保卫乌即城。班超重新册立疏勒国的府丞成大为疏勒王,调动没有造反的军兵进攻忠。围攻半年后,康居派遣精兵救援,班超不能攻克。这时,月氏刚刚与康居联姻,相互友善,班超就派出使者带上很多锦帛送给月氏王,让他们告诉康居王,康居王于是罢兵,带着忠返回康居,乌即城随后归降了班超。

以后三年,忠劝说康居王借兵给自己,占据损中城,秘密和龟兹国合谋,派遣使者向班超诈降。班超了解到其奸计后假装答应,忠听到后大喜,立即带领轻猗去见班超。班超暗中部署好军兵等待,为忠摆设酒宴,安排唱歌跳舞。在劝酒时,班超喝令军吏绑缚忠斩杀。班超随后击败忠的部众,杀掉七百多人,南道从此开始畅通。

第二年,班超征调于阗各国军兵两万五千人,再次进攻莎车。龟兹王派遣左将军征调温宿、姑墨、尉头几国合计五万人救援。班超召集将校和于阗国王商议说:“我们现在兵少不能抵挡,最好的计策不如各自散掉。于阗从此向东撤退,长史我率兵向西返回,大家必须在夜间听到鼓声后才能行动。”班超暗中释放捕获的俘虏。

龟兹王听到后大喜,亲自率领一万多骑在西界上截击班超,温宿王率领八千骑在东界上拦截于阗王。班超知道这两路敌军已经出动,就秘密召集各部军兵,在鸡鸣时分飞赴进攻莎车营寨,莎车兵看到后惊慌逃走,汉军追击斩杀五千多级,俘获大量牛马牲畜财物。莎车国随后归降,龟兹等路军兵被迫撤退,班超从此后威震西域。


班超降伏莎车

黄其军

      作于2023年1月14日(古历壬寅年十二月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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