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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遗失的美好

离开北京的时候,它在下雪,天气预报说,这场雪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停止,我拉着行李箱托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机场。回头时,地上是34的脚印和行李箱的轱辘印。你没有送我,当我下定最后决心向你发信息告知你我将要离去的消息,你不紧不慢的告诉我:“我刚睡醒,外面在下雪,你小心些。”

这些话对于我来说都没有用,由于下雪的缘故,飞机晚点了,我足足等了四个半小时,但是在这四个半小时的时间中,我回忆了我和你,将你从我的记忆中铲除。

——“你”的旅行”

还记得,十年前,我们一起在北京打拼,说要为以后的未来而奋斗。

那时编辑的行业五花八门,每天我们的脑子总要高频率的旋转,否则我们将会被一批又一批的后者踩在脚下,巨大的压力压得你喘不过气,从不抽烟喝酒的你开始了烟酒的交集,同时,你也成了编辑社团里的领导,连我都成了你的手下。就在你顺利当上团长后两年的3月22日,我从医生口中得知,我将要当妈妈了。看着医生开的化验单,我很欣慰,我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我的肚子,就像抚摸一件爱不释手的稀世珍宝般。

当你知道你要当爸爸的消息时,你却深思了,过了许久你走过来抱着我说:“老婆,我们暂时不要孩子好吗?”

我惊讶的看着你,大声问道:“为什么?”

“我不想让孩子牵绊住我工作的脚步,现在好不容易奋斗了两年多了,如果你真的怀孕,我以后的工作就无法踏踏实实上班了,这样我会没有安全感。”你慢慢的说完每一个字。我也认真的听着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样刺向我的胸口,但是我还是答应了你。

第二天,在你的陪同下,我们一起来到医院打掉了属于我们的孩子,当我被推进手术房时,我的眼泪不听话了,它们涌了出来。而这一切你都不知道。

我辞职了,每天在家养身体,而你依旧每天上下班,每天电脑上的敲打,从未改变过。

慢慢的我厌恶了这种生活,我开始出去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巴不得我可以挣脱这种束缚。

也不知道是哪天,我无意间进了一家书店,看了柏拉图的精神哲学,我瞬间像醒悟了一样,我迷上了那家书店,每天都会去那里很多次,老板早就认识了我,有时我会一去就是一个白天,你总抱怨着我没有给你做饭,我开始会向你道歉,渐渐地,我学会了反驳,我对你大喊道:“以前每次我做好了饭,你是不吃,现在我不做饭或者做晚了你就叨叨,你说我该怎么做才会满足你?”

你看我急了,你立刻抱着我说:“宝贝,对不起,是我不对,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后我不想你发脾气了好吗?”看你真诚的份上,我暂且原谅了你,也没有再赌气。

时间不留人,我们在北京已经快要八年了,也就是第八年的第四个月,医生的检验报告再一次告诉我:我怀孕了。

当我回家将这个消息告诉你时,你醉醺醺的指着我的鼻子吼道:“怎么可能!我们每次每次都会做好最好的防护准备,怎么可能怀孕?”你迟疑了一会儿,走近我,用你那凶狠狠的眼睛看着我说:“你这个荡妇!告诉我,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凭什么要算我头上?”我一步步后退,你步步逼近,房间的空气瞬时间仿佛都凝固,一点气都喘不过来。我大叫了一声推开你,跑出了家门。

走在门外的小路上,我流着泪反问自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以前那个温柔的你去了哪里?难道真的就是别人一直说的:男人一旦得到一个女人,他就不会在对那个女人像以前那么认真了。

我蹲在路旁哭着心痛着,我尝试着看着手机,希望可以看到你的电话号码出现在屏幕上并且给我说对不起。直到手机没电了,你的号码始终没有显示,显示的全是一些商城的宣传信息。瞬时间,我的心再一次凉了近百摄氏度,我感觉它成了冰库。

