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朱尔旦著【战争事典特辑023】《万历朝鲜战争全史》
十一月十九日夜半时分，岛津义弘、立花宗茂、高桥统增、小早川秀包、筑紫广门乘船从昌善岛出发，试图穿过露梁海峡，向顺天方向进击，击破明、朝水军。有两人因故未能同行，岛津忠恒因为肚子痛而留在了昌善岛，寺泽正成则已先前往南海岛与宗义智会合。李舜臣收到岛津援军出发的消息后，及时告诉了陈璘。五鼓时分（凌晨3时至凌晨5时），陈璘乘坐朝鲜的大冲锋船，随着潮水直下露梁，扬旗伐鼓而进。（《东征记》）李舜臣乘船在前面带路，其余船只紧跟在后。（《象村稿》）
露梁海战示意图
而日军方面，也并未完全大意。由于是在晚上行军，立花宗茂十分警惕，他为了避免仓促遭遇明、朝联军船队，让船手们在船舱侦察海面动向。准备充足之下，立花军最先发现李舜臣率领的朝鲜船队。立花宗茂立即指挥立花军的船只急速靠近对方，以便跳帮展开肉搏战，并命令把朝鲜军的首级割下来扔回船上，然后立刻回航，不要因为恋战而焚烧敌船。（《朝鲜役录》《久国杂话》）
在立花宗茂的命令下，立花家臣池边彦左卫门率先跳上一艘朝鲜船，但他刚大呼自己是“最早上船的”，就被朝鲜水军用长矛刺中，当场死亡。（《谷田六郎兵卫觉书》）随后，立花家勇将小野和泉、立花三太夫带兵登上朝鲜船只作战，他们运气很好地俘获了几艘船。立花宗茂的弟弟高桥统增也指挥麾下驾船踊跃前进，一靠近朝鲜船只就纷纷跳上船去。高桥船队接连将斩获的朝鲜军首级悬挂在外，赢得周遭日军一片喝彩。（《朝鲜役录》）
日军舰队指挥官立花宗茂的浮世绘象
岛津军见状也上前与朝鲜水军交战，由于岛津义弘没有像立花宗茂那样提前做了准备，因此岛津军刚看到朝鲜船队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岛津义弘的家臣川上久辰、川上久国父子乘坐一艘六端帆的小船靠近一艘朝鲜大船，结果因为朝鲜大船太过庞大，无法登船，反倒让自己的小船被动挨打。朝鲜大船对着川上久辰的小船不停地放箭、发射火器，“ 下矢石者如急雨”，使在小船上的川上家臣们遭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亡。其中，川上源太左卫门、胜目与左卫门、木场利兵卫被“ 石火矢”击中而死，桑波田五郎兵卫、有马善左卫门、有村喜八被“ 石火矢”打中负伤。此外，半三郎、十右卫门、金八、须藤弥七郎被弓箭射杀。
时年48 岁的川上久辰拿起钩枪，想挡住朝鲜军的火器攻击，却被两颗飞石砸中脑袋，当场昏死过去，倒在了船上。朝鲜大船又用被称为“ 熊手”的铁钩钩住川上久辰的小船，使他们难以逃走。（《川上左近将监久辰谱中》）时年18 岁的川上久国死里求生，他手持铁炮冲进朝鲜大船，连放十几发，击毙了十七八名朝鲜士兵。川上家臣花北治部左卫门则手执大斧，打破了朝鲜大船的栏板。在二人的拼死抵抗下，朝鲜大船终于放开川上久辰的小船，使其逃去。（《西藩烈士干城录》）
