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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体》Vol.2:管道

你是否觉得

眼前的一幕在哪里见过

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甚至对方会说什么

你是否怀疑

现实的发生并不现实

你是否疑惑

梦境的记忆并非梦境

也许你并不是你

又也许还有另一个你

另一个伴体

......

这世界是真实的么

......

我究竟是谁

......


(Chapter 1)

“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梦中惊醒,一个踉跄滚下床头,额头的汗珠随着心跳声有节奏坠落,尚未回过神,又被电话铃声吓了一跳,小心接听,长舒一口大气,原来外卖到了。挂断电话,拖着尚未清醒的腿走到大门,拿了午餐,瞬间膨胀的欢喜战胜了全部顾虑。

大口朵颐后开了一罐可乐,一饮而尽,浅浅打了一个嗝儿,气也顺了,长长伸了个懒腰,有力气了!收拾好桌子又回到了床上,看着屋外的世界,不由慨叹生活真的太美好了。

听着喜鹊粗糙的叫声,虽然是夏日,即便恰巧有一米阳光铺在脸上,也没有太多燥热,偶尔扑面的微风,给周末又添加了几分惬意,慢慢的又软软地睡下了。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蓦地起身,屋子静到能听到自己的急促的呼吸声。

“我在你下面......求求你,救救我,只有你才能救我......” 

那个声音很柔软,很空灵,她提到的“下面”是楼下吗?自从上次差点没了,我对生命多了几分敬畏的胆怯,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活着!不仅仅帮自己,也要帮别人,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似乎没有发生变化,推了推墙,嗯,很结实!跺了跺地板,嗯,很坚固!掐了掐脸,嗯,有温度!拧了拧胳膊,嗯,有点疼!这应该不是梦境,我紧紧攥着扶手,谨慎地走下楼梯,走了几步,似乎一切安好,胆子大了起来,便加快了脚步,还没走到一半,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我实现了空间闪现,掉在楼梯下方的储物室,我懂得了“下面”的真实含义。

就像哈利波特曾经住过的房间一样,漆黑又狭小,温暖又干燥,摸了半天才找到了电源,重复多次打开和关闭灯都没有反应。摸了摸口袋,很庆幸,有个打火机,按了很多次却打不着,一筹莫展时灯却自己点亮了。上天还是眷顾我的,高兴之余还有点激动,心想马上就能离开了,快速冲到了门口。怎奈用尽各种方式,门文丝儿没动,当我拉开架势决定破门而出,门却自己开了,一抬眼,墙上印着一行好像要融化了的字——“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这一幕我太熟了,仿佛回头就能听到那句话——你出去,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想走却不敢走,索性席地而坐想对策,刚坐下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开始旋转跳跃,我只能选择闭上眼,头有点晕,嗅到了那股熟悉的麝香味,身子渐渐沉了,意识慢慢糊了。

一阵刺耳的音波,好像麦克风被干扰那般刺耳,还能听到沙沙的电台调频声,我瞬间爬了起来,幸亏是爬了起来,不然就坠入了深渊。稍作调整,发现自己居然坐在地毯上,这是一张很大的扇形地毯,像一个箭头,为我标明前方是深渊的入口,一个圆形的洞口。

不敢起身,只敢趴在洞口边缘,所以只能看个大概,这是一条细软的管道,它的墙壁有无数层螺旋状的褶皱,似乎还在有规律地收缩和舒张,能听到有规律的“滴答”声。再向下看,尽头好像还有一个洞口,相较这个洞口来讲,小得可怜,似乎有一道光,还有风吹出来,隐约能嗅到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好像是......不,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变态,为何想到了不该想的内容。

“救救我!我好痛!救救我!求求你!”

呼唤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好似有节奏的呻吟,不,我肯定听错了,不可能是那样!似乎还能听到钝器在地上有节奏地敲打,似乎那是每个人都渴望的韵律。

紧张、好奇又畏惧,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我要不要跳下去?

(Chapter 2)

生来从未有过的恐惧和彷徨,犹如一面平静的湖水投入石子,泛起层层涟漪,有节奏地拍打着我的正义之心,反复告诉自己,“KIDDO,你可以,你需要跳下去,你一定要救人!”

“你知道这下面有什么吗?你跳下去能救她吗?你能保证自己还活着吗?如果你不能活,何谈救人?如果你不能给对方真正的希望,就不要投入任何希望,对你和对方是双赢!反之,你不仅害了对方,也害了自己!这不是自私,但你需要这份自私!对生命的自私!”

我想此时此刻,理性应该叫做善良的魔鬼吧!

胆怯,退缩,懦弱,惶恐,不安,自私,关键是,我想活着!为了一个也许有希望的希望跳下去,这样做,真的值得吗?!真的有意义吗?! 

“不,你要跳下去,至少你要为了生命勇敢一次!现在只有你才能拯救,如果你不去,你就是间接杀了人,你这一辈子会活在无尽的痛苦里!你让对方在生命结束之前都抱着还能活下去的希望,还不如给对方一个了断,快速结束痛苦,更不如你从未出现,至少对方能慢慢接受命运。”

这所谓的正义听起来像是怂恿,天使原来也有不经意的邪恶啊?

“你不是胆小鬼,这不是自私,你并不懦弱,那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不用惶恐不安,这和你毫无关系!你不用自责,回去吧,退回去吧,如果你跳下去,那才是对你生命的亵渎!”

也许魔鬼说得对,我应该现实一点,但归根结底,是我真的不敢!