思量许久,我决定离开你,离开这个让我流血的城市,在做这一决定的那一瞬间,我的左心房狠狠地痛了一下,我捂着胸口皱着眉头还是下定了狠心。

悄悄推开家中房门,乌黑一片,我小心翼翼的走向卧室,只见你在客厅横躺在沙发上,早已睡得没有任何意识了。走进抚摸着你的脸庞看着你可爱的模样,我哭着起身转身走进卧室。

收拾好物品,我含泪离开,关门时,我依旧记得你那傻傻的睡相。

路上的我,眼泪湿透了口罩。我取下口罩,让北京的狂风刮着,我不知道我是真的没有感觉,还是早就痛的忘记了痛的感觉是什么感觉。

登机前,我看着手机,发了条信息:我走了。

过了许久,才收到你的信息:“我刚睡醒,外面在下雪,你小心些。”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次的离去是永远的离开你,并非你一时的胡闹。

关掉手机,提着沉重的行李上了飞机。

坐在14A的座位上一直忘着窗外,那一片片的云在我眼前飘过,而我却无动于衷,我不知道那一片片的云到底是一时的,还是它们真的永远缠绵在了一起。我一直发着呆,最怕飞机降落时耳痛的我,就连到下飞机时都没有任何感觉,只是静静地穿好外套起身去了机舱的托运处拿了行李,继续埋头前行。

我来到了中国的三秦古都。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我停了下来,看了看天空,我发现西安的天空湛蓝湛蓝的,比北京乌云密布的天气要舒服很多,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似乎瞬间释放了出来。

也就在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点,我暗自下定决心,决定要抛开以前所有的心事,好好生活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以前爱笑的我嘴角又一次上扬,丢掉帽子、口罩、围巾和眼镜,释放了被我束缚已久的自己。

在新城市,我对它的地理形势一窍不通,连地图都看不通,气急败坏的摔了手中的地图,沮丧的坐在路旁的座椅上。看着被我丢弃的地图,才意识到,我本就是路痴,连北京的地形都是你带着我一个个走了无数遍我才渐渐会坐地铁和公交车在朝阳区与海淀区之间徘徊,怎么可能在短时间之内研究透彻一个陌生城市的地形呢?

想着想着,眼泪又不由得落了下来,我立刻抬起头,笑着对自己说:总有一天,我会自己研究透彻这里的路线的。

信心满满的我背起行李,捡起被我丢掉的地图开始一个个的研究,遇到看不懂的标志或者路线,我会学着厚着脸皮去问周边的陌生人。那一瞬间,我觉得你已经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通过地图和身边人的了解,我在西安最不了解的医院再一次打掉了我们的孩子,这次是我一个人,医院的人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出院第五天,我住进了高新区的锦园区。租我房间的是一位和我同龄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我很清楚的记得和她打电话时她温柔的声音,她接待我的时候很有礼貌的叫着我“姐姐”,她的微笑也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在我顺利搬进属于我的房间后,我认真的打扫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房间的布局尽管很小却让我感到很温馨,家电也都很全,我所想到的,这里都有,唯独让我看着空洞的也只有那紫色的小书架,思考了许久,我决定去书店购买一些我喜欢却还没来得及看的书本将其填满。

西安的图书馆很安静,只有翻书的声音,偶尔的会有一些脚步声。询问了《瓦尔登湖》的所在之处并且在哲学类里找到了我一直盼望已久的《要么孤独,要么庸俗》,欣喜若狂的翻开书本,一个字一个字的品味着。在叔本华的世界中,我是享受者,像飞鸟一样,而他就是我的天空。

也是在西安的下半月,我开始了写作的生活。哲学的世界吸引了无数读者,逐渐的,我的博客浏览人数从千到万,从无人问津变得轰动了半个网络。留言板中经常会看到其他的朋友对我写文的赞扬。

2007年8月3日晚,看着电视,顺手打开了博客准备敲打我这一天的收获,就在我正在陷入哲学的理论而无法自拔时,电视上传来了一首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音乐,它是韩语的《因为是女子》,我的手瞬间停了下来,大脑陷入了僵直。一直在思考哲学的我,抬起头看到中央三台正在播放这段MV,陷入音乐的我,眼睛一直没有移动,直到它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想起了你,一直不敢记起的你,这首MV也是在我们大学毕业后你推荐我看的,那时候的我在家里边看边哭,当你知道的时候,你在路边温柔的抱着我说:“傻丫头。”

