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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新干线·小说」伍美菱 |你的一生,我只借一程(第八卷下)

作家新干线

你的一生,我只借一程(第八卷下)


6 寂寞难熬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是夏婉婷最难熬的日子,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以前,她和尹清源的交往是以他和太太离婚为前提,从来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插足别人的婚姻,如今尹太太已经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么她和尹清源之间还有走下去的必要吗?继续这段感情,她就真的不折不扣地成为世人不齿的小三儿;可是就这么放弃这段感情,她又有点不甘心。毕竟,尹清源是个不错的男人,他是自己身处茫茫暗夜里的一盏明灯,若不是他,自己根本就无法从离婚的伤痛中走出来,是他带给她新的寄托和希望。可是,尹太太的出现彻底扭转了感情的走向,她的身份变得如此尴尬,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迫切需要一个答案,一个从尹清源嘴里亲口说出来的答案。他们,还该继续走下去吗?
尹清源却没有出现,也没有一个电话,这让夏婉婷心里很不满,都上班一个星期了,尹清源为何没来找她?为何没给她一个说法?就这样把她弃之一边、不闻不问,岂不是太不负责任?就算有难言的苦衷,那么打个电话总可以吧?难道他就这样一直逃避下去?
黎桑也对尹清源的做法很不满,她说,婉婷,不是我泼你冷水,尹清源这样太不像个男人了,明知你在日夜思念他,明知你苦苦等待他的音讯,他却不见你,是不是故意的?莫非他真的想放弃你了吗?
夏婉婷弱弱地说:“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上次在影城碰到他,他说会在上班后约我详谈的,也许只是时间问题吧?”
黎桑说:“这样冷处理算怎么回事?当你是空气吗?不行,你得主动点,尹太太都找上门来了,你必须主动联系他,他也必须给你一个说法,这算哪门子事啊?”
夏婉婷固执地摇摇头:“我是不会主动联系他的,强人所难的事我不干。”
黎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呀,都这样了,还故作高冷,面子能当饭吃么?”
夏婉婷自问自答:“也许,清源是遇到什么事了呢?也许,他有难言的苦衷?其实,我心里也有谜团。”
黎桑:“这个谜团也得你自己主动去解开呀!你要不好意思问,我来帮你问?”
夏婉婷:“别,别,你可别掺和,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还是顺其自然吧。”
正月十五元宵节,市里在公园举行了大型的花灯展,夏婉婷闲着没事,陪父母去公园看花灯。公园里游人如织, 花灯如梦, 灯与月并存、水与船交融,灯让月成了缠绵的月,月让灯成了梦的眼睛。那花灯、月色、人语、星辰、画廊、 窗格、 栏杆、 彩苏、 画舫、以及各种民俗表演让人不仅体验到梦回远古, 穿越千年的感觉,也让人领略到楚地文化的博大精深。
夏婉婷不由想到一些元宵节的古诗词,唐代李商隐的“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卢照邻的“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宋代毛滂的“无端夜色欲遮春,天教月上官桥柳。”以及辛弃疾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她一边漫不经心地赏灯,一边在心底吟哦“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时奇迹出现了!尹清源一家四口神奇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那是一个灯谜区,尹清源的女儿揭下一张写有灯谜的纸条,雀跃着说知道谜底,尹清源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儿揭下一张又一张灯谜,尹太太挽着儿子的手,仰着头,兴致勃勃地看灯谜。这温馨而和谐的一幕让夏婉婷的心有一阵莫名的酸楚。
夏母也看见了尹清源,她推了推夏婉婷的胳膊:“那不是小尹吗?”夏婉婷避左右而言他:“妈,我们到那边看看吧,你看,那莲花灯多美!”夏母心里疑疑惑惑的,明明看见了小尹,女儿为什么不跟他打招呼?难道这两人闹意见了吗?她再次向尹清源瞥了一眼,却看见尹清源面带微笑和尹太太说话,还有一男一女亲密地围着尹清源,貌似一家人,夏母心里似有所悟。
夏婉婷把父母拉开后,一直默默地低头走路,再没有心思观赏花灯,夏母心疼女儿,便对夏父说:“老头子,我们回去吧,这花灯看也看了,年年都是这些,也没啥看头。”夏父应允。夏婉婷说:“妈,这花灯挺不错的,怎么不多玩会儿?”夏母说:“明天你还要上班呢!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和你爸也走累了。”
回到家,夏婉婷再次心绪难平。窗外,月色如水,不时有谁家的烟花“咻”地冲上天,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火花,此时也算是良辰美景了吧,夏婉婷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寂寞难熬。看人家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开心着呢,自己却如孤魂野鬼,真的成了局外人了。这以后,她到底该如何走下去?