“如果现在下面的人是你,也许你会比她更希望被拯救,你可能叫得更大声,当你知道有了生的希望,难道你不想抓住救命稻草吗?也许你不够好,但你绝对不能做一个坏人啊!”

“够了!都不要再说了!”

愤怒犹如狂风,扯碎我的犹豫,良知宛若骤雨,卷走我的懦弱。

那一刻,我一定是勇敢的!

那一刻,我一定是潇洒的!

“等我!ODDIK!”

我认为这一跳可以称为“信仰之跃”。

并不是恶魔的理性,也不是天使的感性,而是我自己的人性,因为我生而为人!

下坠,沐浴着刺骨的寒风,享受犹如刀片切割我身体的疼痛。

一直,一直,一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砰”

激起层层尘埃,好痛,我应该碎了吧?我还活着吗?

隐约听到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这幽静的空间被黑暗填满,层层未知快速堆积恐惧。撑在地上的双手有韵律地颤抖,粘稠的地面,散发着铁锈的味道,似乎粘液还在跳动。

“你究竟是谁?问你话呢!回答我!”

拉高声调是我最后的倔强,即便下一刻我并不清楚为何死亡。

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越发清晰,似乎在向我靠近。我拼尽全力站了起来,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也许是因为恐惧,也许是因为想活下去,总之,我敢挺起腰杆,直视这一切!

“当”

重物砸在了地上,溅起粘稠的液体,有点像变质的鱼粥。

沉重的喘气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睛似乎能看到一些画面了,不,应该是感知到的!那是一个巨人,拖着一柄巨斧,捆着数圈铁链,戴着尖锐的帽子,穿着光滑的铠甲。

巨大的问号在心中晃荡,快速膨胀,这巨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风?”

为何有风?还是从下方传来的?难道?由不得思考太多,我再一次跳了下去,这次好像能看清楚一些东西了。那是用各种骨头堆砌而成的墙壁,一层一层盘旋向下,泛着晶莹的哀伤白光。听清了,那不是风声,而是哀嚎,仿佛是对这个世界不舍的惨叫声!

随着巨人的一声嘶吼,这里彻底安静了,我再次听到那个声音。

“救救我,我在你下面。”

似乎,比之前多了几分淡定,似乎,还多了几分希望。

再一次鼓起勇气,怒吼一声:“我来了,你一定要等着我!”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管道的空间越来越窄,似乎能看到些许光明!

“砰”

我又摔倒在地上,这一次的疼痛比上一次减轻了,来不及多想,我快速站了起来,回了回神,狠狠拍了拍了自己的脸,这次能看到真实的画面了!这里很熟悉,我确定以及非常确定这里是哪里!那正是我曾经的房间,那个让火吞噬的房间,那个曾经和她睡在一起的房间。

难道我再一次回到了“星期四”?

我将信将疑转过身,果然看到了她,曾经脑补的画面映入眼帘,她裸着上身,半跪在床上,时间仿佛静止了,她的胳膊停在空中,眼睛好像看到最恐怖的内容一样。

还没等我开口,先听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尖叫,“小心,你后面!”

好像我的头被不太锋利的东西砍到了,身子被吸住无法动弹,意识渐渐模糊,但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灵魂好像被抽离,似乎飞起来一样,从犹如管道的深渊被甩了出去。

这一次应该没救了,我坦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眼前忽然出现一片光明,我回到了现实!

“咣”

“KIDDO!”

“哎呀,好痛!啊?老师?!我怎么在地上?太好了!我原来......”

“什么太好了?您原来什么?您是睡了一节课啊!几个人轮番生拉硬拽都弄不醒你啊!都睡到地上了啊!要不要我给您买个垫子,再置办个毯子?您就在这儿住了吧!顺便给同学们看护物品,晚上巡逻保护校园,人家上学花钱,您上学还能赚钱!话说回来,您睡就睡吧,嘴里还振振有词,什么我来了,什么我救你,什么闭嘴,什么等等,您在梦里对抗外星生物?在拯救地球吗?”

“啊?老师,不,我......”

“没关系,反正也下课了,您先去洗把脸,下节课来办公室,体育课我给您请假,就说你今天不宜运动,我好好给您补补课,顺便您给我讲讲梦到了什么了精彩内容”

一阵哄堂大笑,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都是同学,客串气氛组也没问题!

太好了,原来是梦啊。

“KIDDO就是牛X,上课睡觉都能考年级第一,老师!我们要是能超过他,是不是也能上课睡啊!”

老师熟练地丢出一块粉笔,正中同学面门,调侃道:“你别年级第一,你能保证下次进到班级前30,我就给你发奖状!我还给你常在的网吧冲会员!我也给您弄个床,躺着上课,行吗?”

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包括我。

我摸了摸头,没有裂开,捏了捏了脸,有点小疼,拿着笔袋和课本,跟在老师后面走出了教室。想了想,也对,毕竟我不能太特殊,做错事就要承担责任,虽然这个错好像和我没太大关系。走着走着,觉得右胳膊有点痛,把书和笔袋夹在右侧腋下,撩起了袖子,仔细检查了胳膊,看到了我十分不想看到的内容,就是那一行字——“KIDDO,救救我”。

“啪”

书和笔袋掉在了地上,我懵了,开始怀疑了,心脏剧烈+跳动着,难道这还是梦吗?!

“KIDDO,别发呆,赶紧跑过来!”

老师有点生气了,声音拉高了几个分贝。

我确定没有看错,那不是老师,而是那位心心念念许久的“魔鬼”啊!

“您别着急!我来了,我来了!”