另有一艘岛津军的船只也被朝鲜水军的铁钩钩住。朝鲜水军将火药桶投入岛津军的船上，使船只着火。船上的岛津士卒或被烧死，或跳入海中被淹死。有些幸存下来的岛津兵狗急跳墙，跳上了朝鲜船只，结果要么被朝鲜水军的枪、长刀刺死，要么被半弓射死，共有54 人被杀。那名在泗川倭城之战中追杀明军的岛津家武士大山纲宗也被砍伤，坠入海中。（《 岛津家高丽军秘录 》《 西藩烈士干城录》《 旧记杂录后编 》《 征韩伟略》）
李舜臣作为朝鲜水军大将，冲锋在前，结果被日军船队给围了起来，陷入恶战。随后赶到的陈璘见状，认为明、朝联军有如一体，如果不去救援，必然会挫败明军士气，于是立即指挥诸将去替李舜臣解围。结果李舜臣虽然得救，但陈璘所乘的船又成了日军的新目标。日军船只蚁附蜂屯，将陈璘的船只重重围住。这时候天还没有亮，情况非常危急，甚至有两个日军士兵跳上了陈璘的船，几乎要逼近陈璘。陈璘的儿子陈九经为了保护父亲，用血肉之躯挡在前面，结果被日军刺伤，鲜血淋漓。旗牌官世炜用镋钯去刺日军士兵的胸膛，把他们推入海中，才使陈九经免于一死，但日军群集在陈璘船下，难以一一驱逐。（《象村稿》《宣庙中兴志》）
陈璘见状，干脆下令停船。明将王元周、福日升换乘朝鲜大船，护卫在陈璘船只左右。陈璘于是让军中大声呐喊，对着日军船只不断放炮，但日军不仅没被打退，反而对着陈璘的船仰放铁炮。陈璘于是下令将士拿着挨牌，统统卧倒在船上。日军见状，又来攀登陈璘的船，结果船上明兵用长枪俯刺，将这些日军刺进海里。黎明时分，明军老将邓子龙乘船来救陈璘①，他下令投火到日军船上，将日军船只点燃。陈璘望见火起，知道是邓子龙来救他，于是醒悟过来，下令说：“ 给我烧了！”（《东征记》）船上明军得令后，各自放火，站在高处用喷筒喷射日军的船只。（《象村稿》）这种喷筒，内装打成药饼的硫黄、樟脑、松脂、雄黄、砒霜等物，点燃后会在空中喷出数丈远的火焰。喷筒喷出火焰后，燃烧物会附着在船帆和木质船体结构上，极易引发大火。并且，火筒内的东西燃烧产生的烟雾具有毒性，可以对日军进行慢性伤害。在露梁海战中，喷筒主要担任近距离火力支援任务。（《露梁海战中武器装备使用对新时代我国国防科技建设的启示》）
一时间，火势汹涌。《义弘公御谱中》说：“ 敌船投大石以破诸将船，投火壶以烧勇士船。”《东征记》形容说：“ 如龙衔烛，通海红光。”《象村稿》则称：“ 风急火烈，贼艘数百，顷刻煨尽，海波尽赤。”日军因船只着火，又见明军的沙船、苍船赶到，开始慌忙逃散。（《东征记》）最后，日军退入了观音浦港口。（《李忠武公全书》）
但退入观音浦之后，日军发现失去了退路，又挣扎着杀了出去。欲夺得头功的邓子龙率领200 多个士兵，冲锋陷阵，击杀无数日军。但是后方的友军船只却不小心失手，用火器打中了邓子龙的船，船一下子就着了火，船帆烧了起来，船上明军惊慌之下都往另一边躲避。结果日军乘势登上邓子龙的船，不仅将船上的人全部砍死，还把船给焚毁了。（《两朝平攘录》）
邓子龙的塑像
击杀邓子龙的日军部队由谁率领，在日军亲历者的文书、觉书中并没有任何记录，因为他们当时并不知道明朝将领的名字。等中国、朝鲜史料传入日本后，日本人才渐渐知道他们对手的名字。但岛津家编纂的各种史料，都没有提及是岛津义弘的船队击杀了邓子龙。五代秀尧撰写的《朝鲜役录》记载说： “ 宗茂麾兵，趁机蹙之，斩子龙，其下歼焉。”出身萨摩的五代秀尧，说击杀邓子龙的是立花宗茂，而非岛津义弘。可见，击杀邓子龙的日军船队，属于立花宗茂的可能性比较大。