 
7 拍照巧遇蓝颜知己
 
不久就到了阳春三月,万物生长,绿草如茵,繁花似锦。
这天下午,夏婉婷正在家里看书,黎桑来找,她刚买了一个单反相机,兴致勃勃地拉夏婉婷出去拍照,夏婉婷回绝说没心情,黎桑揶揄:“你老这样待着会发霉的!大好的春光不懂得欣赏,快快快,出来给我当魔豆,我好试试身手!”夏婉婷无奈,只得随她去。
两人开车来到城墙根下,这里桃红柳绿,柳枝飘扬,处处生机盎然。泊好车,两人走进风景带,黎桑指导夏婉婷站在一簇艳丽的桃花前摆POSS,夏婉婷按照她的要求摆出各种姿势,黎桑却嫌她表情太木讷,嘴里说着:“给我3/4的脸,这边,这边,眼睛朝前方看,笑一笑,别老哭丧着脸,像我欠你赌债似的!”
夏婉婷咧开嘴笑,黎桑又说:“笑开点,你这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真难受。”夏婉婷索性闭了嘴,冷着脸说:“姐就这表情,你爱拍不拍!”黎桑只好哄她:“我的小祖宗,好歹我是第一次试水,你就配合一下,啊?你这么漂亮,如果被我拍丑了,岂不是我的失职?”夏婉婷只好任她摆弄。
黎桑为了构思一个镜头,也够拼的,为了拍出效果,突出夏婉婷的大长腿,她索性趴在草地上,让夏婉婷靠在城墙上,作沉思状,夏婉婷见她匍匐在草地上,举着相机,一副鬼子悄悄进村的模样,忍俊不禁笑起来,却见黎桑一声大呼:“哈!搞到了!”
只见她高兴地爬起来,兴奋地端起相机,端详了好半天,得意地对夏婉婷说:“你来看,这张多美!拍到了你发自内心的笑!”夏婉婷走过去一瞧,可不是,相片的意境很美,最难得的是黎桑抢拍到了她的笑容,这个笑容不刻意,不做作,很自然的表情流露,画面非常唯美,难怪黎桑如此兴奋,刚学摄影就“搞到了”!
两人正看得过瘾,只听咔哒一声,谁按响了相机快门。夏婉婷抬头一瞧,一张熟悉的脸跃入她的眼帘,那不是罗昊么?
罗昊看着她一脸坏笑:“哈哈!我们又见面了!小刺猬,别来无恙乎?”自从去年因为罗昊和林浩初吵架后,夏婉婷就把罗昊加入了黑名单,一直没和他联系,没想到现在竟然碰到了。
夏婉婷觉得有点意外,想到去年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把人家拉入了黑名单,心里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就讪笑着说:“是你啊!真巧!怎么,今天一个人出来闲逛?”
罗昊瞥了一眼黎桑,一本正经地说:“我长期一个人,你不是知道吗?对了,这位美女是?……”
夏婉婷答:“这是我闺蜜,黎桑。她刚买了单反,拿我练手呢!”
罗昊热情地冲黎桑伸出手:“原来摄友啊!幸会幸会!刚才我正找景,忽然眼前一亮,一对资深美女闯进我的镜头下,画面和谐而生动,于是我不由自主地按下了快门,二位不会怪我偷拍吧!”