领了一记敲打,我和老师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Chapter 3)

这一路不长,走起来很辛苦,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首先,我被砍到头,那头上应该有裂痕吧!摸了摸,果然没有,但确实有点痛,也许刚才撞到的。

再者,我不可能考到年级第一,只要进办公室看看名次表,就知道真伪了。

最后,胳膊上的字是不是我在梦里写的?字迹应该就是我的,难道是我自己骗自己?

结论,先去办公室,那里应该有我想要的答案!而且,老师她似乎不太对劲!

紧走几步,拽住老师的袖子,还没等我开口,看到了我最期待的画面。

老师的胳膊上有一道伤疤,我确定了老师并不是老师,而是她!

老师清了嗓子,并没有转身,她轻轻抽走了胳膊,浅浅地说:“KIDDO,一些事不要知道太多,知道越多,你对这个世界的怀疑就越多,看到越多,你对看到的内容就怀疑越多,你只需要知道自己是谁就可以了,没必要知道别人是谁,这样对你的......”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对话。

老师对我使了眼色,让我先进办公室,我没有回头,但能听到老师在向着相反的方向狂奔。

当我快走到办公室门口时,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女生拼命往外跑,还好我反应快,和她撞了个满怀,但是我没有倒下,本想顺手把她拽住,但失败了,她的力气太大了,撞开了我,正准备接受表扬的时候,又看到一位中年男人举着奖杯在追赶女生。

应该是她的父亲吧!好羡慕啊!自从换了新家就再也没有见到爸妈,除了留给我一柜子钱,一张妈妈亲笔写的字条——我们去忙了,照顾好自己,等我们回来!

这些年我们也是聚少离多,说实话,我除了钱一无所有!我不敢表达感情,不敢靠近任何人,我一直在逃避,在躲藏,即便有人对我表白,也不敢有任何惊喜,我不是怕,是很怕!

渐渐的习惯了独来独往,慢慢喜欢并享受一个人的状态,我喜欢黑夜多过白天,感觉自己像一个国王,特别是自己走夜路的时候,那一条条影子像极了对我俯首称臣。

打过很多次电话,永远无法接通,又因为新环境的邻居不太熟,仿佛我们有时差一样很难碰到,曾经有过几次晚上敲了邻居的门,但没有回应,应该都是大忙人吧!

留守儿童的悲哀,也是幸福的悲哀!

本想拉住大叔,但他将我一把推开,不小心撞到了墙上,身体慢慢滑了下去。

这一幕是何等的似曾相识,我没有犹豫,拨通电话后就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医护人员好像知道这里要发生事情一样准时报到。看着医生有点业余的用担架抬走了大叔,我心里有几分愧疚,即便那并不是我的错。本以为结束了,又听到一阵刺耳的尖叫,以及混乱的脚步声。

听到“有人跳楼了”的叫喊声,我马上冲了过去,透过窗子又目睹了一场灾难,坠楼的女孩砸到了大叔,虽然我在7楼,但也能看到地上慢慢绽放一朵猩红色的曼陀罗花。

学校广播响了起来:“全体师生请注意,请马上收拾好书包,今天提前放学!今天提前放学!今天提前放学,三年二班的ODDIK同学请注意!请你马上到校门口,警察需要你的口供!请马上来到校门口!请马上来到校门口!请马上来到校门口!”

我听错了?学校真有这个人?难道老师就是ODDIK?应该不会那么巧吧!而且,我是二年二班啊!怎么变成了三年二班?我再次调转方向,快速冲进了办公室,找到了上一次月考的成绩单,第一行就是我的名字,后面还有一行小字——保送。

这下我十分确定自己“活”在梦里了,于是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像子弹一样冲了回去,再一次信仰之跃,撞碎了玻璃从7楼跳了下去。在全校同学的注视下,我毫发无损平稳着陆,还不忘拍了拍身上的土,潇洒地甩了甩头,那一幕绝对是我活到现在最帅的镜头!

踱着方步向学校门口走去,可惜并没有帅很久,我被高空坠物砸到了。原来大家的惊呼不是崇拜,而是提示风险,可惜有点迟了,我被一堆玻璃掩埋了。

又是喜鹊的叫声,这次没有了那一米阳光,我竟然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马上拿起手机,果然看到了拨打120的记录,而且就是刚刚挂断的电话!并且还有半分钟的通话时间。

思考了片刻,即便打电话也未必能遇到刚才的接线员,正想给老师打电话的时候,一条带着可怕伤疤的胳膊按在了手机上,下意识地说:“啊?是你?”

“起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回了回神,看到了穿着老师衣服的ODDIK,她身后还站着手持巨斧的巨人,正要开口,她却身后有眼一般躲开了攻击,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很细的签子,轻松扎进巨人心脏的位置。

一声低沉的哀号,巨人倒了下去,给地板砸了个坑。

正要答谢,ODDOK小声对我说:“快跑,不然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将信将疑,但不敢迟疑,我破窗而逃,好在楼层不高,很不巧,这一次我后背先落地,但依然毫发无损。而ODDIK却拖着那柄巨斧向我走来,那一脸冷漠,宛若冰锥插入我心。看清楚了,斧头上并不是锈迹,而是包裹着红到发黑的层层血迹!我一动不动,看着她单手举起重斧,我不想躲闪,因为我根本不相信她会对我下手!但是斧子确实击穿了我的头骨,并且卡住了。

这一次,应该活不成了吧。

(Chapter 4)

身体犹如一朵云,虽然无法选择飞行方向,还要看风的眼色,却也是不错的选择,因为喜欢随遇而安。可惜遇到了闪电,将我彻底击碎,坠落在一处装满黑暗的地方。

看不到任何人,但是能听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不要睁开眼,这个世界对你来讲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你和我一起吧!去肆意破坏!去尽情报复!痛苦的哀嚎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你所看到的美好都是精心包装的,你看到的美丽都是被调色的。爱是什么?我告诉你,爱是金钱,是欲望,是离间,是利用,是这个世界最肮脏的交易!

