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们已经尽力
在新奥尔良
说法语的那些黑人
他们获得了自由
而克里奥耳人
源自繁衍、肉体相融
白与黑
互相勾结 恋爱 婚姻
于是，多年以后
有色的克里奥耳人
和贵妇人一起
在树荫下喝下午茶
远处的教堂
是唱圣歌的那些黝黑的人
领唱，合唱
向上帝祈祷肉体终得释放
知道吗
他们来自西非
来自海地
来自古巴
他们曾经是被驱逐的丧家之犬
1810年，在新奥尔良
他们一共有5000人
这足以令白人为之不安
但爵士乐在起源
那座妓院，旭日东升旅馆
乐手们彻夜演奏
于是即兴与切分 使
身体自由
演奏自由
爱欲自由
爵士自由
二
想说的是诗经
关关雎鸠
君子好逑
想说的是
周朝女子
在水一方
白露却与霜降
带着几千年的忧郁
这是中国诗的最初蓝调
但你却不能将其比作爵士乐
因为此后
我们的乐音已有定律
一床古琴
文人抚慰
濯衣焚香
我们是这样的杳杳苍茫
自由越来越远
清风不识字
何必乱翻书
皇帝一纸诏书
满门文字惨烈之狱
乐音袅袅
她会是什么
我知道
却无法说出你的芳名
三
雪茄和劣质威士忌
在中国的酒吧里
价格堪比贵族式消费
我们为了爵士乐
甘愿拿出半月的工资
我们就坐在酒吧
每天都是疫情
每日都是提防
每天都是测温
每日都是网络社交
但这个时代依然是
五光十色
艳遇纷纷而来
你喝的是波本
我一饮而尽的
是掺假的芝华士
戴口罩的酒保
说:
先生可加一瓶冰红茶
这是中国独特的喝法
但是此刻我顾不上这些
手机拍一张酒杯的照片
做图，发朋友圈
看谁点赞
她比我还忙
自拍杆升起
伸出兰花指
背景是富丽堂皇的蓝调酒吧背景
她美颜，发朋友圈
招呼我
瞧，他们可羡慕了俺！
酒保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
也是俺的家乡话嘛
他谦恭的弯下身子
讨好的
说：
再来杯芝华士
拉菲现在假的多
这位女士可以喝一杯小桃红！
人面桃花别样红
她起身离去
金闪闪的超短裙
红色的唇
闪动着暧昧的气息
有人不经意的望望她
低下头，端起方口杯
那是一杯烈酒
他饮下
就一块盐池羊肉
他叫来酒保
说:
别老放这么难听的欧美流行歌
换个爵士乐吧
酒保说，俺们放的就是蓝调啊
他无语，说行吧
就这样
他看见后面有个书架
就取了一本书来看
很随意的
那上面有句话
说：
你必须在一些地方安排一个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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