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华严 | 闲言碎语 一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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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张

图

让

心

静

下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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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大段的时间写大段的长文

这样零碎的片段

暂且名为话题闲言碎语

一段为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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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师父会好几门语言，精通到专业授课不是问题。本以为师父在语言上很有天赋，没想到，师父无意中聊起以前，师父说当年刚刚到国外，是半路插班，学习一门新语言，没有基础，跟不上，但自己非常努力的想学好。

考试了，他兴冲冲地跑去问老师这次考了多少名。期待着自己这么努力有所进步。19名，老师回复道。

转身离开，他心里沾沾自喜，19名呢，也不错，继续加油。

到了期末，他又去问老师，这次多少名，19名，老师说道。

转身离开，还保持蛮稳定的，他继续给自己打气，

又过了一年，又是考试，他去问老师，这次考了多少名，19名。

他不禁奇怪，怎么总是19名呢？他随口问道，老师有多少人考试。

19个。

原来那些乌泱泱来听课的都是旁听，并不参加考试，他是最后一名。

……

后来那门语言他学的非常好，不仅仅是考试，而且日常交流听说读写都不在话下，一起的同学前来请教，对他不禁竖起大拇指的刮目相看。

他聊起这段往事，当一起的人听到他问老师多少人考试，老师说19人时，纷纷哄堂大笑。他对后来如何让同学刮目相看，如何精通了这门语言只是寥寥数语带过，也陪着大家调侃他考最后一名还沾沾自喜的事。而我却忽然想到，一个人的闪闪发光，在别人眼里厉害的样子，其背后也有鲜为人知的加倍努力，而很多人误以为那只是天赋。

习惯性提前醒来，睡不着便坐起来，北方的冬天，天亮的太晚，明相出的越发的晚了，寺院打板的时间便推迟了，此时距离正式打板还有半个小时。

悄悄穿衣下床，收拾妥当，看完一卷每日定课的藏经，还摘录部分内容，诵了一卷《地藏经》、又念诵完早晚课的课诵，一想跑下去排班，等待进殿，又排班过堂，便坐在电脑前开始论文的主题，进入感觉，干脆就一直坐着，甚至云板响起，要过堂。我仍旧坐着。

一旦进入一种状态，一旦被干扰，再立刻进入仿佛又要花费时间。

楼下的喧闹声传来，我知道师父们过完堂了。

刻意等声响谢落，避开众人，提起水壶下楼打水，顺便取昨日放在鼓楼的快递。

厨房净水器一丢丢流水，身后的阿姨忽然说，你看这个师父。

厨房里所有的人便向我看过来，阿姨旁边的小师父忽然问，那个药你吃了吗？

还没。

最近吃别的，这个先不吃。怕小师父昨日中午热情地取了药给我，而我又撂着不当回事而失望，尽管没吃别的药，还是方便妄语说，最近吃别的。咳嗽好多了，但偶尔的咳嗽，被小师父听到，小师父说，咳太久了，老了可别整成老慢支，很难受的。小师父便热情地取药给我，介绍说有人吃过，很管用。

你没吃饭呢？阿姨又问。

你怎么知道，我奇怪地问阿姨。

阿姨是看我脸色像刚起床，还是看我单薄的装束，像是刚从屋子里出来。

大寮方才纷纷投来目光的阿姨们和几位洗碗的师父，此刻忽然就聊起天冷，可要穿厚的话题，而话题仍然是对我单薄的穿着。

水龙头一丢丢的水缓缓地流，而我一一应付回答他们的问话。

这番一踏出门的社交，仿佛就是一种不可避免的聊天。阿姨说，没吃饭呢。阿姨是不是顾忌我的面子，其实潜台词是师父不会才起床吧。

阿姨并不知道，比起随众过堂上殿，当一个人自修的时候，竟然也非常省事，能做好多事，能没有干扰地做完一整天安排的功课。

果然修行到一定阶段，自修仿佛也挺好，当僧众多的时候，随众就成了常住找到折中的安排，成就大众步调统一，人数太多时，浩浩荡荡的等待排班，乃至一起拥堵时的避让，或者遇到某些时候人多而无法避免的喧嚣，都可能是一种外境入心的消耗。

师父也曾说，精进不是不让你睡觉，而是当清醒了，却赖床不起，这就是一种懈怠。

考试，被安排在最外面的外置，侧手对着门口。

好久没有写字了，手生的像是写出的笔画不认识笔迹，不觉间竟然繁简同出。作为此生为数不多的考试机会，也作为仅剩的能正式手写字的机会，看着嘻嘻闹闹的一众考试人，曾经参加过的无数个考试场景忽然就从脑海中一闪而过，都是如此相似。

最后一道题目，是关于玄奘大师的精神，我写下这样一段：

……

玄奘大师翻译的《大般若经》云：

若菩萨摩诃萨精勤修学布施、净戒、安忍、精进、静虑、般若波罗蜜多，速证无上正等菩提。所以者何？如是六种波罗蜜多，是诸如来、应、正等觉无尽法藏，一切佛法从此生故。

玄奘精神即是六度精神，玄奘大师即是六度精神的积极实践者。

玄奘一生，为法忘躯，“远绍如来，近光遗法”“委命求法，惠利苍生”，以翻译弘传佛典为毕生事业，即内外布施。

取经路上，常逢供养名利丰厚，唐太宗也曾两次希望其“还俗从政，辅佐朝廷”；得到各方统治者的至高嘉誉，优渥礼待，但均未能诱其心志。曾接受人天供养的道宣律师曾赞扬其“言无名利，行绝虚浮”。李世民赞其：松风水月，未足比其清华；仙露明珠，讵能方其朗润。智通无累，神测未形，超六尘而迥出，只千古而无对。淡泊名利的玄奘大师，如此种种，即是一种持戒。

