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和我的父亲

我和我的父亲

2016年的秋天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秋雨秋风裹挟着我痛苦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甚至于每当秋雨淅淅沥沥下着的时候，我总会想起父亲，想起父亲辛苦的一生，总会使我泪流满面，父亲和我的生活往事，从小小的碎片拼成了完整的图画涌现在我的眼前。

记得小时候我们家人口多，上有爷爷奶奶，下有五个孩子还小，我母亲要负责家务，只有父亲一人挣工分，生活十分困难。中午饭母亲只会用少得可怜的面粉给我父亲做半碗面条，孩子们只能吃玉米面或者高梁面搅团。每当这时我总会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父亲，父亲总是将半碗面条搅匀后递给我，我没心没肺的狼吞虎咽。母亲总会说：“五个孩子需要您养活，您身体要紧。”父亲总是憨憨的看着我母亲呵呵一笑。

一个秋天的下午，又冷又饿的我反复向爷爷要馍馍吃，谁知道爷爷又递给我一小块难以下咽的高粱面馍馍。我的心情糟糕透了，不知道怎么来了傻劲儿拿着火柴跑进茅草垛烤火，划着了火柴，后面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全村人对我指指点点，一片喊“打”声。这时父亲冲进人群，大喊：“孩子的安全就是我最大的幸福！”这句话深深地印记在我的心里。伴随着我迎接人生的各种风风雨雨而倍感温馨。有一次，我突然心血来潮踩着凳子爬上锅台，要给父亲做一块金黄的大饼。饼出锅了，可惜是焦的。我小心翼翼的用笼布包好，奇怪平时馋嘴的我那天一口也没尝，送到了正在田间干活的父亲手里。我当时想，父亲肯定会严厉的训斥我，谁知父亲把烧焦的部分放到自己嘴里，其余的都分给了田间劳动的人们。看着父亲笑的那么开心我不知道一向严厉的父亲为什么高兴。夏天我经常和父亲一起种西瓜。清晨，父亲拉着架子车，而我坐在车上，听着父亲吼着秦腔。到了西瓜地里不大会就觉得酷暑难耐，父亲让我坐在地头树下乘凉喝水。当时年龄小不懂事，等父亲口渴了喝水时，水早已被我喝完了。这时父亲嘿嘿一笑继续干活去了。夕阳西下我们收工回家。由于回家的路是下坡路，我拉着架子车，父亲坐在车上吼着秦腔，路遇同村人总是用羡慕的目光对父亲说：“您女儿真懂事啊！”父亲又是呵呵一笑说：“这就是幸福！”可我当时就不明白这怎么能是什么幸福呢？

我每次回家都不提前告诉父亲，怕父亲站在门口等待。可无论何时、无论多晚回家，第一个开门的总是父亲。每次离家父亲都会远远的看着我离家。这种眼神到现在都陪伴着我。父亲年纪大了，孩子们也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了，他本可以享享福了。但天不随人愿，可怜的父亲患了不治之症，我们全家心急如焚。我急忙为父亲在唐都医院办了预住院手续，可父亲坚决不去。父亲告诉我：“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但周恩来总理也患的这种病，举一国之力都没治好，何况一个农民。千万不要折腾了。”记得那时父亲反复说的一句话：“自古将相今何在？荒茔一堆草没了。”我总觉得父亲在开玩笑，当然日常生活中父亲总是幽默风趣的说着人世间的事。我作为医生总觉得父亲不懂医，当然不知这种疾病的可怕！我的父亲还是走了，我突然觉得父亲明明白白的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这就是我的父亲！我日思暮想的父亲！他虽然没有万贯家财留给我们，但他勤劳善良、睿智大度的处世之道永远是我们用之不尽的精神财富！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张露莹，女，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县人。现为西安市精神卫生中心精神病学主任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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