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代的南方，绘画在商业的氛围中逐渐发展起来。扬州地区的画家们一时声名鹊起，各有风格。
图 | 清·黄慎《捧梅图》 | 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
扬州画家中最著名的人物是“扬州八怪”，而“怪”中之首则为金农。金农号冬心先生，汪曾祺曾写过一篇小说《金冬心》，就是以金农为主角。
作为“扬州八怪”的核心人物，金农留下了许多的经典名作。这位“扬州八怪”之首，究竟“怪”在哪里呢？
金农的“怪”，首先是指其作品格调上的独特性与创造性，其次也包含着个性行为、思维方式、处世观念等多种因素。
图 | 清·金农《玉壶春色图》 | 现藏于南京博物院
图 | 清·郑板桥《竹石图》 | 现藏于香港艺术馆
总体来说，“八怪”都很少画山水，而是以花卉、人物画最知名，其中不少人还擅长肖像画，如黄慎、罗聘等。罗聘就曾为老师金农画过数张肖像，也为扬州的名士袁枚画过肖像。
图 | 清·罗聘《金农像》 | 现藏于浙江省博物馆
有意思的是，“扬州八怪”中的画家还常常画自画像，这成为绘画中的一种特殊现象。
金农就留有一幅著名的自画像，此画纯以白描画法完成，其追求已经超越了人物面相的写实与否，而进入到对一种特殊的身份感与个人性的追求之中。
图 | 清·金农《自画像》 |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画这幅自画像时，金农已有73岁。画中老者身着布衣，持杖侧身而立，姿态笃定，神情超然。画家以焦墨渴笔勾勒人物形象，线条生拙简朴，浓密的长髯，细细的发辫，矍烁的双目，真实传神地描绘出金农本人奇倔傲世的性格特征。
图 | 清·李鱓《百事大吉图》 | 现藏于安徽省博物院
彼时，扬州的艺术消费市场十分庞大，艺术产业的专精化趋势也越来越明显。为了在市场中竞争，画家们通常要有自己的“品牌”。比如，郑板桥专攻竹石、兰花，黄慎擅长画神仙女眷，而金农则以画梅花见长，除此外他还擅画佛陀罗汉。
图 | 清·金农《达摩冥想》 | 现藏于美国弗利尔美术馆
在同样的题材之下，能够创造出新意是十分重要的。扬州的画家们有时尽管题材相似，但绘画面貌却是全然不同。比如，扬州年节时的绘画需求量很大，各种应景的节日题材绘画层出不穷。
在端午节，钟馗画就十分盛行，几乎每位画家都会描绘这个题材，并且各自都着意于在平凡的题材中创造出新意。譬如罗聘描绘的醉酒钟馗，是醉眼迷蒙地被小鬼们戏弄。
图 | 清·罗聘《钟馗醉酒图》 | 现藏于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
譬如金农也有钟馗画存世，他画钟馗头戴乌纱帽，身着红官服，作醉酒行进状。历代所画钟馗多为了“御邪拔厉”，而金农所画钟馗喝醉了酒，醉态可掬，甚是可爱，故自题称“嬉遨盛世，庆幸太平”。
图 | 清·金农《醉钟馗图》 | 现藏于中国美术馆
金农作为“扬州八怪”之首，在诗、书、画、印以及琴曲、鉴赏、收藏方面都称得上是大家。其人博学多才，嗜奇好古，精篆刻、鉴赏，善画竹、梅、鞍马、佛像、人物、山水。其画风古朴，造型新颖奇古，极具个性。
图 | 清·金农《人物山水图册》 |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金农尤其擅长画梅花，他所作的梅花，枝多花繁，生机勃发，古雅拙朴。
图 | 清·金农《梅花图》 | 现藏于安徽省博物院
金农还独创了具有金石味的“漆书”。这是一种特殊的用笔用墨方法，所用的毛笔如同扁平的刷子，蘸上浓墨，行笔只折不转，就像刷子刷漆一样。这种方法写出的字浓厚似漆，看似简单，无章法可言，其实是大处着眼，有磅礴的气韵。
图 | 清·金农《漆书疏花片纸七言联》 | 现藏于四川省博物馆
图 | 清·金农《人物山水图册》 |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浓厚的学养使金农居于“扬州八怪”之首。
金农天性疏淡，豪迈浪漫，“岁得千金，亦随手散去”。他交友广泛，上至名门公卿、富豪巨贾，下至卖浆引车的贫民百姓，三教九流无所不有。金农交友还有一种怪脾气。他瞧不起的人，不但话不投机半句多，而且报之以白眼，更别想求得他的诗文字画，而对要好朋友则从不以穷富贵贱取人。
图 | 清·金农《人物山水图册》 |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诙谐幽默，同时又具有思想性，是“扬州八怪”绘画的总体特点。
这既是画家们独创性的体现，也与扬州开放而求新求异的社会风尚密切相关。
结语
编审：张筱曼
主编：邓莫南
责编：彭 锋、韩 丹
撰稿：李天琪
编辑：刘梦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