黎桑见罗昊外表有些正气,骨子里又透着一丝痞气,摸不清他的来路,因为陌生,所以黎桑表现得有些矜持,她伸出手和罗昊轻轻握了一下,答道:“你好,我是黎桑。”
罗昊大大咧咧地说:“我是罗昊,目前在区公安分局工作。”
夏婉婷惊讶地问:“咦,你不是在派出所吗?什么时候调到区公安分局了?”
罗昊说:“你看你看,还多年的朋友呢,都不知道我调动工作了,枉我对你一往情深!我是去年年底调过来的。”
夏婉婷不自然地说:“你这胡说八道的毛病还没改啊!”
罗昊笑嘻嘻地说:“有话直说,咱当过兵的人图的就是一个痛快!我喜欢你,不怕被人知道。再说,这里也没有外人。”
黎桑看出了一点端倪,问夏婉婷:“难不成他就是你那十多年的蓝颜知己?”
夏婉婷红着脸说:“别瞎说!”
罗昊呵呵呵地笑了:“看来我在你心中还是有点位置的!连你闺蜜都知道我了。真是荣幸啊!半年多不见,你还好吗?”
夏婉婷一时有些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黎桑打圆场:“既然是老朋友,这么巧又碰到了,那就一块玩吧!玩摄影我是菜鸟,这相机有很多功能我都不会,你教教我?”
罗昊拍拍胸脯:“行,没问题!”
于是三人慢慢前行,边走边拍。一边拍,罗昊一边煞有介事地指导黎桑怎么调焦距、光圈,怎么构图,气氛慢慢轻松起来。
夕阳西下,夏婉婷摆了一下午的poss,脸上的表情肌都变僵硬了,黎桑还兴致正浓,跟罗昊交流得很愉快,两人商量如何拍夕阳晚照,夏婉婷有些乏了,就说:“收工吧,太阳都落山了,光线也没了,你们还拍些啥?”
罗昊认真地说:“你看这彩霞满天,美得很呢!错过有些遗憾!”
他举起相机,咔咔咔一阵猛拍,黎桑也学着他的样子,咔咔咔狂拍。夏婉婷索性坐在路边的石凳上,看这两人痴迷。
天渐渐地暗下来,两人意犹未尽地收手。罗昊看着夏婉婷说:“看你有些累,饿了吧?走,咱们吃饭去!”夏婉婷刚想婉拒,黎桑不由分说地拉住她:“你们难得碰到一起,人家罗哥这么有诚意,不如聚聚吧,我也好跟着你蹭顿饭!”
罗昊见黎桑帮腔,就说:“是呀是呀,都半年多没见了,给点面子嘛!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农家菜不错,走,我们一起去尝尝!”
夏婉婷无奈,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8 吐露心声遭婉拒
 
这是一家很有特色的农家菜馆,罗昊点了鸡鱼火锅、红烧霉豆渣、素炒豆腐干、泥蒿炒熏肉等,夏婉婷第一次吃土鸡和胖头鱼做的火锅,感觉很新奇:“咦,一个肉类,一个鱼类,怎么还可以合成一道菜?”罗昊笑着说:“没吃过吧?尝尝,味道还不错呢!”
夏婉婷夹起一块鱼肉尝了尝,点头道:“嗯,是还不错,鱼肉里吃出了鸡肉的味道!”