男人为了发泄,为了繁衍,为了找寻刺激,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为了炫耀自己的力量,朗诵着那冠冕堂皇的爱!女人是为了物质,为了快速接近理想生活,为了报复,为了证明自己风韵犹存,为了证明自己还能让男人下跪,为了让男人为她厮杀,哭诉着那矫揉造作的爱!

但我不认为这些人是魔鬼,即便那些丑陋的、邪恶的、虚伪的、自私的、无情的、可悲的、可怜的、无奈的、孤单的状态都存在,那也是为了自己获得更多、活得更好的方式!这些人才是天使!才是最纯粹、最真实的、最可爱的、最值得尊敬和崇拜的存在!

不要嘲笑不择手段的人,不要痛恨窃取果实的人,只要抓到胜利就能站在制高点,就能审视这个世界,成功了就没有人再关心过程,因为历史已经被悄悄改写,知道真相的反叛者会被悄悄屠戮,也会被世人慢慢遗忘。那些开创者迟早会离开这个世界,而这个历史,会被一直传颂下去,会成为各种版本的故事,会成为一本厚重的宝典,会有人为所有人宣读,即便是把你安在地上的听从,那正是法律,为了告诫全天下的人,公平是相对的,失衡是绝对的。

谁不想万众瞩目,一呼百应?谁不想功成名就,永垂青史?如果你渴望拥有,你需要让仇恨支配你的思想,让欲望操纵你的行动,让孤独陪你左右,让沉默将你包裹。去触碰你渴望探索的领域,去品尝你想象许久的味道,但在那之前,你需要再死一次!只有触碰到死亡的边缘,你才会激发渴望生存的力量,所谓的生存,就是不断吞噬别人,或是等待被别人吞噬。

来吧,KIDDO,我来帮你,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一个让人害怕的人!”

话音刚落,一只巨大且沉重的脚踩在我的胸口上,骨头在一根一根断裂,犹如有规律的鼓点,为我的死亡开启倒计时。胸口被手指划破,一只冰冷且柔软的手滑入身体,攥住了我的心脏,向外用力拉扯,每扯断一根血管,便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快感,清脆的声响传来无法描述的疼痛,我肆无忌惮的哀嚎是绝望的和声。这一曲咏叹调也来到了最后一个章节——巨斧坠落。

我欣然接受了结局,合十双手,闭上了眼,两行泪滑破眼角。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让我彻底清醒,嗯?我居然还活着?!

身体无法动弹,原来,是衣柜倒了,盖在我的胸口处,头有点痛,散落的鞋盒子应该是凶手,用力推开柜子,解救了自己,胸口果然有多道细长的压痕,我轻轻摸了摸,心脏还在跳,那应该是还在了!原来这又是一场梦啊!还没来及琢磨清楚是谁给我灌输那些乱七八糟的歪理邪说,快速走到玄关打开门,那一刻满目感激,是我的老师,她带着盒饭来了!

还没等她开口,我先抓起了她的胳膊,把袖子卷了上去,再一次看到了那条伤疤,之前的感动瞬间消失,多重疑虑骤然升起,我小心地问:“为什么是你?”

“我不能进去吗?”

本想开口拒绝,她已经自己走了进来,把门关上并反锁了,她一把将我扑倒在地,疯狂撕扯我的上衣,那眼神是无法描述的,也许是欲望吧!但为何她在流泪?似乎还是血泪?!

那一刻,似乎想明白了那句话,所谓活着就是不断吞噬别人,或是被别人吞噬!想要活着,就要一直失去,一直痛苦,一直被折磨,一直被消耗,一直被戏耍,一直像提线玩偶一般被操控。你不需要有意识,不需要有想法,你只需要听话,就一定有饭吃,绝对能吃饱!所以,不要挣扎,放弃抵抗,接受这一切吧!是我变了,还是这个世界变了?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界错了?

既然看到她,那这就是梦境,那刚才不也是梦境么?为何我能在梦里支配自己的行动,又为何能在梦里继续做梦,真的太累了,就这样吧,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

“好了,起来吧。”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她是来帮我包扎伤口的,虽然方法有点惊悚。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想法,将她扑倒,按在身下,双手按住她的胳膊,膝盖抵住她的双腿。她没有反抗,似乎很期待这一刻的到来,我死死盯住她的眼睛,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无助的眼睛。

我声嘶力竭地呼喊,“求求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世界!你告诉过我,你是下一刻的我,请求你,告诉我,我想离开这里!我受够了!我想回到那个简简单单的生活,即便很平凡,即便我被人嘲笑,我不想再这样了!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怒吼变成了哀求,愤怒变成了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脸上。

“起来,我告诉你这一切。”

“不,你先说,你站起来,这个世界就会再一次发生变化!”

“起来,我再说一次!”

“不,你不说,别怪我不客气了!”

“起来,这是最后一次!”