想到这些,我都会不由自主的落泪,我想起了你温暖的怀抱,可我知道以前的你早已不在。思索了很久,关掉了博客,走到饭厅从冰箱里取出绿茶,默默的品尝着。靠着冰箱想着想着,突然间有种感觉从我大脑中划过,不知是叔本华给我的灵感,还是我自己需要对自己情感的释放,我想把自己的故事利用第三人称构架下来发表在博客中。

没有多余的思考,我立刻坐在电脑面前进行了一系列的构思,将其构架用我的双手敲打在word文档中。在编辑的过程中,我的思路从未断过,行云流水,不到半个小时,近万字的微小说被我敲打了出来粘贴在了博客中,它叫《志明与春娇》,没错,与一部电影同名。编辑完一切,想着你的样子,我安然睡去。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这是我外出后第一次睡到自然醒,睡的这么踏实。洗漱后,拿起书本坐在阳台上,晒着阳光,继续看着昨天没有看完的那本《要么庸俗,要独孤独》。就在我准备写读后感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刚登上网络,电脑页面右下角便不停的弹出新消息提示我,而在最下面的留言区,全是读者的回复。很多人留下的是对这篇文章真实的质疑,还有匿名留言。看着这些留言,我耐心的回复着,甚至都已经忘记了我原本要做的事情。

不过这篇小说写完后我没有再写过后面的故事,每次上网时,我还会看到有人留言问我何时有续集。终于,在大家的询问下,我写下了第二篇短篇小说——《昙花》,在编辑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很违心的在最下面敲下了:本文纯属编造,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和我想的一样,就在我将文抛出的四个小时之内,浏览数目上千,留言也逐渐增多着。

渐渐地,我在网络被大家所关注,但我的文字不需要一文钱,我的理由很简单,释放与接受者是共存的。但是,我还是在8月25号过生日的时候被一位不认识的陌生人请去他的网站开始码字,他会给我费用,每个月都会按期根据我码字的数目给我打钱,我也渐渐离开了杂志封面设计的工作。至今我都不知道它的真名,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大宇。

在那家网站,我的文字最受广大读者欢迎,而我在那里工作的第四年,大宇哥发消息告诉我今年的年会我会是蝉联四年的得奖者,让我穿的美丽大方一些。董事长会亲自给我颁奖。

我很欣慰,但当我打开我每一篇文章读着属于我自己的文字是,我总有些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很清楚——因为你。

的确,我在那年的年会上成了最耀眼的新星。也就是那年开始大家开始叫我“假骗子”,原因很简单,他们总说我用编造的故事骗取了所有读着的眼泪和费用,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写文的最基础还是我和你的故事。

昙花一现,这是我对自己的评价。

我也渐渐开始疲倦,开始麻木,我向大宇哥请了一个年假,只想出去旅游,找点别的感觉,充裕我的世界。

踏上征途后一年半我都在外地游荡,很是安逸。也就是2012年的12月,大宇哥的电话把我叫了回来,催我赶紧在《独白》的原稿下续写,说《时尚小说》杂志购买下了我的那部小说并且准备连载。

回到西安还没来得及放下行李就赶去公司,大宇哥给了我一张名片并叮嘱我联系你的时候小心说话,不要得罪了那里的编辑。看着大宇哥转身远去,我好奇的看了下名片,当我看到《时尚小说》下面的地址正是你的电话号码和名字,我诧异了。

拉着行李箱急忙跑到大宇哥面前告诉他我不和你合作想法,可是被大宇哥臭骂了一顿,他说我不识相,不知道轻重,并且告诉我如果我不接下你们的单子,我们这个网站就会有危险,考虑到大局,我默默地接受了。

