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水 | 王项和将李

王项和将李

文/陈春水

论古代行军打仗将帅之才比比皆是，吴起、霍去病、李靖、陈庆之等，在此基础上论自身单兵实战能力也有口皆碑的不乏有薛仁贵、岳武穆、戚继光等，然而武力值能在古往今来排的上号，同时名头旷古烁今的估计只有项羽和李存孝了。自古流传着这样一句佳话“王不过项，将不过李”，指的就是这哥俩，形容他俩勇猛过人、武艺不凡，且在沙场征程中攻必克战必胜。前者是“力拔山兮气盖世”，后者是“恨天无把，恨地无环”。近些天翻阅正、野史书籍后对这两位响当当的历史人物痴迷其中，同时做一下对照，以及一点思考。

➤ 首先是坐骑。

正所谓“宝马配英雄，良驹配名将“，项羽胯下一匹乌骓马，通体黝黑光亮，四个马蹄如雪，又称“踏雪乌骓”，当年猛张飞骑的也是此等宝马；《残唐演义》中李存孝胯下是一匹一字癞角墨麒麟，后因年龄大身子骨不如从前累死在疆场，而后无缝对接的夺得黄巢的四蹄点雪赤炭火龙驹，也有说是红鬃如火的赤鬼红鬃马。这几匹都是历史上有名的宝马良驹，战将坐骑的体格脚力不行，只会误人误己，果然旗鼓相当。

➤ 其次是兵器。

项羽的兵刃有说是霸王枪，作为春秋战国末期的人物使的应该是楚戟（类似戈与矛的结合体），但绝不可能是方天画戟，毕竟这是后来皇家仪仗队的门面用品。不符合实际需要，单月青龙戟倒是有可能；李存孝手上的兵器更怪——一对笔砚乌龙挝，也有说是禹王槊，两者外向形相近似。挝这类兵器的头部有手握笔食指中指伸直的形状，也有单单手掌、单拳，还有手握一横钉或钺，指、掌、拳、横寓意“执掌权衡”，他俩的兵器一个霸气另一个怪异，共同点是分量不轻，碰着伤、磕着死那也是必然，依旧不分伯仲。

➤ 再者就是铠甲。

项羽身穿乌金甲，披虎皮赤红袍；李存孝绅身穿唐猊甲，披虎皮战袍。古代战将的穿着大同小异，主要是为了防御，唐猊甲在唐代大部分将领身上可见，不算稀奇，如果项羽真的穿着乌金甲，那就是独一份了，毕竟物以稀为贵。所以两者间还是存在差距。

➤ 说说出身。

楚霸王是前楚名将项燕之后，项燕有勇有谋，大破秦将李信的大军，后王翦率六十万大军来犯，兵败殉身。将门之后在基因层面就有遗传优势，再加上尚武的环境氛围少不了武术名家指点，造就他万夫不当之勇；十三太保李存孝原名安敬思，相传师承银枪老祖澹台誉，十几岁就能打死猛虎，后被晋王李克用收为义子，攻城拔寨，英勇无敌。论英雄事迹，破釜沉舟战巨鹿收章邯、三万精骑救彭城吓得刘邦为逃命弃子女不顾；李存孝跟随李克用常亲率飞虎军一马当先，平黄巢、收潞州、伐幽州可谓骁勇绝伦。可谓棋逢对手。

上上下下看了这么些霸气外露的光鲜，除了勇冠三军武艺超群等相同点，还有几点不得不提的相似之处：

1.未过不惑之年逝世，四十不到三十出头，什么天伦之乐、父慈子孝都成空谈。虽然算不上英年早逝，对于那个年代的人而言只能叹息人生只过半。

2.力拔山兮勇无谋，一个属于落魄贵族富家子，另外一位也算布衣屌丝逆袭，两位都是天生神力，在冷兵器时代引以为傲的“一力降十会”，如同重量级拳王遇到普通拳手，交手回合间不仅决胜负，也决了生死。与身俱来的优势所带来的优越感将自身存在的缺陷无死角的覆盖，导致短板效应进一步恶化——一位乌江自刎，另一位遭车裂。

不得不让人深思：在能决定命运的时候将到手的好牌打的稀烂，在历史长河中淘不尽的人物例子比比皆是，或许是天时、地利、人和之间令人惋惜的擦肩而过，少了那看似可有可无的停驻回眸而带来蝴蝶效应这般埋下了肉眼来不及见的祸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有高人的点拨，人生道路上呈现的不只步履蹒跚的难堪，更是如履薄冰的艰难。好在当事人当局者迷，否则也少了无巧不成书的素材汇聚，给后评头论足，甚至发人深省——原来天赋不一定能支撑一辈子，或许只能是半辈子。不免让人想起了“相由心生”，都说三十岁前的相貌父母赏赐，三十一过自己的心境决定。心境又如何得来？

李存孝从小如何受教育我们不得而知，作为武将银枪老祖澹台誉精心授业也免不了自身的局限——尚武轻文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本就是生存之道。项羽虽是落魄贵族，家族现有的家底及局部地区的影响力还是有的，只是其自身成长过程中“蜻蜓点水”那般摄取知识与今后自身肩负帝王霸业似乎有些不匹配。看来立德树人读书明理确实也缺不得，虽然自身实力摆在那。可如果不坑杀那20万临时拼凑的苦命秦兵，如果割舍“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的念头，如果执行了鸿门宴上摔樽为号，如果没有中陈平的离间计，太多的如果，太多的悔不当初……想起那个时代一样身负国仇家恨的子房先生，想不到的是热血青年倾尽家财为求博浪沙惊天一击、偶遇贵人黄石老人的刁难、后下邳蛰伏潜心十年研学、助刘邦建大汉朝而后激流隐退，争的应该不是明面上的输赢，还有仁义礼智信与温良恭俭让熏陶下的认知上的对错。少不了感激那漫长十年间的孜孜不倦，不管是《太公兵法》还是《素书》。读书未必就能及时实现自身的抱负，但至少它能给未来之路的托底，赏他人之擅长，省自身不足，多读书来托底，自育总归好过治愈。

陈春水，笔名春江水暖，宁海县作家协会会员，高级教师。热衷于运动增强体魄，文学丰富精神。

□编辑：海燕文化
□图片：陈春水

□题词：储吉旺先生
□LOGO\题图\尾签设计：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