我没有听她的“建议”,反而变成了兽人,撕碎了她的衣服,抱起了她丢到了床上。她一直都没有反抗,似乎享受这个过程。也许我中计了,她是故意激怒我,让我犯错。

闻到了麝香的味道,原来这个味道是因为?!空气中还夹杂着汗味和腥味,这些味道缠在一起,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那一刻,我成为了失心者,无限索取。人很可怕,从生疏到熟练不需要太多时间。直到筋疲力尽,趴在她身上,听着她浅浅的喘息声。

“果然,你没让我失望。”

她的语气充满挑衅,再一次点燃我的欲望,我再一次扑在她的身上。我喜欢那种味道,喜欢听到那种声音,喜欢大口索取氧气的状态,喜欢让汗水浸湿自己的状态,喜欢血管和静脉膨胀的状态,喜欢忽然丢掉力气的状态,喜欢那一阵酥麻。也许我是在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也许我在用这种方式宣告自己的改变,同时给那一位“演讲者”回应——这是你所期待的画面吗?!

一米阳光照在我的脸上,醒来了。屋里空无一人,却也是一片狼藉,好似经过战争,房间里的味道很奇怪,却是说不出的喜欢。看了眼时间,6点了,需要洗漱了,毕竟还得上学。下床的一刹那,腿好像不是我的腿,完全无法用上力气。回想昨晚,难道这是“后遗症”吗?

艰难地一瘸一拐走到了门前,好在胳膊还是我的,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再一次看到了墙上的那几个字,这次的字体却工整很多了——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笑了笑,低下了头,那个洞果然又出现了,下一刻,魔鬼和天使又要来对我说教了吧。没有思考,我再一次完成了信仰之跃,没有什么好畏惧的,大不了就是再来一次,或是很多次! 

依稀记得上一次是绝对的黑暗,黑到眼睛都没有任何作用,这一次好了很多,至少落地后能看到地板,原来这粘稠的感觉是苔藓,被液体浸泡过之后的状态,那个液体散发着腥味,但也有可能是血液!似乎洞口比上一次小了很多,小到是闭合的状态一样。

我坐在地上,耐心等待着手持巨斧的巨人,果然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

“来吧,我等你多时了!”

说完这句话,听不到那低沉的喘气声,也听不到重物和地板摩擦的声音,我站了起来,在拼命找寻一个声音,任凭自己如何努力,却无法想到那个声音究竟是什么。

不管了,继续跳吧!继续找吧!可是这个洞口,我应该无法进入。思考的时候,不小心脚底一滑,摔倒在地上,很不巧又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裹满了那些本是粘稠状的液体,反而越滚越快,滚进了洞口,但不如说,我是滑了进去。

下坠的过程还是能看到那些白骨堆砌而成的墙壁,这次确实泛着红光,看得如此真切,是因为我几乎是贴着墙壁滑下去的,就像小时候的滑梯,这一路非常顺滑。双手习惯性摸着墙壁,感受到了管道的褶皱,很软!还有着几分温暖!我慢慢闭上了眼,把生命交给了命运。

心想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可以回家了,回到床上了,像上次一样高,再一次见到她!

可惜,我被接住了。

黑暗里看不太清楚,却也能感知到是谁接住了我。

“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我是下一刻的你。”

没有意外,我被她丢向下一个深渊。

(Chapter 5)

再次醒来,我躺在了玄关前,重点是我裸着身子,自己衣服被撕碎了,静静躺在地上。屋子很乱,比上次还要乱!各种衣服遍地都是,却找不到爸妈任何一件衣服,反而发现很多女生的衣服,从里到外,应有尽有,反复挑战自己的欲望。

难道,我是个变态?

确切地说,那些衣服,我的那些衣服都变成了女生版,像极了情侣装。

看到了一条内裤,上面似乎还有一些白色的痕迹,还有被拉扯变形的内衣,钢圈也失去了往日应有的弧度。我混乱了,为什么?究竟为何?我仔细确定了几次,这就是我的家。

正在思考,听到了浴室传来水声,找不到任何能穿的衣服,找了个毯子裹在身上,小心走到浴室,敲了敲门,小声问:“是你在里面吗?”

隔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声音:“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也许,我胆子大了吧!也许,我真的变了吧!

推开门,一团水汽挡住了视线,我看到了她,不会错的,胳膊上那条伤疤一定是她!

“给我拿个毛巾。”

“哦,好。”

我走出了浴室,又拿了一条浴巾,再次回到浴室,敲了敲门,说:“我放在架子上了。”

“进来,和我一起洗,你身上太脏了。”

这是在挑战欲望,我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说:“不了,你先洗,我一会儿再洗。”

没有回应,等了许久,她裹着浴巾走了出来。我看到她,身体不争气有了反应。为了掩饰尴尬,我灰溜溜跑进了浴室,打开花洒,任凭水洗刷着我的欲望,因为是冷水,应该能更快清醒。

似乎,静下来了。似乎,有了声响。

两条胳膊从后面轻轻环住了我的腰,后背渐渐有了压迫感,能感受到她的心跳,我越来越热,呼吸也越发困难,意识渐渐模糊了。

依稀记得一句话,“我们继续。”

“不!”

一声嘶吼,我艰难地站了起来,原来是同学骑在了我的背上,为了叫醒我,这真是搜肠刮肚都想不到的好主意啊!我也加入了“欢庆”活动中,毕竟我是气氛组!

我笑着说:“老师,下节体育课我不上了,麻烦您帮我补课吧!”

教室被按下了静音键。

老师将信将疑地说:“KIDDO,你怎么知道体育老师生病了?我这也是刚刚收到的信息!”

“啊?我不知道啊!还有,老师一会儿您一定要站在教室门口,千万不要走开!”