晚上回到家,我在网上联系了你,你的MSN没有变,依旧是那个老名字——皮特。看到你的头像和名字,我的眼泪不听话了,但是我强忍着和你聊着。

聊完后我才知道,你是看了《志明与春娇》那篇小说后开始关注我们的网站,你发现我们的小说对你们杂志的出版有了强烈的冲击,为了维持杂志的销售量,已经将我的小说全都高价购买了,而当我发表了《独白》后你就很看好那部小说,在购买的时候并且告诉大宇哥让这部小说的作者也就是我继续续集,就是因为那篇小说你要和我们网站签约长期合作,原因你也告诉了:你在我的小说中看到了你和你妻子也就是我的影子。

当我看到你敲打的那句话在我的MSN上显示出来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我只是默默的给你回复着“谢谢支持”。每次的聊天我都会哭泣。

我知道远在电脑那旁的那个人就是你——皮特,我的丈夫。可是你却不知和你用MSN聊天的人是你的妻子——塞拉。

我们在电脑上互相传了彼此撰写的合同书,看完并且告知彼此没有太大问题后,你说在一个月后会来我们网站亲自访问,你说你希望可以见到我,说了晚安,你提前下线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最近不会在公司。

也就是那天开始,我每天进公司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会遇到你。

躲了一个多月都没有遇到你,我的警惕心渐渐放松了下来,仿佛玩笑般的玩弄着我,在我放松的第一天,你来到了我所在的公司。

我安慰自己说这是上天和我开玩笑,低着头走了过去,但是毫不知情的大宇哥将我叫住,可我始终不敢抬头,大宇哥很大方的向你介绍着我:这就是我们公司有着“假骗子”名号最能写小说的赛...

就在大宇哥说出我名字第一个字的时候我转身跑出了公司大门,我知道大宇哥的话只要全落地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与其尴尬的面对你还不如不要见。

可是一切不可能是我想的那样,你还是追了出来,你大喊着我的名字。看到一辆出租车,我立刻跳了进去,瞬时间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后来大宇哥从你那里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每天发短信开导我,索性关掉了手机和电脑。为了防止你找到家里,我断了电,并且扣掉了门铃的电池。

戴着耳机逼着自己进入睡梦中,在床上翻来滚去的怎么都睡不着,索性喝了一大把安眠药,也不知是何时,我渐渐地累了,入眠了。

但醒来时仅仅是第三天,我总以为我这一觉下去会睡很久很久,甚至会永远都起不来,隐约的可以听到门外的敲门声,我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耳朵,用尽全力的嘶吼着,直到自己的嗓子哑去。

安眠药再一次发作,我再一次入眠,这次我真的差点一觉不醒了,当我隐隐约约的睁开眼睛时,我发现我的眼前全是白色,总感觉自己的手被谁握着。

没错,那个人是你,我怎么挣扎都脱离不开你的手。当你看到我有所苏醒,你大声叫喊着医生。

在医生的救助下,我脱离了危险,出院时,从大宇哥口中得知,你怕我会做傻事,不顾一切后果请了撬锁专家,把我的家门撬开,而那时我已经昏昏欲睡了许久,在你的摇晃下我依旧没有反应,大宇哥看到了床边的安眠药,立刻让你抱我去了医院。

可我依旧傻愣着没有任何反应,大宇哥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可我却面无表情的低着头。

你哭了,一把抱住我:“汐,回来我怀抱好吗?”你抽噎的说着。

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你,转身,你一把抓住我握紧拳头的手大喊道:“汐,我知道,我不对,以前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让你失去我们的孩子,更不该误会你。”你再次将我拉进你的怀里,你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以前我说过一个人的拳头有多大,那么他的心脏就有多大,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我总爱握着你的小拳头,我知道你没安全感,你能原谅我再回到我怀抱里吗。”

我依旧对你不理不睬,没多久我再次晕去。

晕后的我眼角都是泪,我感觉我这次真的将会一觉不醒,我总感到医院的灯光打在我的眼睛上,我试图努力睁开眼睛,可是没有用,我感到另一个我似乎在呼喊着我,渐渐的我没有了知觉。

Tip:文章并非全倒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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