黎桑也夹起一块鸡肉尝了,连说好吃,又夹了一块鱼肉吃,赞不绝口:“没想到啊,没想到,鱼和鸡风马牛不相及,竟然也能做成一道菜。”
罗昊说:“这就是混搭的效果。你们女士不是流行混搭穿衣吗?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能穿出更奇特的效果,做菜也是一样。这家农家菜馆就是以奇特取胜,生意好得不得了。”
三人边吃边聊,气氛很融洽。罗昊和黎桑虽然第一次见面,但经过一个下午的交流,彼此之间倒并无拘谨。
吃到一半,黎桑电话响了,是闵凯泽打来的,原来闵凯泽临时被单位安排出差,刚到火车站,才发现一个重要的文件落在家里了,自己回来取又怕时间来不及误了火车,让黎桑赶紧送去。黎桑埋怨了一句:“真不叫人省心!”还是起身,拿餐巾纸擦了擦嘴,歉意地说:“罗哥,婉婷,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罗昊善解人意地交待了一句:“开车注意安全,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夏婉婷见黎桑要走,心里有点着急,也想跟她一块走,罗昊劝阻她:“吃完饭再走吧!还有一个菜都没上呢!”黎桑按住她:“是呀,盛情难却,你还是吃完饭再走吧!”夏婉婷只好留下。
黎桑走后,罗昊开玩笑:“急着要走,难道怕我吃了你不成?我有那么吓人吗?再说,你这一身刺,我哪敢?”夏婉婷有些尴尬地笑笑:“嘿嘿!”继续低头吃饭。
两人一时无言。
罗昊关心地问:“听说你离婚了?不会是为了我吧?”
夏婉婷:“你可别自作多情啊,我离婚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罗昊:“你看你看,又把刺竖起来了。我刚才听黎桑悄悄跟我说了,是我在QQ上说了不当的话影响了你和你前夫的关系,还害你们吵了一架。对不起啊,我那次喝多了酒。事后我还想不明白,你怎么就把我拉入黑名单了。原来是这样。”
夏婉婷:“你可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我们的婚姻其实早就出了问题,跟你真没关系。”
罗昊:“怎么说我也害你们吵架了,来,我自罚一杯,向你赔罪!”说着就要倒酒,夏婉婷拦住他:“别,你不是开车了吗?不能酒驾!”
罗昊说:“没关系,喝完酒我叫代驾送你回去。咱们今天能遇见也是缘分,怎能没酒助兴?来,你也喝点!”
夏婉婷拒绝:“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喝。”
罗昊也不勉强,一个人自斟自酌。两人一时无话。
服务员端了一盘清蒸多宝鱼上来,罗昊为夏婉婷夹了一块鱼:“来,尝尝这道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挺喜欢吃多宝鱼,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点的。”
夏婉婷:“谢谢!”
罗昊:“大主编惜字如金啊!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讲讲吗?怎么说我们也认识十几年了,总得叙叙旧吧!“
夏婉婷:“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啊!”
罗昊:“说下你最近的生活过得怎么样?我很关心你。说实话,自从我听到你离婚的消息后,就很想给你打电话,可是又怕打扰你。听说,你和一个房地产商走得很近?”
夏婉婷惊讶地问:“你听谁说的?”
罗昊笑着说:“这你不用问,你知道我是干嘛的,我想打听一个人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你又是那么耀眼的一个人。”
夏婉婷:“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离婚女人,现在又混得不好,哪来的耀眼?”
罗昊:“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你不是一向挺自信的吗?怎么这么悲观了?难道情路不顺?”
夏婉婷:“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行不行?”
罗昊热切地望着她,眼神灼人:“那我们说点别的行不行?我很想知道,我在大主编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婉婷避开他的眼神:“你是一个有思想有见地、行事果断干脆的人,一个仗义的好人。”
罗昊:“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你也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夏婉婷:“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我咋知道?”
罗昊:“虽然我碍于自尊没找你,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你的位置。”
夏婉婷:“我很荣幸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只是你心里的好妹妹太多了。”
罗昊:“这你就误会我了,我虽然平日桀骜不驯,但对感情还是有洁癖的。”
夏婉婷:“据我所知,好多小妹妹为你受伤,对你求而不得。”
罗昊:“我和你一样,心底有层层盔甲,外人一般进不来,这点我们有相同的共性。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你单身,我单身,如果我鼓起勇气追你,我们还有没有可能?”
夏婉婷:“得得,你别吓我,你不是说过我们两人是两只刺猬吗?靠得越近伤得越深。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罗昊认真地说:“你就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如果我想和那个房地产商人公平竞争呢?”
夏婉婷:“你不是独身主义吗?只谈恋爱不结婚。”
罗昊:“如果我愿意为你改变呢?”
夏婉婷:“你还是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快乐生活吧,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多不值得啊!”