说完,我便冲出了教室,想到上次的事情,我想到了跳楼的女生,想到了撞到墙的女生的父亲,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跑到办公室,而是先打了120,告诉了医生赶紧来到7楼的办公室。

挂了电话,我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等,等着那场“重逢”。

走着走着,感觉胳膊被人拽了一下,确切地说,我被某位女同学“碰瓷儿”了,书散落一地,笔袋似乎被故意打开一样,文具也散落一地,她却一直紧紧抱着一个奖杯。

“我今天不太方便蹲下去,麻烦K......麻烦学长帮我一下,可以吗?”

有点无奈,还是笑着蹲了下去,帮她归整书本和文具。把文具装进笔袋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字条,上面写着几个字“KIDDO晚上能送我回家吗?”

笑了笑,把东西递给她的时候,轻轻点了点头,眼睛盯着她的胳膊看了半晌,没发现任何异样,看着她满意的蹦着跳着回到了教室,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耽误一点时间,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也听到了脚步声,我这次没有阻拦,看着大叔举着暖水壶从我面前走过,似乎还对我微笑,笑得很甜!我点了点头,好像少了点什么内容。

寻思着上一次大叔不是拿着奖杯么?这次为何如此淡定?想到奖杯才反应过来,那位女同学拿着的奖杯好像就是上次大叔举着的奖杯!上一次她跑得太快,没有看清样貌,但是大叔一定是大叔!

如果那位女同学是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不可能第一次才见到吧?她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难不成,她是?还没有完全想明白,就听到容器摔碎的声音,接下来伴随着一声惨叫,又听到一连串的碰撞声,随着惨叫的停止,我想了想,剩下的事情应该是医护人员的事情了,应该能有奇迹!

事情和我想象的发展差不多,另一边也听到了吵闹声。

我紧步跑了过去,看到女同学背对着窗户,似乎动了轻生的念头。在她面前有一位女同学,半跪着的状态,手拼命向前伸,却怎么样也够不到,那哭声,撕心裂肺。

听着大家的议论声,说是看到了那位大叔被担架抬走之后,她就崩溃了,站在了窗户边。没人敢上前一步,怕刺激到她,加速事件的发展。

她完全把“路”都堵死了,没有任何可能走过去,回忆上一次,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可以从另一侧窗户钻出去,踩着可以容纳一只脚的边缘,慢慢向她靠近。定了好了作战计划,我举起灭火器砸碎了玻璃,顾不得她能不能听到,没考虑这七层楼掉下去是什么结果。

老师看到了我,同学们也看到了我,似乎都明白了我要做什么,大家在帮我争取时间,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和她的距离就差最后几步,就当我认为能光荣完成任务的时候,她看到了我,即将准备跳出去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抱着她扑了过去,为了保护她,我的后背重重撞到了墙角,顾不得疼痛,把她压在身体下面,另一位女同学帮我按住了她的双腿,我们很强!

“你爸爸只是摔倒了,还没有死!你要相信中国医生!你这样轻生,对得起爸爸吗?!”

她没有说话,慢慢放弃了挣扎,看到她恢复了理智,我便放开了手,她却死死抱住了我,都快把我勒断气了,她拼命哭,哭到整个世界都沉默了。

我以为会有掌声,只是没想到那么热烈。

老师把我们带到了办公室,安抚着她,虽然忘记了表扬我,但是和我说了一些事:

“这个同学就是之前说的转校生ODDIK,你那天醒来的时候,其实她就在人群里,我很诧异,你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她今天刚出院,来学校办理一些手续。在医院里你们是邻居,你昏迷的那几天,她一直在照顾你,即便她自己都没有恢复!

你家着火其实和你没有太大关系,而是她家先着火了,才蔓延到你家,你以为冲进了自己家,实际上你冲进了她们家,你胳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住在医院里,给你爸妈怎么打电话也打不通,那天晚上说来也巧了,接到了你爸爸的电话,是一个新号码,原本是了解你的情况,却不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说完之后,你爸告诉我你家还有一套房子,钥匙就在你的储物柜里面,因为你基本不用那个柜子,所以柜子钥匙一直在我那里。

你爸妈最后让我告诉你,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他们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在那之前,你要好好活着!你的生活费都在新家,你也应该发现了,我这里还有一张银行卡,是你妈妈给我的,从你转学到这里的那一天放在我这里的,但是要等你大学毕业才能给你。

那个新房子你的婚房,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可惜......可惜你要暂时自己住了!千万不要再点着了,不然你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老师忽然犹豫了,眼角有几滴泪水,当时以为是因为女同学的遭遇,毕竟她父母不在了,实际上,我错了,让老师落泪的人是我,而老师的谎言也是为了掩盖一些真相,只是老师也不知道,这些谎言却是无限接近真相的对白。

老师继续说:“那个叔叔是她爸爸的朋友,是一位医生,可以说是她最后的亲人,所以她那一刻的轻生,也是担心自己的未来吧!即便他能给予一些帮助,但不能照顾一辈子啊!KIDDO,接下来你要好好生活,如果可以也帮帮她吧!你家条件不错,添一副碗筷不成问题,你们也是邻居。我认为她暂时不会说出医院里的事情,就当一个秘密埋在心底,等到她想和你说的那一天!”

