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的《蜀素帖》是中华第一美帖,实至名归。但被列为天下第八行书,怎么也算是屈就了。以该帖的技艺水准,应该跟苏东坡的《黄州寒食诗帖》对掉一下排位,位列第三。
原因是,蜀素为一种北宋四川出产的丝绸,称蜀绸,写出来的书法作品属于绢本。蜀绸纹理比纸张粗糙许多,很不好写。书写者需要具备相当的笔力,才能驾驭得了,否则很容易墨迹枯竭成败笔。
米芾恰恰是个写字能入木三分,力透纸背的书界狠人。他跟宋徽宗议论几个当世书法家,这样说:“蔡京不得笔,蔡卞得笔而乏逸韵,蔡襄勒字,沈辽排字,黄庭坚描字,苏轼画字。”而自评为:“臣书刷字。”启功评价米芾道:“臣书刷字墨淋漓,书卷烟云势最奇。”
米芾刷字图
米芾所说的“刷字”,主要运用侧锋,以快捷、爽利的笔法进行书写。同时中锋、侧锋采取自然交替,富含节奏。用刷字的方式,不容易产生枯墨断笔,因此粗糙难写的蜀素难不倒米芾。
此帖材质特殊,配上米芾风樯阵马的笔力,可谓世上绝无仅有的高难度佳作。董其昌曾收藏过《蜀素帖》真迹,并题跋评价它:“此卷如狮子搏象,以全力赴之。”可以想象,米芾在书写的时候,必定使出了洪荒之力。既然是中华第一美帖,以书写的高难度,在天下行书榜位列第三也不为过。
假如王羲之的时代有蜀素这种坚韧至极,很难损坏的书写材质,后世之人可以见到更多的书法真迹了。
《蜀素帖》创作于北宋元祐三年(1088年),行书绢本墨迹,真迹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典藏。米芾当年应湖州郡守林希邀请,赴太湖游览,期间诗兴大发,赋诗数首。林希取出珍藏二十多年的蜀素请他题诗,米芾就此写下千古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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