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林:与欧阳中石先生商榷

与欧阳中石先生商榷
刘晓林
 
据相关报道：“（2013年）5月25日上午，全国政协委员、中央文史馆馆员、我校欧阳中石教授受邀赴三军仪仗队基地指导文化工作，并受聘担任三军仪仗队文化总顾问。三军仪仗队政委陈卫明为欧阳中石教授颁发了聘书。欧阳中石先生现场书写了巨幅作品《三军仪仗颂》……“堂堂中华儿女，巍巍壮丽神州。肃肃三军仪仗，昂昂大国貔貅。”气魄宏伟又简洁凝练，高度概括了三军仪仗队的旗帜作用。”
 
暂不言先生书之优劣，主要与先生商榷所书的内容。如下：
 
《三军仪仗颂》的标题为赞扬、歌颂三军仪仗队之意，勿需商榷。“堂堂中华儿女”、“肃肃三军仪仗”、“昂昂大国貔貅”皆合乎规矩，传其神魄。区区认为问题出在“巍巍壮丽神州”及其与“堂堂中华儿女”的并列连用上。

“巍巍”的基本含义有两种：1、高峻的样子。《吕氏春秋·观世》：“登山者，处已高矣，左右视，尚巍巍焉山在其上。”2、形容崇高。《后汉书·和熹邓皇后纪》：“巍巍之业，可闻而不可及；荡荡之勋，可颂而不可名。”而“壮丽”的基本含义为（壮+丽），即雄壮美丽。
 
若巍巍神州、壮丽神州等这样的表述都无可厚非，甚至“巍巍壮丽”合用来修饰“神州”以做强调，这也说得过去。但就通篇行文来看，“巍巍壮丽”并非合用。而是“巍巍”+（“壮丽”+“神州”），即形容词“巍巍”做定语来限定偏正结构的“壮丽神州”（其中形容词“壮丽”又做定语来限定名词“神州”）。换言，词组结构为形容词+（形容词+名词）。而“堂堂中华儿女”的整体也是偏正结构，与“巍巍壮丽神州”的不同在于其是形容词+（名词+名词）。

仅词组结构来看，这样两个偏正结构的词组并列也并非完全不可。不妥在于这样的词组结构中，词义相近并非合用作为强调的“巍巍”与“壮丽”本不能同时出现却同时出现并且来逐层限定“神州”——仅去掉限定词“堂堂”的“中华儿女”与去掉限定词“巍巍”的“壮丽神州”相对应还勉强可以。
  
一句话：文中的“巍巍”与“壮丽”连用的实在不妥！若保持整体文风，“壮丽”一词需用另外的词来替换。我的猜测：1、或许欧阳中石先生为了凸显我们国家的神威而用了“壮丽”，殊不知在形容词+（形容词+名词）这样的词组结构中使用的两个形容词在词义上相近或相同，实在是万万不能。（（形容词+形容词）+名词，这样的词组结构中使用的两个形容词在词义上相近或相同是允许的。）2、或许欧阳中石先生为了押韵考虑（神州与貔貅），于是将“神州”一词置后。

“堂堂中华儿女，巍巍神州山河。肃肃三军仪仗，昂昂大国貔貅。”这样的表述，没有了“壮丽”难道就不壮丽吗？句子的“达”（文辞畅达）重要，还是句子的“雅”（包括押韵在内的文采）重要？
  
《三军仪仗颂》的文辞在整体上已然可观，但“巍巍”与“壮丽”在不该连用的时候却连用了，从而造成了通篇的不顺畅——这样的问题出现在共有24字的短文里，且出自学问家欧阳中石先生的笔下，可谓瑕已掩瑜！

注:

写此文时，欧阳中石先生还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