大部分真相都是不可思议的,那个周五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在白天,而是在零点之后,我不仅救了自己,也救了好邻居。在医院里生活好几天,包括那几个“星期四”,有我不敢面对、不愿面对的事情,也有我无法释怀的事情。

爸爸开车接我,那是因为他很少接送我吧!吃到妈妈做的菜,是因为想念妈妈的味道吧!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和爸妈好好说说话。好想爸妈啊,好想亲口对爸爸说一句,路上小心,早点回家,一起吃饭!好想亲口对妈妈说一句,我想吃你做的烧茄子,我想和你一起去逛商场。

自从转学到这里,差不多已经两年了,好像真的好久没有见过爸妈了,除了偶尔能看到的字条,除了定期的零花钱,除了偶尔问候的短信。但是我知道她们一定悄悄回来过,然后又悄悄离开。

我一直独来独往,除了那条商业街,就是学校,我没有朋友,也不敢有朋友。有时候我很嫉妒身边的同学们,有人接送,会在攀比谁的爸妈做饭更好吃,会在炫耀爸妈买的新衣服,会一起去很多地方,会拍下很多美丽的照片,而我只能听听,像极了一个孤儿。

这就是我的人生吧!说不定,别人还在羡慕我,除了钱一无所有的状态吧!

但是有一个问题,如果她是梦境中的“ODDIK”,她为什么没有伤疤呢?那条长椅发生的事情是否是真实存在的呢?算了,今天已经知道不少内容了,下次再破案吧!

忽然想到了刚才走回办公室经过的地方,地上有一滩红色的水,并不是血,而是泡的枸杞、红枣、人参,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味道,又似乎有几分熟悉,算了,不琢磨了。

(Chapter 6)

办公室里。

我们焦急地等待医院的消息,女生静静靠在墙上,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老师,一会儿看看手机,老师看出我们的焦虑,主动打破了宁静,轻松地说:“我和年级组长说了你的情况,接下来你来我们班,KIDDO旁边的位置是空的,你们就做个同桌吧!顺便帮助老师盯着他,别让他上课睡觉,让他好好读书!你能做到吗,ODDIK?”

她想都没有想,连连点头,笑靥如花。

听到这个名字,我全身如同过了电,为了验证一个真相,我抓住了她的胳膊,撸起了袖子,又拽着老师,看了看她的胳膊,都没有伤疤,确定这是现实世界,但是我还在惦念那些美丽的“误会”。刚放松的心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音响了起来,把气氛再次搞紧张了。

“喂?哦,好,什么?啊?真的吗?是真的吗?谢谢您!太谢谢您了!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去!太感谢医生了!感谢您!”

看着ODDIK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一些内容,确定了叔叔基本无恙,就是轻微的脑震荡,调理几日即可恢复正常,再次回到他的工作岗位上。

老师也很开心,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俩上课去吧!这一天真是有够惊心动魄的!”

老师看着我们俩的背影,不禁,簌簌流下了几行泪水。

“KIDDO,希望你能真的好起来,能接受那个现实,其实你......”

我们俩从这一天开始,开启了短暂的双排生活,这一天是6月27日。

转天,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因为在医院没有参加考试,老师也知道我的实力,就都给了及格的分数,总好过重新读一年!看着教室门口贴的榜单,第一名是ODDIK,心想我的未来有希望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的课,老师宣布了假期开始,同学们一起做了扫除,随着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想到了还有一年就毕业了,那我就是真正三年二班的人了!高兴之余,踢翻了水桶,差点摔倒。

我跟ODDIK约好了在商业街等她,算作是人生的第一次约会吧!走到了商业街,忽然有点累了,坐在了长椅上,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可能是做卫生太辛苦了吧!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又回到了原点一样,不过这次并没有那么多围观者,我也不是在医院,还是在那条熟悉的商业街,仍然坐在长椅上,只是睡着了而已。

看着人来人往,听着汽车发出的声响,我长舒一口大气,这应该是现实世界。忽然看到向我这边走来一位女生,她举着两杯奶茶,似乎是ODDIK。怪不得等了这么久,居然还换了一身衣服。正当准备起身的时候,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奶茶在半空中画出两道精美的对称弧线,最终落了地。

大地犹如装满饮料的盒子被捅了个口子,往外汩汩冒着红色的液体。

我慢慢走了过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动了救护车,但她的衣服还是被卡在下面,我发了狠,撕碎了她的衣服,抱起了她,背在身上,我知道医院就在不远处,我一定要救她!

还好有一位好心人,载着我们去了医院。看着她被推入了手术室,我哭到崩溃,拨通了老师的电话,讲述了所有的内容,老师只和我淡淡说了一句:“KIDDO,那不是ODDIK!她在......”

我站在医院走廊里,打断了老师,大吼道:“您胡说!她一定是ODDIK!”

沉默了半晌,老师说道:“你别动,我们现在就过去。”

我疯狂敲着手术室的大门,大声叫喊着:“求求您,医生,一定要救救她!我不能没有她!”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医生看了看我,摇了摇头,说:“抱歉,人走了,车子撞碎了她的胸骨,骨头扎穿了心脏,血管也爆开了,头撞到挡风玻璃,人落地后头又被碾到了,其实您送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行了,先生,请您节哀!麻烦您通知一下病人的家属吧。”

听完之后,觉得这一幕好像发生过,是的,那个梦!我拼命摇着头,急躁地问:“医生,麻烦问您一句,她的右胳膊,有没有和我一样的伤疤?就是在一样的位置?!”

医生笃定地说:“有,但不是老伤!先生请节哀!真的抱歉,我们真的尽力了!”

听完医生说完,我想了想,她的胳膊有伤疤,但不是老伤,那她究竟是谁呢?

“KIDDO!我们来了!”

仿佛看到了救世主,老师闪耀光芒来到我身边,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ODDIK,是她,她来了!我毫不犹豫跑了过去,捏着她的脸,把她的休息卷了上去,果然,没有伤疤。

她轻轻打了我一巴掌,说:“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你也不能看到一个女生就认为是我呀!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胳膊上没有伤疤,你为什么总认为我胳膊上有伤疤呢?”

