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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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千里

文丨张旋摄影丨曹新庆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许是听多了嫦娥奔月的传说，对着月亮中的黑影，总以为是嫦娥抱着玉兔遥视人间。老奶奶说：“月亮奶奶，爱吃韭菜。那个黑影是嫦娥奶奶弯着腰，一茬一茬地割韭菜。”又听人说，那是吴刚伐桂，一年一年，砍伐不尽。

月亮，其实就是一盏灯，没有月亮的黑夜，乡村的夜，乌七八黑的，出个门得拿着铁皮手电筒。月亮挂在天际，四处亮堂堂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春雨贵如油，干旱的天气，月夜浇地是常有的事。夏夜乘凉，大小孩子们一群群地捉迷藏，围在一起啦呱的大人们，是一幅温馨的画面。秋收，夜凉如水，我躺在堆满了大豆玉米的场地里，倾泻而下的月光，小虫窸窸窣窣的声音,乡村的夜，是宁静的。冬天的月光，深邃清冷。依稀记得：我跟着出诊的母亲，一家家一户户叩门，得到乡邻们热情的接待。

每逢八月十五，我不太喜欢冰糖青红丝的月饼，我喜欢吃剩月饼后，包装纸里剩下的饼皮碎末。亲戚朋友凑一起，吃顿丰盛的饭菜，就算过节。我不喜欢和亲朋好友聚在一起，他们老问这问那，我总是去有还没过门的新媳妇的邻居家里，瞅瞅谁家的新媳妇漂亮？看谁家做的盘盘碗碗多？我打小就是这么爱八卦的人！亲戚朋友来得多，月饼也多。月饼多了，爷爷就让我去送人。这边一个人住的孙爷爷一包，那边行动不便的王奶奶一包。左邻右舍各一包。剩下的，爷爷切成小块，包在绿豆面里炸丸子。

看春节晚会，徐小凤唱了一首歌。沙哑的嗓音配上动人的旋律，我默默地记住了歌词。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月千里寄相思。明月怎么能寄相思呢？红豆寄相思，看戏时，小姐偷塞丝帕寄相思，手镯、玉佩寄相思。明月又不能随时拿出来看，怎么寄得了相思？后来，读了点书后，看到张九龄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这才明白。从古至今，国内国外，无论诗词歌赋还是各种流行的美声的歌曲，诗歌和小说散文创作，月亮和爱情一样，都是人类永恒的主题。

《楚留香新传》里，宝藏还是宝刀，只有在月圆之夜才能开启，于是，月圆之夜，我便出去走走，暗自期待身边有个惊喜。漆黑的夜空，一轮圆月，孤零零地挂在天上，我孤零零地走在路上，风一吹，树梢沙沙地响，乡野的坟，这里一堆，那里一堆，好像有黑影跑出来，吓得我毛骨悚然，大气不敢出，一阵小跑，回到家里，直喘粗气：惊喜没有，有惊吓啊！

月缺月圆，花开花落。乡下有了路灯，城里的霓虹灯彻夜闪耀。月光照明的功能，似乎渐渐消失了。彻夜不眠时，伫立窗前，看一地月光，看月挂柳梢，叹春花秋月，触动遥远的记忆。平时，忙忙碌碌，闲下来赏月的日子几乎没有。

又逢中秋，月饼的花样繁多。节日商业的气氛浓厚。中秋的晚会，磅礴大气。只是，月亮，仿佛成了看客。

应该是汽车尾气污染，或许是各种工厂的生产，城市的夜空，肉眼看得见的星星很少，只有月亮，照亮你我，也照亮你我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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