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潘娉婷||江苏

相信每个人的记忆中都会有一篇以《我的某某》来命题的作文，可以写父亲也可以写母亲当然爷爷奶奶哥哥姐姐都可以，当年我写了母亲，具体内容已不记得了，但是今年今日此时还是想写一篇关于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一位典型的农村妇女，她孝顺公婆勤劳善良持家有道且好强。对于母亲，《我是范雨素》这篇文章里的一句话来总结她的上半生尤为恰当：“我的生命是一本不忍卒读的书，命运把我装订的极为拙劣”。我的母亲八岁丧母，父亲长期身体不佳，长姐因为生病治疗不及时脑筋时好时坏，小弟嗷嗷待哺，年幼的母亲愣是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寒冷的冬天跟着同村的大人徒步几十公里去海边拾柴，有的时候还得破冰下海，想来如今的风湿病定是那时留下来的病根吧。冬天脚上连一双毛窝子鞋都是奢侈，挨饿更是常有的事，当然她的这些苦我是无法感同身受，可每当她谈起往事时，那浓厚的忧伤会让人跟着落泪，我心疼她却只能搂着她静静的陪着……

日子虽然艰辛，但是我的母亲对于学业却未曾落下，成绩较好，老师喜欢，同学之间和睦相处。时至今日，母亲还常在我的耳边念叨她的老师，给她做过新布鞋，给她缝补过衣裳；念叨她的同学现在是老板了还整天打电话过来关心她的身体；每每谈及此事，她的笑容又会充满温暖，学校的生活想来也是那时苦难生活里的一缕阳光吧……

长姐嫁人，小弟上大学，安顿好她的老父亲，母亲成家了嫁给我的父亲，她继续用她的肩膀撑起我们整个家。父亲是大队会计，时常这个村那个村的核帐，还得开一些大大小小的村会，所有的家务农活全靠母亲。她好强的很，不落人下，养猪种地样样拿手，村上的人无一不夸赞她的能干。因为她，我们家是全村第一户用上沙发和席梦思床垫的，也是第一户装了电话的，每每看着小伙伴们羡慕的眼神我的心里总是无比自豪。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平稳的过着，她的白发渐渐增多，一天天苍老，而我和哥哥已长大，我俩离家外地上学，她不舍又无奈；她时常说这样的生活很好，似乎对她那段苦难生活已释怀；我和哥哥虽然没有多大出息，但是却从来没有让她操心过，想来这也是她的骄傲吧。

如果日子就这样下去多好，我和哥哥已各自成家，她和父亲能安度晚年，闲暇时我们可以陪着他们到处走走，生活多美好。可是母亲的苦难随之又来，经历父亲生病骤然离世，自己车祸骨折手术到拆钢板手术再至去年的颈椎大手术，她的身体彻底垮掉，走路时有点站立不稳，手指无力吃饭无法抓筷，每每看到总是心如刀割，我的母亲啊，我该怎么办？该如何减轻你的痛苦让你再次快乐起来？我不想说风雨过后是彩虹，但是我的母亲啊，生命虽然是沉重的，可是到了某个时刻它其实是可以轻描淡写的。

和母亲的相处是以减法来计算的，这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也是一个不能否定的令人痛心的现实，这几天最开心的便是下班一打开门就发现她还在……

PS:

毛窝子是一种用芦苇花和细草绳编织的鞋，七八十年代的农村人穿的比较多，因为穷买不起棉鞋，只能用毛窝子来渡过寒冬，我小的时候家里还有，所以对此印象比较深刻。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潘娉婷，笔名：陌年微微凉，女，江苏滨海人，现定居无锡，本科文化，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及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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