旁边的朝鲜水军看到邓子龙的船着火，误以为是倭船烧着了，更加卖力地对着日军船只放火。朝鲜水军将领李纯信一口气烧毁了10 余艘倭船，这让朝鲜水军欢呼雀跃。李舜臣观察到有3 名日军将领在一艘楼船上督战，便集中精锐去进攻这艘楼船，射杀了其中一名倭将。陈璘随后与李舜臣会合，他让人连发虎蹲炮，接连击碎了数艘倭船。（《李忠武公全书》）
这里介绍一下虎蹲炮这种火器，这是戚继光在嘉靖年间抗倭时创造的一种小型将军炮，形状像一只蹲着的老虎，故以此命名。其总重量为18 公斤～20 公斤，炮身长2 尺，有5 道～7 道宽大的铁箍。炮口一侧有类似“ 虎脚”的大铁爪三角形支架，另外在炮的后尾配备大铁钉以固定炮身，减少发射产生的后坐力，同时避免了发射后炮身后倒的危险。每次装填100 枚5 钱重的小铅子或小石子，以及1 枚30 两重的大石子或大铅子。大石子、大铅子用于摧毁敌方的船只，小石子、小铅子则可以杀伤敌方的士兵。在露梁海战中，虎蹲炮负责提供远程火力支援，用来摧毁日军船只的船身和船上建筑。（《露梁海战中武器装备使用对新时代我国国防科技建设的启示》）
李舜臣又一次带队冲锋，奋力射杀日军。但没有想到的是，日军的铁炮队就埋伏在船尾，他们一齐向李舜臣射击，炮弹直接穿透李舜臣的胸膛，要了他的性命。（《乱中杂录》）李舜臣牺牲以后，船上的人试图隐瞒其死讯，继续作战，但是失去主将的朝鲜水军很快就“ 大溃”（《鼓山集 ·奉事李公神位壇碑》），陷入溃乱状态。其他船上的朝鲜水军将官，也纷纷遭到日军铁炮射杀（《罗州郡邑志》《丽水志》《湖西邑志》），各船将官级别阵亡者累计达60 余人（《聱汉集 ·日录》）。其中较为知名的牺牲者，有加里浦佥使李英男、乐安郡守方德龙、兴阳县监高得蒋等10 余人。（《宣祖昭敬大王实录》）至于普通士兵，战死者难以计数。目睹了作战经过的岛津家臣川上久国晚年回忆，立花宗茂指挥立花军贴近朝鲜军船只，直接跳上船进行肉搏战，一连夺取了60余艘朝鲜大船，并利用这些船只组织撤退。（《久国杂话》）但根据岛津义弘在露梁海战结束一个月之后写的书信透露，日军总共才夺取了4 艘朝鲜大船、2 艘明朝大船。（《旧记杂录后编》）由此而言，川上久国在回忆中可能夸大了事实。无论如何，毕竟“ 倭本不惯水战”（《两朝平攘录》）。据同样目睹了立花宗茂作战经过的岛津家臣伊势贞昌事后回忆，立花宗茂因率众与明、朝联军的大船相战，自身部队也被杀过半。（《伊势贞昌觉书》）正当朝鲜水军因为李舜臣阵亡而陷入苦战之时，明军把总沈理乘坐巨舰奋战向前，船上火器齐发，当场斩得日军首级130 余颗。随后，明军游击季金也率领水军赶来救援。在明军的打击下，日军船只被烧沉许多，“ 焰同赤壁”（《两朝平攘录》）。日军死伤惨重，海水都被染成了血色，海面上漂浮着许多尸体、船板、兵器、衣服。（《宣祖昭敬大王实录》）据岛津家臣川上久国晚年回忆，相较立花宗茂还能夺取朝鲜船只撤离，岛津义弘的军队损失极为惨烈，岛津军士兵几乎全军覆灭。（《久国杂话》）另一名岛津家臣渊边真元也在晚年回忆说，由于明、朝联军以大船为主，岛津军以小船为主，所以连岛津义弘的御船都陷入了不利境地，岛津的御供众全都舍命相战。（《渊边真元高丽军觉》）虽然岛津义弘、立花宗茂仍激励日军作战，但他们已经落了下风。战斗最激烈时，明、朝联军的士兵将船靠近岛津义弘的御船，跳了上去，夺下了船上的御马印② 之后返回自己的船只，并将御马印插在船上。所谓“ 御马印”，就是大名的身份标志，在战场上象征着他们本人，因此御马印被夺可以说令岛津义弘颜面大失。有一名叫黑田宅右卫门的岛津军武士为了不让主家丢脸，硬是跳上对方的船上，把御马印给夺了回来。（《大重平六觉书》）