罗昊:“我可是认真的。”
夏婉婷:“我就当你说酒话,收回去吧!我们两人,只适合做朋友。”
罗昊:“你别这么冷酷好不好?我也需要你的温暖。”
夏婉婷:“抱歉,你的温暖我给不了。在你面前,我也是透明的,我不想说违心的话。”
罗昊无奈地摇摇头:“我做人真失败啊,一条鱼钓了十几年,还是不上钩。”
夏婉婷笑了:“你应该庆幸没钓着,否则鱼儿反咬你的钩,赖上你一辈子,你就逃不掉了。这对你这样的独身主义者来说,岂不是更痛苦?”
罗昊:“看来我们两人之间是太透明了,你看得透我,我也看得透你,永远相知却不能相近。”
夏婉婷:“那不也是一种美好的状态吗?每一次遇见都是一个新的惊喜,你知我,我懂你,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我们把彼此互相请进对方的生命里,多好啊!”
罗昊长叹一口气:“我说不过你,好吧?来,为我们友谊的小船没有说翻就翻干杯!”
夏婉婷举起手中的饮料杯:“来,干杯!”
 
9 尹太太患癌,夏婉婷情路受阻
 
东风徐来,三月的柳絮漫天飞舞。夏婉婷因为对柳絮儿过敏,手腕和脖子上都长起了红色的小疙瘩,痒得很难受,她决定去医院皮肤科看看。
这天上午,她来到市中心医院,只见收费窗口排起了长龙,很多人都在焦急地等待挂号。夏婉婷也加入挂号的队伍中,她打算挂皮肤科看看。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她的眼帘,旁边挂号的队伍中赫然出现了尹清源!他的身边是尹太太!他们怎么来了?谁病了?夏婉婷觉得很惊讶,却也不便去问。
尹清源挂完号,回转身的时候发现了夏婉婷,他顿时愣住了,有心想问问夏婉婷哪里不舒服,又碍于太太在身边,只能用眼神和夏婉婷无声地交流。尹太太也发现了夏婉婷,她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拉着尹清源走了。
夏婉婷满腹疑虑,他们到底谁病了?是尹清源吗?他为什么不跟她联系?难道他得了不治之症?
皮肤科医生给夏婉婷开了一些抗过敏的药,叮嘱她近日少进行户外活动,注意一下饮食,夏婉婷拿着药离开了医院。
当晚,夏婉婷躺在床上彻夜难眠。白天遇到的一幕不时浮现在她的脑海,尹清源和尹太太出现在医院,到底是谁病了?严重吗?她拿出手机,有心想给尹清源打个电话,又觉得诸多不便,夜深人静,万一尹太太躺在尹清源的身边呢?想到自己深爱的男人此刻拥抱着别的女人入眠,夏婉婷心里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楚。
“笃笃”,门外忽然有人敲门,夏婉婷看看时钟,已经快11点了,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找她?她的住处除了黎桑和尹清源来过,基本没有人知晓。夏婉婷心里疑疑惑惑的,起身走到门口,想开又不敢开。万一是坏人呢?她一个单身女子住在这儿,如果冒冒失失地开门,遇到危险咋办?
夏婉婷正在犹豫,有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她的心提到了嗓子口,难道是贼先试探家里没人后,用特制工具开门?急中生智,她操起了玄关处的一把长柄雨伞。
门开了,尹清源急匆匆地走进来。看见夏婉婷穿着睡衣高高地举着雨伞,一副攻击状,诧异地问:“你干什么?”
夏婉婷见到尹清源,所有的不解、怨恨和担忧都化作委屈的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她扔掉雨伞,扑到尹清源怀里呜呜呜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捶打尹清源的胸:“吓死我了!你怎么才来啊?这些天你到底在忙什么呀?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呀!”那一刻,她像一个恋爱中受尽委屈的小女生。
尹清源紧紧抱住她,轻抚她的背,小声安慰:“宝贝,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对!”
夏婉婷泪眼婆娑:“你知道人家有多想你吗?你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吗?”