孤身穿越八百里风沙荒漠，几经生死，难忍能忍。为高昌王所请，盛情屈留法師，辞不获免，于是端坐，水浆不涉于口三日，气息渐惙，令王深生愧惧，乃稽首礼忏，方放西行。其志节坚贞如此，即是安忍。

惜时如金的玄奘大师，西行东归，筹谋译经，每日的详细安排，从645年至663，17年6个月中，共译出佛经1335卷，每年平均为75卷，即5日1卷。玄奘大师晚年驻锡玉华宫时，5 年中共完成14部680卷译经。道宣律师曾经说玄奘大师“精厉晨昏，计时分业。虔虔不懈，专思法务”。即是精进。

仪容伟丽，体骨端美的法师，路遇贼人，杀人祭祀，欲即挥刃，法师颜无有惧，既知不免，欢喜取灭，正念而坐，注心慈氏，无复异缘，身心欢喜，亦不知就死，不忆有贼。须臾之间黑风四起，折树飞沙，河流涌浪，船舫漂覆，贼徒大骇，而得幸免于死，即是禅定。

面对皇权、政教关系，保持僧人风骨的玄奘大师，斡旋其中，不但取得了皇权对佛教的大力支持，而且奠定了中国政教关系未来发展的基本格局，对中国历史产生了举足轻重的影响，这即是一种般若智慧。

……

六度精神，即是一种追求信仰坚持不懈的精神。

《华严经》云：不作逼恼众生物，但说利益世间事，咒术药草等众论，如是所有皆能说。一切仙人殊胜行，人天等类同信仰，如是难行苦行法，菩萨随应悉能作。

信仰不仅是宗教化的概念，而是由心而发坚持不懈地追求和敬畏的精神信念，是一种保持正念，积极向上的努力动力，更是一种付诸实践，勇往直前始终如一的虔诚态度。信仰不仅适用于宗教界，更是世间良好精神支柱的动力源泉。

物质丰富的现代，锲而不舍一以贯之的精神即是一种信仰精神，这种信仰精神为个人乃至集体不断进步提供强大的精神力量和丰润的道德滋养。心中有信仰，有牢不可破的理想信念，有崇高理想信念的有力支撑，才会无往而不胜。

……

一张答卷，答题留白差点写不下我这洋洋洒洒的长篇。

在大门咯吱反复开关的声音中，抬头，大多数人早已交卷离开，时间刚刚过去一个小时。

一边怀念着岁月匆匆时不待我，有的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着竟也成了最后屈指可数的体验，一边又厌恶着人生浪费在许多个这样的黑纸白字中不知所谓。就像一边响亮的喊着高大上的口号，赞扬某些精神，所有的道理都能说出一二，一边却又碍于意志羸弱，不能实践喊出的那些口号。

离开的阿姨又回来了，阿姨叫我一声师父， 冲我合掌。

一个以为自此不复相见的人，在同样的地点又忽然见到，有种恍若做梦般的错觉，仿佛阿姨从未离开，仿佛我从未认为，阿姨会不再相见。

阿姨问，身体还好吗？那年的阿姨，总是劝我多吃点饭啊，一次我们一起路过树塘，阿姨指着一株长在其间的植物，告诉我名字，还说能消炎。

面对阿姨的问话，我想絮絮叨叨说不太好的近况，愣神之后还是回道，还好。阿姨要忙，我也是匆匆路过有事要忙，似乎这样回答最为合适不过。

阿姨忽然转身对旁边的人说道，这个师父好啊，记得那时候，还给我过东西，什么来着。阿姨在努力回忆。

我记得阿姨帮我搬框到四楼，当初从隔壁苹果地买了一大筐苹果，全程是阿姨帮忙，在爬楼梯时，阿姨说她一个人来，抱起沉重的框子，蹭蹭蹭地爬四楼。

阿姨记得我送过她东西，我记得阿姨帮忙搬苹果，我们彼此留给别人的记忆，都是别人对自己的好。

师父说，这半年来，他参学了很多地方，包括出国。在交流会上，有人提出佛教和现代人工智能的问题，有人说，人工智能的诵经，还不丢字落字，利用机器诵一部经回向，有何不可。

人工智能和佛教这样一个新鲜的话题，能利用好人工智能的工具，未尝不是好事。但诵经，机器代替，站在个人修行的角度，肯定是不可以的，如人吃饭，是自己饱不饱的问题，何关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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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分享：

经过我反复吟咏

桃花终于红了

林中的美人不堪扶持

薄醉后一心殉情

这时，前世的遗风吹开了所有的门户

赤橙黄绿

孤男寡女纷纷好色

眼见众生无端地空耗一世情缘

我只能放下心来

起身平步青云

珠峰上的雪

掩饰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器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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