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堇||三月，一切都要欣欣然张开眼睛

文&图  小堇    

这是第  1036 篇文章

早晨，是太阳将我从堪比聊斋的噩梦里轻轻摇醒。张开眼睛，那种恐惧依然堆积在心头，将我从头到脚笼罩其间，但转头看到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的那一缕三月的阳光，一切恐惧都慢慢平复下来。

还有比阳光更好的愈合剂吗？还有比三月的阳光更充满希望的吗？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这是最近几天最好的一个日子。我知道，迎春花已经开始开放了，春天真的来到了。2024年，已经悄无声息地滑过去两个月了。我知道时间从来不等同于日子，我们只是习惯于用日子计算时间，或者，这是人们能想到的最好的计算时间的方式。所以，一个日子一个日子的过去了，时间也就像日历牌一样，被一张一张地撕掉了。如今，2024年，已经被撕掉了六分之一。

所有的时间都有意义，所有的时间也都没有意义。所谓的意义，都是人赋予它的。它只是一个存在，是万物运动的一个表现。而人类的时间，一天是地球自转一周的长度，一年是地球绕太阳转一圈的距离。时间是线性的，只是人与其他生物一起，将线性的时间无限撑开，让它有了宽度，万物便在这长度与宽度里来计算自己的生命以及生命的质量，繁衍生息，进而衍发出族群、部落、国家、社会，以及政治经济文化与艺术。

我们习惯于用四季轮回来计算自己生命的长度，一个轮回是一岁。多少人生命的终极目的是拥有更多的轮回，仿佛这样，就是生命的最大成功。为了这成功，一代又一代人不惜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让人的平均寿命多一个轮回，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儿，就是科学和医学上的成功。

这一点和植物与动物不同。它们活着的终极目标是繁衍，而为了繁衍更多的后代，它们最需要做的就是适应环境。每个物种都有自己的生命周期，它们只是在属于自己的生命周期里努力地活着。若说它们没有人类有智慧，不能通过发明创造去主动改变什么，进而让自己活得更久，生活得更好，但是它们却在地球上生活了几千万年甚至几亿年。它们一定有自己的哲学，有独特的生存智慧。这样的生存智慧也一定是顺应自然，在天地中趋利避害，借用自然万物的赋予来达到生命的一种和谐。而作为地球上婴儿般存在的人类，不过是在向它们学习而已。

所以，从很多方面来说，植物虽然没有腿不能动，动物虽然常常要饥寒交迫，生存环境虽然没有人更舒适，但是它们比人类生活得更从容。这从容，何尝不是一种大智慧？

今天，时间开始进入三月了，春天来了，世间万物，一切都要欣欣然张开眼睛了。天地间最热闹的盛会就要开始了。这是所有生命的盛会，是所有希望的开始，是需要沉浸其中，全身心享受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又何须焦虑呢？那些总是不期而至的噩梦，是焦虑树上结的果子。在这万物萌发的日子里，唯一要做的，不是连根拔起焦虑树，而是让生命展现出一种从容，就像风吹花朵，云拂过树叶，就像河水东流，太阳西落。

作者简介：小堇，原名李晶。聊城一中语文教师，山东省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