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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给孩子的中国文学史(57)汤显祖与《牡丹亭》

之前咱们就说过,江西临川这地方是人杰地灵,宋朝的时候出过晏殊、晏几道,出过曾巩,出过王安石这样的大人物,到了明朝的时候,又出了个著名的戏剧家汤显祖。这个汤显祖在咱们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也很高,号称“中国的莎士比亚”,那么,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汤显祖,字义仍,号若士,清远道人。是明朝著名的戏剧家。这个人出身书香世家,小时候就在写作方面展露出了自己的才华,在当地很有名,难能可贵的是,他性格刚强,嫉恶如仇,不肯依附权贵。据史书记载,汤显祖去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遇到了这样一件事。当时掌权的是内阁首辅张居正。这个张居正也不是个一般的人物啊。他是咱们明朝时期著名的政治家,改革家。在他当权的时期,推行“一条鞭法”进行改革,让明朝的经济状况有了很大的改善。他任用戚继光等人镇守边疆,让边疆地区的百姓能够安定的生活。被称为一代名相。不过,他在改革的过程中也得罪了很多人,再加上后来碰到了个倒霉皇上,所以,张居正死后竟然落了个被抄家的下场。咱们还是说回汤显祖和张居正的关系。据说当时张居正的儿子也要参加考试,所以张居正想找一些天下有名的才子们跟儿子交往,衬托下自己儿子的才华,汤显祖就是被选中的才子。咱们前面说了,汤显祖不依附权贵,所以面对张居正的“好意”,他拒绝了。

那结果咱们也就可以猜到了:在张居正活着的时候,汤显祖是不可能考中了。事实也确实如此,等到张居正死了之后,汤显祖才考中了进士。不过,他那种济世安民的理想却没有办法实现,朝廷让他到南京,给了个太常博士的闲官。后来,因为南京附近发生了灾荒死了很多人,又发生了瘟疫,汤显祖就给皇上写奏折,斥责贪官污吏,甚至抨击朝廷宰相。可惜啊,皇上也好朝廷上的高官们也好,并不赞同汤显祖的观点,他得到的答复不是表扬,而是被贬到广东徐闻做了个典史。典史是个什么官呢?它是专门帮着县令掌管缉捕、监狱的,甚至都没有品阶,是不入流的。即使这样,汤显祖也没有怨言,后来,他又当了几年知县,虽然做得还不错,老百姓也喜欢他,但是朝中无人难做官啊,升值无望,还老是被上级挑毛病。汤显祖暴脾气一上来,就辞职不干了,回到了临川老家,专门读书写作。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写出了自己的代表作——《牡丹亭》。这部戏的全称叫《牡丹亭还魂记》,也叫《还魂记》,历来和《西厢记》并称。古人说《牡丹亭》出来之后,“家传户诵,几令《西厢》减价”,可以看出他在当时是多么地有名啊。

《牡丹亭》讲的是这样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南宋时期。

杜丽娘是南安太守杜宝的独生女儿。从小就受到了父母无限的“呵护”:不让她干这个,不让她干那个。裙子上绣一对花一双鸟都不行,白天睡会儿觉也不行。在官衙里住了三年,杜丽娘甚至连后花园都没有去过一次。她的爸妈只允许她按照封建社会对女子的标准成长,希望她将来出嫁后能够“知书知礼,父母光辉”。所以,在杜丽娘十六岁的时候,就给她请了个老秀才陈最良教她读书。

陈老师给杜丽娘讲《诗经》,第一首就是《关雎》。本来陈老师说这是讲后妃之德的,要杜丽娘能够有美好的品德。没想到的是,杜丽娘那是真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讲爱情啊。这一下,可就出问题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在丫鬟春香的提示下,杜丽娘第一次来到了后花园游玩。看着花园里的美景,她发出了感叹。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tuī看的这韶光贱。

游玩回来,可能是因为有点累吧,也可能是春困秋乏,反正,杜丽娘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在梦里,她梦到了一个叫柳梦梅的书生,两个人一见钟情。这时候正好杜老夫人来看女儿,发现她白天睡觉,就又苦口婆心地教育了她一通,可是杜丽娘哪有心思听这些啊,光想着梦中的书生了。第二天,杜丽娘又到花园里,希望能够寻找到梦里的书生,不过梦都是假的,怎么可能找得到呢?于是单纯的杜丽娘就因为这个梦得了病,而且越来越重,眼看着就要死了。

在死之前,杜丽娘自己给自己画了一幅自画像,画得美丽极了。她叫丫鬟春香把画装裱好,藏在后花园里的太湖石里面。又嘱咐母亲自己死了之后,要把自己埋葬在牡丹亭边的梅树下面。然后,这位单纯美丽的小姐就死了。这时候,她父亲杜宝也接到了朝廷的命令,到扬州地区做官,这一家人也就搬离了这个伤心之地。