尹清源回答:“我也想你,也很担心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该怎么跟你解释。今天在医院看见你,我担心了一整天!现在趁太太睡着了才偷偷跑出来的!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严不严重?”
夏婉婷举起手臂给他看:“我就是皮肤过敏,去医院看看。你今天为什么去医院啊,谁病了?”
尹清源:“是我太太病了,我陪她去看专家门诊。”
夏婉婷抬起头:“她怎么啦?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尹清源松开她,拉着她坐到沙发上,语气沉重:“说来话长。去年她是答应回国离婚,后来因为儿子出了点意外,这事就耽误了。再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她被检查出患了乳腺癌,国外的男友又和她分手了。这次回国她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也表达了不想离婚的心愿,希望在有生之年,能为孩子们保持一个完整的家。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提离婚,实在有点难以启齿。”
夏婉婷多日的疑虑被解开,心头的重负却难以释怀。关键时刻,事情竟然来了个惊天大逆转,这让她如何面对?
“那我们怎么办?”夏婉婷望着尹清源,可怜巴巴地问。
尹清源长叹一口气,仰头倒在沙发上,两眼望着天花板,一筹莫展。“这事很棘手。”他简短地答。
夏婉婷默默地躺到他怀里,一时不知所措。遇到这种情况,不止是尹清源为难,就是她也很为难啊!一对分居多年的夫妻,说不离婚就不离婚了,原因竟然是因为一方身患重疾!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她也不忍心和一个癌症病人去抢老公啊!她想起上次尹太太来找她,对她说的那番话,不由问尹清源:“你们是不是已经达成不离婚的共识了?”
尹清源摇摇头:“没有,我并没有表达我的态度。很多次我都想跟她摊牌,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她都巧妙地回避了。弄得我很被动。而且,她还拿孩子打温情牌,希望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和和睦睦地度过余生。”
夏婉婷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尹太太不想离婚,那她和尹清源就永远没有光明正大走到一起的希望,也就是说,她和尹清源之间,是一段名不正言不顺、看不到未来的感情,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无尽的折磨和痛苦。
怎么办?怎么办?就这么放弃吗?她不甘心,她是那么真心地爱着尹清源,为了尹清源,她愿意付出一切。可是,尹清源却不能给她一个光明的明天。
两人沉默良久。
“你太太的病情怎样?”夏婉婷打破沉默。
尹清源心情沉重:“已经是乳腺癌中期了。今天去找专家做了一些检查,她的肿瘤直径大约有8厘米,好在癌细胞扩散得并不严重,不过后期要进行手术和化疗,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夏婉婷:“有治愈的希望吗?
尹清源:“不好说。医生说,抗肿瘤治疗是个长期过程,癌症病人要有乐观的心态积极对症治疗,还需要家属密切配合,不能给患者施加任何心理压力。”
夏婉婷:“那你的孩子们呢?他们知道自己母亲的病情吗?你太太为什么不去国外治疗?那边的医疗技术和医疗条件不是更好吗?”
