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元曲,就不得不提张可久,因他是元曲作曲最多之人,和张养浩合为“二张”。
张可久是元代散曲“清丽派”的代表,清代诗论家刘熙载推崇他为“曲家翘楚”。
张可久的散曲讲究格律音韵,着力于锻字炼句,对仗工整,字句和美,融合诗词作法,籍以入于典雅。许光治说他“俪辞追乐府之工,散句撷唐宋之秀”。
张可久现存小令800余首,是元曲作家数量最多者,下面这一首冷门小曲,清新灵动,读来令人心生向往之情。
《寨儿令·鉴湖上寻梅》
张可久〔元代〕
贺监宅,放翁斋,梅花老夫亲自栽。
路近蓬莱,地远尘埃,清事恼幽怀。
雪模糊小树莓苔,月朦胧近水楼台。
竹篱边沽酒去,驴背上载诗来。猜,昨夜一枝开。
这首词的大意是:
贺知章的住地,陆游的住所都在鉴湖。那里也有老夫亲自栽种的梅花。道路接近蓬莱阁,清静无忧远离凡俗的尘埃,幽怀中关心的唯有这些风流韵事。
白雪覆盖了小树莓苔,暗月朦胧了近水楼台。到竹篱边买酒去,骑着毛驴吟诗。心中猜想,肯定昨夜又有一枝梅花盛开。
古代文人都在每年早春去寻梅、赏梅。梅花与文人分不开。贺知章、陆游都曾在鉴湖居住,由此引出了作者栽梅、寻梅、赏梅的清高意志,这是作者去鉴湖寻梅之作。
这首小令旨在寻梅。梅的品格历来为诗人所赞颂,特别是志在山林、对现实中的腐败现象深恶痛绝者,常以爱梅自娱,表现其高洁恬淡的品格。
“寻”字是此曲的中心,全曲围绕何处寻、如何寻、寻到后又如何的线索,逐层描写。
起首三句写何处去寻,目标落在贺监与放翁住地,因为他们是高洁的隐居者,该处的梅又是人品似梅品者“亲自栽”的。
“路近蓬莱,地远尘埃”,不是实际的地理,而是心中的地理位置。“近蓬莱”,“远尘埃”,是把鉴湖当作理想中远离尘世的神仙境界。
“清事恼幽怀”,是写自己心里总是记挂着去鉴湖寻梅,为尚未见到梅花而烦恼。
“雪模糊小树莓苔,月朦胧近水楼台”,写寻梅的过程,寒梅傲雪,鉴湖边的小树和莓苔都被白雪覆盖,月色朦胧,在近水处终于寻到了梅花。
“竹篱边沽酒去,驴背上载诗来”,写寻到早梅后的喜悦,赶紧去买酒,对梅饮酒吟诗作曲。篱边沽酒、驴背诗成,正是这些隐居的读书人的理想生活。
“猜,昨夜一枝开”是神来之笔,它不单是借典点明了这是早梅,更是为“寻”字增添分量。 他终于寻到了这迎寒风斗霜雪,最先开放在鉴湖水滨的品格高洁的早梅。寻梅的过程展现了诗人的爱好与情操,特别是不畏严寒、战风斗雪的精神。
本曲顺序井然,从栽梅,到寻梅,再到赏梅,一气呵成,虽有遗憾,可终究心愿得偿,词人借物抒怀,写出自己如梅花一般孤傲高洁的品性,和美好的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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