大概过了三年,书生柳梦梅要进京考试,从这里经过,偶然就住在了之前杜丽娘生活的地方。这柳梦梅据说是柳宗元的后代,原来叫春卿,也是因为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女子站在梅树下,说跟自己会结为夫妻,就改了名字叫柳梦梅。柳梦梅有天也到花园里游玩,偶然间发现了杜丽娘的画像。他被画像上的美女吸引了,所以就把画挂起来,日日祷告烧香,说要能见一见真人该多好啊。没想到,杜丽娘的鬼魂听到了,被柳梦梅的行为感动,就现身出来,跟他见了面。两个人很合得来,杜丽娘就告诉柳梦梅,自己还能够起死回生,让柳梦梅在三天之内赶紧把坟墓挖开,让自己复活。将信将疑的柳梦梅找人挖开了坟墓,没想到杜丽娘真的活了过来,这可把他高兴坏了。于是,就决定带着杜丽娘去京城考试。

考完了试,在等待成绩公布的时候,杜丽娘就让柳梦梅去找自己的父亲。一来告诉父亲自己活了,二来也希望父亲能够承认这门婚事。为了让父亲相信,还给柳梦梅准备好了信物。于是柳梦梅就带着信物出发了。柳梦梅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见到了杜宝。可是,杜宝哪里相信啊:三年前女儿就死了,现在都变成骨头了。你说活了就活了?还平白无故地多了个女婿?你这信物再拿出来,不是明摆着是盗墓吗?而且还这么大胆地来行骗,看我不好好地教训你一顿。于是,就把柳梦梅抓了起来。本想严刑拷打,正好赶上圣旨来了,让他回京城做宰相,所以就先把柳梦梅也带回了京城。

这时候考试成绩出来了,柳梦梅中了状元。可是大家都找不到柳梦梅了。这个急啊。找来找去,终于发现柳梦梅在杜宝这里。这时候杜宝也知道女儿确实活了,不过他觉得这是闹鬼啊,不但不觉得是好事,还要把女儿这个妖孽给除掉。还好,柳梦梅的状元身份起了点作用,事情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于是,在金銮殿上亲自验证,发现杜丽娘确实是个活人,于是不管杜宝怎么想,皇上下令:杜宝要认下女儿,柳梦梅和杜丽娘结为夫妻。

事情以大团圆的形式圆满结束。

《牡丹亭》是我国文学史上浪漫主义的杰作。作者汤显祖就是通过柳梦梅和杜丽娘这个生死离合的爱情故事,热情歌颂了他们反对封建礼教,追求自由幸福,要求个性解放的精神。杜丽娘是中国古代文学中继崔莺莺之后出现的最动人的妇女形象之一。她为爱而死,又为爱而生,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要求个性自由,对封建礼教彻底反对,是古代文学中叛逆女性的代表。

除了《牡丹亭》之外,汤显祖还写作了《紫钗记》、《邯郸记》、《南柯记》等戏剧。这几部戏剧都跟梦有关,所以合称“临川四梦”,也叫做“玉茗堂四梦”。

《紫钗记》取材于唐朝的传奇小说《霍小玉传》,只不过汤显祖进行了改编。

《南柯记》来源于唐代传奇小说《南柯太守传》,故事说有个人叫淳于(fén)家住广陵郡东,他家南边有一棵大古槐树,他常常和朋友们在槐树下喝酒。有一天,他又喝得大醉,被两个朋友送回家中,昏昏沉沉就睡着了。忽然看见两个紫衣使者,自称是奉槐安国王之命相邀。于是就出门登车,跟着他们向古槐穴而去。等到到了洞中,看见山川道路,别有天地。没多久就到了大槐安国,他拜见国王,竟然被招为驸马,还让他担任南柯郡太守。淳于棼在这里当了二十年郡守,政绩突出,非常受宠。后来有檀萝国军来侵,淳于棼遣将迎敌,没想到却大败而归。不久公主又病死了,淳于棼只好护送灵柩回到京城。在京城里,他广为交游,威福日盛,让国王颇为疑忌:夺其侍卫,禁其交游。淳于棼闷闷不乐,国王就命紫衣使者将他送回家乡。一进家门,梦就醒了,他见二友人还在,斜阳犹未西落。感到奇怪的他就和两个朋友去寻槐树下的洞穴,只看见无数的蚂蚁藏在里面,蚂蚁们用土堆成了城郭宫殿的样子。正好和梦中见到的相符,于是淳于棼叹人生虚幻,浮生若梦,从此栖心道门,弃绝酒色。

咱们现在的成语“南柯一梦”也来自这里。

《邯郸记》来源于《枕中记》。故事说唐开元年间,卢生郁郁不得志,骑着青驹穿着短衣进京赶考,结果功名不就,垂头丧气。一天,他经过邯郸,在客店里遇见了得神仙术的道士吕翁(《邯郸记》里将吕翁改为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卢生自叹贫困,道士吕翁便拿出一个瓷枕头让他枕上。卢生倚枕而卧,一入梦乡便娶了美丽温柔出身清河崔氏的妻子,中了进士,升为陕州牧、京兆尹,最后荣升为户部尚书、中书令,封为燕国公。他的5个孩子也高官厚禄,嫁娶高门。卢生儿孙满堂,享尽荣华富贵。80岁时,生病久治不愈,终于死亡。断气时,卢生一惊而醒,转身坐起,左右一看,一切如故,吕翁仍坐在旁边,店主人蒸的黄粱饭还没煮熟!成语“黄粱一梦”也出自这篇传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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