尹清源:“孩子们已经去国外了,他们还不知道她患了乳腺癌。太太不肯去国外,希望能在国内治疗。”
夏婉婷沉默了,尹太太留在国内治疗,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习惯了尹清源陪伴的她感觉自己就要失去尹清源了,她的心里空落落的,于是更紧地抱住了尹清源。
尹清源抚摸着她的头发,满怀愧疚地说:“婉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情况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该怎样给你一个交待。我想留你在我身边,又怕拖累了你,而且暂时还不能给你名分,这对你不公平!我知道你很重视自己的名誉;我想放手,可是我真的真的舍不得,我是那么那么地爱你!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唯一一个可以称为知音的人。你那么优秀,那么耀眼,拥有你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我却伤害了你!我真的很内疚……”
夏婉婷捂住他的嘴:“别说了,我懂,我能理解,我们之间还是顺其自然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里一时很静,静得能听到钟摆的声音,两个相爱的人就那样紧紧地拥抱着,舍不得分开。
见时钟已过零点,尹清源起身:“宝贝,我该走了。你早点休息吧!”夏婉婷赖着他不撒手:“不嘛!”像一个贪念温暖的孩子。尹清源亲亲她的额头:“乖,我真的该走了。”
夏婉婷依依不舍地放开他,尹清源整了整衣裳,起身走到门口,刚想拧开门把手,夏婉婷从身后抱住了他。尹清源再也控制不住,回转身吻住了夏婉婷。
这是充满心痛的一吻,两人唇齿缠绵,都恨不得把对方吞进自己的肚子里。夏婉婷恍惚间觉得,自己和尹清源是在生离死别,今宵一吻,何日再续温存?未来的情感方向,已非她和尹清源自己能控制了。
 
10 夏婉婷暗助尹清源
 
自那晚和尹清源一别,夏婉婷就再也没见过他。尹清源偶尔会发个短信问候她一下,除此并无其他。夏婉婷也不是纠缠之人,心想人家老婆都得了癌症了,自己又何苦去争?这世上虽说有不少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但夏婉婷不是,感情再深,也得讲究分寸,不可图一时之快,让自己愧疚终生。夏婉婷终究还是善良的人。至于她和尹清源的这段感情,她觉得还是冷处理比较好。
人间最美四月天,每到这个季节,杂志社都会组织举办一些社会公益活动,比如健康长跑赛,以前杂志社都会选择一些运动商家搞赞助,拉一些诸如球鞋、运动服、饮料之类的物质做奖品,为商家造势。近年杂志社经济状况不好,领导要求借活动创收,不再硬性规定体育运动商家冠名,只要其他商家愿意出钱出力出物质,都可以冠名。夏婉婷正在考虑是不是借这个机会再次为尹清源的房地产公司造势,以健康长跑活动创影响,带动他的楼盘销售,尤曼丽走了进来。
前段时间夏婉婷为自己感情上的事情苦恼,也没怎么在意尤曼丽,只听说她最终败给了梅霓,和蔺总彻底分手了,一向气盛的她萎靡不振了好久,不过尤曼丽到底还是厉害的女人,不过前后半个月的时间,她就满盘复活,开始投身火热的工作中。
几天没见,她的精神状态不错。眼下她自告奋勇地请缨,想去找正大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梁子奇谈谈,她告诉夏婉婷,她有个朋友和梁子奇比较熟,虽说业界关于梁子奇的负面传闻不少,说他为人吝啬,心眼多,对媒体也不友善,是块难啃的骨头,但尤曼丽有这个信心,因为她从朋友那儿打听到梁子奇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好色。说好听点,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说难听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有了这个信息,尤曼丽自信了许多。她最擅长的不就是克难攻坚么?她相信自己能通过非常规手段把这个梁子奇“拿”下来。
夏婉婷听她提到正大房地产公司,马上就想到了尹清源的“中博”公司和“正大”公司是死对头,如果这个活动被正大房地产冠名了,那“正大”的销售势头就可能超过“中博”,从私心上来说,夏婉婷不希望尹清源的公司在营销活动中输给“正大”。虽说现在和尹清源联系不多,但心底的那份情还在。
夏婉婷沉吟片刻,对尤曼丽说:“冠名的事情已经落实了,是中博房地产公司。去年他们跟我们杂志社签了一年的合同,这其中包括做一些活动策划。如果你想拉正大的业务,可以跟他们谈以赞助商的名义参加我们的健康长跑赛,我们可以在现场设一些展位,让他们公司安排员工现场拉横幅、发传单、介绍楼盘。”
尤曼丽一听急了:“那怎么行?一山不容二虎,人家正大肯定也希望咱们的健康长跑赛在他们楼盘上举行。”
夏婉婷不急不慢地说:“凡事讲个先来后到,'中博’公司跟我们去年就签了合约,广告金额也不少,这种大客户不能怠慢,我们得讲究服务品质。如果你想吸纳'正大’成为我们的新客户,你可以先拿出一些方案去谈,如果成功了,我们可以按他们的意愿在后期为他们做一些相关的营销推广活动。比如端午节、中秋节等。”
尤曼丽:“可是……”
夏婉婷:“别可是可是了,你不是还没去谈吗?弄得像已经搞定了似的。你先去准备准备和对方合作的方案,好好谈,别到时弄冲突了。”
尤曼丽噘着嘴,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夏婉婷见她走了,赶紧关上办公室的门,给尹清源打了个电话,刚开口说起健康长跑赛冠名的事,尹清源已经打断她的话,简短地说了句:“我这忙着谈事,回头我给你电话。”说完就挂了。
夏婉婷坐在大班椅上,一时有点发愣,这么重要的事,尹清源貌似都不放在心上。她好不容易才打发走了尤曼丽,不至于让他的对手占了先机,尹清源却这种态度,她感觉自己的热脸似乎贴了别人的冷屁股,顿时就有点不爽。
中午时分,尹清源给夏婉婷回了个电话,说:“婉婷,真对不起,刚才我在和一个老乡谈很重要的事,你有什么事?”
