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王坤老师所言,何如宠不只是何氏家族的典型,更是桐城乃至明代文化的典型。研究何如宠并非一家之事,而是更大区域之事。何氏文化是在徽皖文化的土壤上成长起来的鲜艳异葩,研究何如宠也许牵起老桐城包括枞阳各家族的文化现象,对于拓展我们的文化视野和历史修养具有重要的意义。历史研究最怕门户之见,我们应该以更博大的胸怀拥抱何如宠研究。
——许书生
引言
诚如王坤老师所言,何如宠不只是何氏家族的典型,更是桐城乃至明代文化的典型。研究何如宠并非一家之事,而是更大区域之事。何氏文化是在徽皖文化的土壤上成长起来的鲜艳异葩,研究何如宠也许牵起老桐城包括枞阳各家族的文化现象,对于拓展我们的文化视野和历史修养具有重要的意义。历史研究最怕门户之见,我们应该以更博大的胸怀拥抱何如宠研究。
——许书生
何如宠
莫道流光不负人,风雨忧愁半寒暑。
笔者去年曾撰何宰相《题青山石屋寺》诗赏析短文《感受桐城诗派|一首来自四百年前的诗》,指出钱钟书先生有个观点“桐城亦有诗源,其端自姚南菁范发之”,也就是认为桐城诗派由姚范(1702—1771)发端。姚范,比何宰相迟生半个世纪。本人近几年在基层行走,常观石壁之诗,感觉钱钟书先生的论断并不准确。
在钱钟书先生之前,清代姚莹在《桐旧集·序》认为桐城诗派应该溯源到明代的齐之鸾和明末清初的遗民诗人钱澄之,然后由刘大櫆、姚鼐发扬光大。这种论断要更接近真实一些,但仍然忽略了另一个重要人物何宰相。
在姚鼐及其后辈形成 “熔铸唐宋”“刚柔并济”的诗学观之前,何宰相这首题青山石屋寺之诗,早已呈现出这样的特色。何宰相在他那个时代,位高权重,诗文影响力也非一般诗家可比。
今日再选何宰相诗一首作以简单分析,为有关爱好者提供个人心得参考。
何宰相的诗作风格多样,灵动超逴,像其书法作品一样充盈着潇洒风神,更像其阔大的襟怀一样海纳百川,值得后人揣摩学习。
这首诗首联以春景导入,充满伤春之情,意象选取有意带上矛盾色彩,春阴、飞花、暮柳与啼鸣的黄莺形成反差,类似戏剧冲突,让读者一开始就不得不开启脑洞,思考着作者的用意。这里正衬、反衬兼有之,读者尤其要注意“黄莺”出现的匠心所指,它有力衬托了后面惜春、怨春之情。
颔联“清池落影净相照”过渡自然,牵丝连带,承接上联春阴之景并进入真正的主题,感慨岁月无情,人生易老,对比意味强烈。池水越是清澈,容颜苍老之态越是凸显,这里依然在设置自然与人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对比与矛盾越是强烈,情感动荡感、冲击感越是有感染力。何宰相是位描写高手,上联视听结合,这里视角又出现变化,由上而下,即由平视或仰视改为俯视。水中之影,毕竟带有如梦如幻之感,所以在描写眼前实景当中,又偏偏呈现池水相照的虚幻,这种虚幻之感进一步增强了生命感喟。
颈联宕开一笔,不再纠缠个人感受,由己及人,饱含“劝君惜取少年时”莫使“老大徒伤悲”之意,指出生命轮回的普遍规律,具有教化意义。笔法上,由眼前延伸至未来,意境进一步拓展。
这是一首古体诗,平仄、对仗皆不拘,同时也是一首转韵诗,“飞”“啼”“时”押“微”韵,“语”“许”“暑”押“语”韵。此作以枞阳腔吟咏起来,流畅无比,咏叹意味浓厚,让人回味无穷。
《桐旧集》卷十七共收录何宰相诗24首,编者徐傲注此诗“爱惜景光,节短韵长,最似张文昌、王仲初”。张文昌、王仲初即张籍、王建,二人在唐代并称“张王乐府”。
严羽对张、王二人极为推崇:“大历后,刘梦得之绝句,张籍、王建之乐府,我所深取耳。”(《沧浪诗话》)可见,“张王乐府”的影响很大。
至于“张王乐府”的艺术特点,胡应麟在《诗薮》中说:“张籍、王建,略去葩藻,求取情实。”指出张籍、王建乐府诗语言浅显近俗,注重真情实感的特点。
乐府本来就是采自民歌,讲究风格质朴自然;何宰相这首诗歌正是这样,但气息上超越了张、王。这里笔者选取张、王同样写惜春主题的诗作,读者可自行比较。
春日行
但愿园里花长好,一生饮酒花前老。
武陵春日
来源:文乡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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