李舜臣被朝鲜民族视为民族英雄，图为在韩国首尔塑立的忠武公李舜臣将军像
但不管怎么说，岛津义弘的御船被明、朝联军登上去，可见当时日军的情形十分窘迫。五代秀尧的《朝鲜役录》承认在这个关口，岛津军已经打了败仗。包括岛津义弘在内的日军终究不是明军的对手，他们只能先行逃离战场，但是遭到明、朝联军的追击。混战中，岛津军的船只被冲散，只能且战且退。其中，岛津家臣桦山久高、喜入忠政等人的船只遭到破坏，船手死伤严重，因此不能退却，他们只能带上500 士卒，漂泊到南海岛，逃到了岛上。明、朝联军船队望见后，一把火焚烧了桦山久高等人弃置的船只。（《朝鲜役录》）
岛津军逃跑时，风刮得很大，海峡又突然退潮，涛声如雷一样响亮。在这种恶劣天气下，虽然岛津军的轻舸能穿越露梁海峡逃向出发的地方，但岛津义弘乘坐的大舰却办不到，于是就这样掉队了。明、朝联军望见以后，追赶了上来，围住岛津义弘的御船，以铁钩牵住了它。《 町田氏正统系谱》形容岛津义弘当时面临的险境“，譬之源义经失弓于屋岛，犹危急甚也”。
船上的岛津军竭力死战，想要尽快击退联军，然后逃回去。但因为船手死伤众多，结果难以行舟。岛津义弘此时的处境非常危险，很多岛津军士卒拿着盾牌围了上来，以保护岛津义弘不被明、朝联军的火器和弓箭射中。岛津家臣种子岛久时、川上忠兄、川上久智、新纳忠增、大田忠纲等人在船上接连向联军的船只放铁炮。其中，种子岛久时和川上久智最擅长使用铁炮，他们弹无虚发，让联军不敢逼得太近。明、朝联军船上的士兵为躲避岛津军的铁炮，纷纷退到船舱内，只一双手露在外面，握住铁钩牵住岛津义弘的御船。但是船上的岛津军又往下投火、放铁炮，铁炮打中了联军士兵的手，铁钩就此脱落，再也无法钩住岛津义弘的御船。这时，岛津家臣町田久政、阿多忠次等10 余人乘坐一艘船，出现在海面上，来救援岛津义弘。他们登上明、朝联军的船只，为岛津义弘殿后，没过一会儿就全部战死了。岛津义弘因为这些家臣的奋战而幸免一死，但他船上也死了18 人。（《大河平氏藏》《朝鲜役录》）
岛津义弘的浮世绘
据五代秀尧的《朝鲜役录》记载，此时寺泽正成、宗义智听说战事紧急，连忙从他们所在的南海岛前来支援岛津义弘等人，并力殿后，使得明、朝联军船队暂时停止了攻势。然而朝鲜史料《乱中杂录》的记载却与此大相径庭，声称留守在南海岛的日军听说岛津义弘在露梁战败的消息以后，就在宗义智的带领下从岛中陆路窜到海口乘船逃走了。
笔者倾向于《朝鲜役录》的记载，宗义智应该参战了。因为，叶向高的《苍霞集》记载了这样一件事：宗义智曾俘虏过一个叫郑六同的朝鲜陪臣，他深得宗义智的信任，但郑六同实际上是明、朝联军的内应，于是露梁海战爆发时，郑六同点燃了他所在船只的火药库，造成日军大败。
而因为肚子痛留在了昌善岛的岛津忠恒，尚不知日军已经在露梁和明、朝联军打了起来。不过露梁海战发爆发时，他听到远方传来了巨炮的声音，怀疑岛津义弘等人已经在和明、朝联军开战了。因此天一亮，岛津忠恒就乘坐关船，率领麾下的
