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虽然是中国特有的一门艺术,但它在整个东亚都非常受欢迎,能欣赏其美的国家除了我们,还有韩国、日本、越南、新加坡等国,尤其是海对岸的日本,还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书法体系与风格。从隋唐时期开始,中日交流日益频繁,唐代达到最盛。
日本遣唐使从大唐得到了海量的书法真迹和拓本,并在此后继续搜集运回。元代开始,日本获得中国书法法帖的方式变得不再“体面”,开始巧取豪夺,甚至明抢。据统计,日本各地博物馆总计藏有中国书法近5万件,其中很多都是经典中的经典。
前些年,日本京都藤井有邻馆展出了一件书法,引发中日书坛集体热议,它是一卷“破体书”,法度丰富、用笔雄奇,气势宏伟令人大开眼界,作者功力深厚,它就是任询行书《书杜甫诗》,也被称为《古柏行》。
任询是一位神秘而又传奇的书法家,他字君谟,号南麓先生,金天会九年(1133年)生于易州(今河北易县)。任询虽然生于金国,但他是北方汉人,家族累世为官,他自小接受到了顶级教育,并在父祖指导下学书。
他的字“君谟”,正是因为仰慕北宋书法家蔡襄所取。他初学“宋四家”,并在此基础上上追晋唐。虽身陷金国,但他就像辛弃疾那般心向南宋,于是以书艺、人品双绝的蔡襄、颜真卿为师。他的书法水平称得上是金国的“中流砥柱”,影响力非常大。
《书杜甫诗》完成于海陵王正隆五年(1160年),是一件“破体书”。所谓“破体书”,是将各种字体“合而裁成”,对不同书体形态、特点的整合创造。此作就是任询在颜真卿《送裴将军诗帖》笔法基础上书写而成,“兼楷、行、草。若篆,若籀,雄绝一世”。
《书杜甫诗》原作已失,所幸有这件拓本传世,纵26厘米、横360厘米,共46行、200余字,单字大小约5厘米。此作起笔或藏或露,或为中锋、或为侧锋,笔画峻峭挺拔,转折处方折时刚健有力,圆转时又细如牵丝。结字紧凑与疏朗兼有,欹侧险绝,还有“一笔书”处理。
任询在此作中极力营造阴阳虚实变化,即便现在用笔动作的复杂多变、衄挫提按上,也表现在字迹的大小错落、字势重心的高低错落、呼应揖让以及字与字间的断连上。总而言之,此作尽得颜鲁公《裴将军》之妙,是我们学习“破体书”的上佳法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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