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们来看白居易故居遗址,张秉政老兄彻底懵圈了。他本以为会有大张旗鼓的导引,谁知到了这一片并无动静,哪是哪的他也转向了。
河堤边瞅见了一处名为“东林院子”的农家乐,我们便停下车来去打听。
院子的老板就是本地人,一个相貌朴实的中年汉子。他父亲当过本地的大队支书,一提名字,张教授也熟悉。
老板见故人来,非常热心,拉着我们下堤到河沿,指出东林草堂的大致位置。
张教授和老板随后叙起了旧。哪年哪年挖河,哪年老街路口的桥突然塌了,连人带车掉下去。
叙开了,秉政兄一拍手,我们中午就在你东林院子吃了。他这样说,有点接济老板生意的意思,毕竟大中午头的,我们是他唯一一拨客人。
老板说都喊着白居易好,要做大文章,可就是迟迟不见大动静。自己索性利用自家宅基地,做了个农家乐,就叫“东林院子”,把白居易的名头抬出来,请文化人勾勾画画,栽些花草。
将我们带入包间,沏好茶,老板便去厨屋起灶开火了。
小院虽在乡间河沿,环境陈设并不土气,反有几分幽雅到意思;老板能有这番心思,也算对得起诗人白居易的名头了。
“白迷”老范说,东林草堂只剩草了,在东林院子留个影,权当纪念了。
他可一气背出白诗数十首,堪称白粉标杆。
老范的文笔细腻,文章里的情绪绵长。一生从政,仍在壮年时说云淡风轻就云淡风轻了。转身埋头书卷,偶尔写写文章;其素淡状貌,就有白诗的意气在。
一个大院子,服务员、厨师就老板一人;看来这顿饭我们只指望能混包肚皮了。
老板端上俩凉菜,几个人眼睛都亮了。香椿豆腐青青绿绿,炸毛鱼楚楚动人。虚龄七十八的张教授忍不住,非要喝两杯不可。
濉河野生鱼上来,我便对老板的手艺刮目相看了。虽是通常烧法,过一遍油,加作料烹烧,但他炸的尺度拿捏精准,那鱼焦而极酥,入口清淡却鲜香。
最令我们皆惊艳的是它的柴火灶烧鸡贴饼。那鸡看着相貌不甚出众,却口感极佳。
符离集烧鸡算中国徽菜的当家品牌之一,素以饱满俊秀,口感肥而不腻,肉烂丝连,嚼骨而有余香而享誉四方。可要拿它与“东林草堂鸡”相较高下,后者的酥烂更有鲜香质感,兼以柴火灶贴饼微焦麦香相配,可谓至美之味。
秉政兄一小块尝试,赞不绝口,几个人筷子不停,皆连干几大块。最后张教授将硕大的鸡头也消灭了。
到符离未寻见白居易的东林草堂,原本有些遗憾,却叫一盘东林草堂鸡吃出了欢天喜地,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
我所诧异的是这样的不起眼地方竟藏着厨界高手,就凭老板的这手厨艺,淮北、宿州城里开个小店定能吃货盈门,为何要在乡野僻地安于如此冷清。
老板说年岁大了,守着老宅老家安宁,河边的空气还好。
临走时才见老板在门厅挂了块小黑板,粉笔书写了“白居易爱吃的八大菜”。我们便跟老板开玩笑,创意很好,就是有些小家子气了。还是要破费几个钱,把“东林草堂鸡”的照片拍得大大的,立于院门,作为东林院子的独门招牌菜。
广告词我们都替你想好了:白居易故里的第一名吃——人人都爱这一口的东林草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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