夏婉婷就把健康长跑赛冠名的事情细说了一遍,顺便提了一下,杂志社有同事意欲和“正大”公司合作,尹清源说:“我在外地,暂时还不能回来。冠名的事你全权处理,至于合作方案及细节,我安排葛靖过来和你对接。”
夏婉婷同意了。正想挂电话,尹清源幽幽地问了句:“婉婷,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夏婉婷唔了一声,尹清源又说了句:“昨晚我梦见你了。我……我很想你。”
夏婉婷的心里顿时就热了。她何尝不想他呢?曾经那么心意相通的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彼此的距离不过两公里,却不能正大光明地相见,甚至连在街上遇见的机会都没有,难道他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到头了? 
夏婉婷握着电话,很想和尹清源说说知心话,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酝酿了许久,却只说了一句:“你多保重!”就挂了。
下午,葛靖敲开了夏婉婷办公室的门,这小伙子很精神,一见面就对夏婉婷说:“婉婷姐,好久不见!记得以前我还吃过姐姐亲手做的肉丝面呢!”
夏婉婷记起来了,那还是十几年前一个夏天的傍晚,夏明轩踢完球后带着葛靖一起回家,两人累得汗流浃背的,因为运动量大,饿坏了。夏婉婷就帮他们一人下了一碗肉丝面,两个大男孩吃得津津有味,葛靖称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肉丝面,当时就拍夏婉婷马屁:“婉婷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厨艺又这么好,出得厅堂、进得厨房,还让不让别的女孩活呀?”夏婉婷当时就乐了:“不带你这么拍马屁的,我不过随手下的面,就加了一点炒肉丝,你觉得好吃是因为你饿得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境界了,懂不?”
一旁的夏明轩说:“是呀,葛靖,你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我姐从来不下厨的,根本就谈不上厨艺啦!”夏婉婷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鸟嘴!”
往事悠悠,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葛靖提起肉丝面,仿佛还只是昨天的事情。夏婉婷笑道:“葛靖,你记性真好!”她起身为葛靖泡了一杯茶,然后两人一起认真商量健康长跑赛冠名的事。
谈起合作细节,葛靖一丝不苟,从起跑的时间、地点、路线、人员安排以及整个活动流程,葛靖都考虑得很周密,包括夏婉婷这边的工作安排,他都提了一些更合理的建议,夏婉婷不由暗自佩服葛靖的办事能力,时隔多年,当年青涩的小伙子已经成了商场上独当一面的大能人了,难怪尹清源如此看重他,还把他晋升为副总,看来尹清源真是伯乐,懂得识才、惜才。
谈完工作,已临下班时间,夏婉婷顺口说了句客套话:“葛靖,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葛靖笑着婉拒:“婉婷姐,感谢你的美意,只是我还要赶回公司去安排长跑赛的相关事宜,你看离我们定的日子已经没几天了,我得早作准备,争取工作不出半点纰漏。改天你有时间了,我再来请你,我可记得你请我吃过的肉丝面哦。”
夏婉婷也不勉强,说:“好吧,改天我们叫上明轩一起聚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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