鹿儿岛众从昌善岛出发，向着露梁方向前进，以策应岛津义弘。岛津忠恒的船队将要接近南海岛的时候，炮声已经听不见了，远远看去，只有硝烟还在海面上弥漫。岛津忠恒继续行进了一段距离，才看到一艘从前线败退下来的岛津军船只正徐徐逆浪而来，这艘船的主将是岛津家臣井尻弥五助。岛津忠恒驱船迎了上去，询问前方战事。井尻弥五助告诉岛津忠恒：“ 义弘公行船至南海濑户，有敌大舰猝至，我军众寡不敌，吃了败仗，诸船溃散。现在义弘公的船得以保全，但是剩下的船只都遭到了破坏，很多船被烧毁沉没。即便如此，义弘公船上的人也都负伤了。因此，义弘公派臣前来通报敌情。现在义弘公的船上只有一名船手了，迟迟不能行舟。”（《伊东壹岐入道觉书》）
岛津忠恒听了以后大吃一惊，连忙加快船速，前去接应岛津义弘。过了一会儿，岛津忠恒终于在海面上发现了岛津义弘的御船，只见岛津义弘的御船已经被砍坏了，船板上还插着密集的箭镞，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刺猬。（《渊边真元高丽军觉》）而在岛津义弘的御船周围，只有3 艘岛津家的船只护卫在侧，这4 艘船现在全都被明、朝水军的船只给包围了。（《出水众中伊东玄宅申出》）立花宗茂等人的船队此时也未能走脱，仍在与明、朝水军对峙。（《朝鲜役录》）
岛津忠恒乘坐关船冲上前去，闯入岛津义弘的船与明、朝联军的船之间，正面冲向联军，为其他日军殿后。岛津家的4 艘船只以及立花宗茂等人的船队，迅速背对明、朝联军，趁着这个机会逃离战场。岛津忠恒孤军殿后，在日本诸船撤退了3.9 公里以后，他才随之退却，跟着岛津义弘撤回了昌善岛。（《出水众中伊东玄宅申出》《朝鲜役录》）
岛津义弘逃回到出发地昌善岛以后，心有余悸地说：“ 敌若来攻，则寡不可战矣。”在这种畏惧心理下，岛津义弘连夜逃向巨济岛。（《朝鲜役录》）至此，露梁海战落下了帷幕。
露梁海战从十一月十九日寅时（ 凌晨3 时至凌晨5 时）开始，一直到打到巳时（ 上午 9 时至上午11时）才落下帷幕③，诚可谓一场激烈的海上大战。而露梁海战的最大受益者，其实是顺天倭城内的小西行长等五位大名。他们趁着明朝、朝鲜水军与日本水军酣战之际，乘坐船只从顺天倭城出逃，而陆上的明军提督刘不加以阻拦。小西行长等人绕过露梁战场，经庆尚道猫岛西梁，向南海岛的平山浦方向逃去。岛津义弘等人事后怒责他们，“ 乘舟船不援予之曹苦战，只远见之而逃虎口退去”（《义弘公御谱中》）。
文中注释：
①朝鲜史料《宣祖昭敬大王实录》记载，邓子龙乘朝鲜板屋船；明代史料《横戈集》记载，邓子龙乘坐明军的唬船；而《明史·邓子龙传》《两朝平攘录》记载，邓子龙先是乘坐巨舰，后又换乘朝鲜船。
②《朝鲜役录》一书中称为“金扇马标”。
③ 此据朝鲜史料《宣祖昭敬大王实录》收录的陈璘战后报告。而根据日本史料《旧记杂录后编》收录的岛津义弘文书，露梁海战从寅之刻（ 凌晨4 时）打到午之刻末（下午1时）。之所以如此，恐怕岛津义弘是把他撤退到昌善岛的时间，算作露梁海战的终止时间。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