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火车上，想起当年初去广东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在东莞待了那么多年，竟然一无所获。
当我回到故乡，却发现故乡与我越来越陌生，让我无所适从。姑妈给我介绍了三个女人，因为我家庭条件不怎么好，相亲都以失败告终。后来，有人又介绍一个新近死了男人的寡妇，寡妇带着一个八岁的儿子。说实话，寡妇还挺耐看，胸大屁股也大。是一个性感形的女人。
见到寡妇，那娘们媚眼一抛，让我全身麻酥酥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怕驾奴不了寡妇，主要还是担心寡妇“克夫”，不要为了女人，搭上性命不值得，不过寡妇倒很同意。
有人说，你一个穷鬼，人家寡妇又不图你的钱，这让我有些感动，这年头找个女人真难，要挑三拣四，怕只有打光棍了。不过三婶告诉我，这个寡妇不正经，是一个偷人精。
我学过《易经》，也看出来了，寡妇山根有一道黑线，出轨女人的山根部位会有一道不算明显的黑线，连接了左右眼。据说，这是女人跟不同男人发生关系后的表现。
这寡妇还真她妈风流。
我想，寡妇不是我的菜，我只好背起行李，又一次踏上开往东莞的列车。
对面坐着一个女人，女人大约四十来岁，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女人正在修理眉毛，火车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车厢内许多目光都朝女人投来，不过这女人还真耐看，眉毛修理得细长，鼻梁不高不低，薄嘴唇，雪白的牙齿整整齐齐。
女人努起嘴，宛如被咬了一口的水蜜桃，呈现出一个“O”字，我真想把嘴凑上去，去“咬”那个水蜜桃。
我看到女人手上涂了黑色的指甲油，心里生出几许鄙夷，这女人大概率不是什么正经货，凭我对女人的猜测，有点像“鸡”。
女人没有半点怯场，她描好了眉毛，又开始涂口红。
我沿着她脖子上那串项链往下看，女人若隐若现的乳沟边，纹了一朵玫瑰。玫瑰栩栩如生，绿色的花托包裹着红色的花苞，丰满的乳房恰似一个水缸，那朵玫瑰就像是插在了水缸里。
女人一定有故事。这让我想起戴丽雅，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戴丽雅的死，让我没有勇气主动去与异性搭讪，更何况这种“不正经”的老女人。
我想起故乡那个小山岗上，戴丽雅在那里望着我，我这次去东莞，决定好好干，毕竟在那里停留了那么多年，我把我的梦想种在了那片土地。
女人见我一个人，她瞄了我一眼，说：“这位小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东莞。”我轻轻说了一句。
“哎哟，我们同路。你好像也是从江西上的车，江西人？”
“嗯。”
“想不到还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去东莞哪？”
“东莞长安。”
“这么巧，我在长安也待了好几年，后来就到市区来了。”
……
在与女人的交谈中，我得知女人叫高巧芸，高巧芸很热情，也很善谈，她加了我的联系方式，我称她为芸姐。
芸姐很大方，请我去吃饭，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火车上还有餐厅，我身边的世界原来还这般精彩，我似乎与世界脱轨一般。
芸姐点好餐，还要了几罐啤酒。芸姐喝了一口酒，见我还没动筷子，说：“就这样看我吃？”
我这才动手拉开易拉罐，“呯”的一声，仿佛气球破裂之声，我看了芸姐一眼，芸姐咪嘴一笑，说实话，芸姐还真好看。我本来对芸姐有些抵触，总认为她不正经，在与她交谈过后，觉得芸姐并非是我想像的那种人，她身上有一股辣劲，她在东莞开了一家发廊。
芸姐说，她靠的是手艺赚钱。
芸姐没说她卖过身子，但我认为，一个快三十的女人，在东莞这么多年，肯定不会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
芸姐喝过酒后，脸色泛红，宛如一朵玫瑰，胸口高高耸起，特别迷人。芸姐让我想起了阿娇，还有顾嫂。顾嫂怕是回了老家，不知阿娇嫁人了没有。
“干嘛还不找个人？日子孤怜怜的，多遭罪。”芸姐说。
“我倒想找，人家看不上我，连二婚都嫌弃我。说我要文没文化，要武又什么都干不了，活着就是一种累赘。”
“咱不偷不抢，又不碍着别人，凭什么这样说咱，有钱怎么了，那些有钱人有几个赚的是干净的钱？”
喝过酒，芸姐有些醉意，我扶着她，她身上的香水味，若得我心猿意马，不知不觉我感觉身体有了变化。
回到车厢，芸姐与人换了座位。她挨着我，把身子往我怀里靠。我感觉到脸有些发烫，心跳开始加速。众人把眼光投向我，让我浑身不自在起来。
我抱着芸姐，仿佛一对热恋的情人，她的胸膛贴着我，柔软无比。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与呼吸，还有她的体温，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我就这样搂着一个刚认识的女人，心里有一种幸福的滋味。
我想起戴丽雅，假如戴丽雅没有死，我们恐怕结婚了，孩子也该出生了，今夜搂着的就不会是芸姐。
芸姐似乎睡着了，我的手有些不听使唤，慢慢地向芸姐胸口移动。其实我不是猥琐，是情不自禁，我是一个正常人，与芸姐搂在一起，出于生理反应，体内荷尔蒙速增，心里痒痒的，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准我会做出出格的事。
芸姐呼吸均匀，嘴唇微微翘起，我有点无法自拔，我极力地控制自己，因为我知道，我与芸姐不是一路人。
到东莞已经是凌晨，芸姐离车站并不远，而我要等天亮才有开往长安的大巴。我本想在车站熬到天亮，芸姐却极力邀请我去她那里，盛情难却，我只有帮着芸姐拉着行李上了一辆出租车。
【作者简介】袁国奇，现居绍兴。作品入选《散文时代》，《浙江散文》，《散文诗世界》，《散文选刊》，《散文诗》，《小拇子》，《老友》，《诗刊》，《新大陆》，《长安文学》，《中原散文诗》，《大沽河》《中国散文诗年选2018卷》，《诗与远方》中国散文诗2019，《抛物有迹》中国散文诗2020等多种刊物及网络平台。其中《年味是故乡浓》获全国首届新春主题文学大赛铜奖，《夏曲》获2019年"墨海初心"全国诗书画印大赛一等奖，《拯救水源》获绍兴市二等奖，嵊州市一等奖。《父亲的土地》获邵阳市诗词、散文、小说组一等奖，《红色的征程(组章)》获《散文诗世界》杂志社优秀奖，《花园阁，人间仙境》获绥宁旅游散文大赛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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