“ODDIK!你怎么来了!”

一声问候,打断了我们的尴尬!

“叔叔!这么巧,您在这里啊!”

我的思绪被拽了回来,看到那个男人,我也有点吃惊,说:“啊,原来是您!”

男人摘下了口罩,打量我一番,说:“呀,真巧了,是你啊!我说看你有几分眼熟,原来是你啊!你是ODDIK的同学对吧!ODDIK以后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你如果欺负她,我就把你按在手术台上,给你身体换换零件,这不是恐怖故事,听到没,小子!”

说罢,还对我眨了眨眼睛,便走到了ODDIK身前,摸了摸她的头,我却有几分吃醋。

男人和蔼地说:“是啊,我在这里工作啊!今天刚调过来的!不过那个女孩确实和你有几分相似,我一开始也有点疑惑,可是手术的时候就确定那不是你,因为你的胳膊......好了好了,没事儿了,既然都是认识的,回去吧!散了吧!我们已经联系了警察,让专业的人来处理吧!”

我们和男人道了别,我静静看着ODDIK,为了再一次确定,我又把她的袖子挽了起来,细细检查一番,失望地说:“看来,你真的是ODDIK啊!”

“什么真的假的,我就是我啊!你是不是脑子又有问题了?你是不是......”

说到一半,ODDIK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题,就没再往下说了,我也没有太多疑虑,是的,我也清醒了,原来,是我看错了。

老师一巴掌拍了我的胸口,拽着我的胳膊,眼神有几分邪恶,调侃道:“你是不是把每个人都看作是ODDIK了!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要不你们俩就地结婚吧!我给你做个媒人!”

说实话,我还真想,激动地问:“要不,我们就今天?”

ODDIK抡圆了胳膊,拳头落在了我的胸口,那一刻好像死掉一样,真给劲儿,是内伤!

“叔叔,您刚才说能给他换零件是吧?您先把他这颗心换了,太脏了!”

这句话让我瞬间想到那位“魔鬼”的建议,说要给我换一颗心脏,一时愣在了原地。

三人看我有了异样,一时都不敢说话。我再一次抓住了ODDIK的胳膊,用手使劲儿搓揉,我冷冰冰地说:“你一定是那个ODDIK!你的胳膊一定有伤疤!”

说罢,我被打了一记耳光。

“你醒醒吧,我再说最后一次,我胳膊没有伤疤,这是真正的肉!”

似乎她生气了,似乎又没有底气。

我摇了摇头,假装刚才被“附体”了,说:“嗯?怎么了?你们为啥这么看着我?”

气氛组到位了,大家都逗笑了,流出眼泪的大笑,但也有可能是哭泣的泪水。

我确实看错了人,但ODDIK我绝对没有看错,我坚信她就是梦境中右胳膊有伤疤的ODDIK!因为,她皮肤的温度不太对,不过,这里是医院,开着空调,也不能完全确定。

叔叔和老师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似乎非常确定我喜欢ODDIK。

老师看着我们俩,很认真地说:“你们俩学校收敛一点,别让人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让你们做同桌是为了互相有个照应,不是给你们创造某些事情的机会!你们俩住得近也是个话题,你们俩就全凭自觉!不要做出什么超出年龄的事情!KIDDO!等到开学的时候,你会成为校园风云人物,但不妨碍写一份检查,关于上课睡觉的事儿!ODDIK,你给我看好了他,如果不听话就直接打,打坏了我带他看病!还有一点,我一定要再次提醒,不要越界,你们绝对不可以越界!”

和老师说了再见,想了想这就放假了,我们俩为了庆祝“重生”,买了好多好吃的,也买了好多生活用品,虽然搞不懂,路上的人为什么都在盯着我们看,也许是嫉妒我们吧!

归家的路上,她告诉我那位叔叔原来是妇产科的主任,因为不想再“杀人”了,一直想换个岗位,好在技术过硬,到了换岗的机会,只是想不到换了岗位的第一天,又一次面对了“死亡”。所以说,有些事情,真的无法逃避,这就是人生吧!

吃喝玩乐的时间过得很快,莫名其妙就来到了两点钟,给她送回了家,我也准备休息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空荡荡的柜门,我想了想,敲开了她家的房门。她似乎知道我会要来一样,收拾好了仅存的家底,搬到了我家。于是,我们在一个空间内,又变成了邻居。

因为我们的东西都被烧没了,这个家什么都没有,我们决定去采购一番。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她那么信任,把存钱柜子的钥匙给了她。拿到钥匙的时候,她有点惊讶,问了好多为什么,我没有理会,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因为你是下一刻的我,你比我还清楚会发生什么”。

就这样,草草洗了个澡,收拾好了房间,各自睡去了。

夜半,屋外亮起了灯,透过窗子照在一块伤疤上。

女孩看着熟睡的男孩,眼睛里是有光芒的。

“如果,可以没有如果,如果,可惜没有如果。如果,就这一次如果。”

(Chapter 7)

翌日,太阳再一次升起,屋内很安静。

我起来了,以为身边会睡着她,但并没有,我轻轻喊了几声她的名字,但并没有回应。我看着地上散落的内衣和内裤,自己也是赤条条的,也许昨晚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吧!

穿上了衣服,找遍整个屋子,都没有她的身影。整理好了自己,穿好了衣服,走出门,走到隔壁,敲打着房门。过了一会儿,从屋内走出一对夫妇,问我找谁。

似乎意识到一些问题,礼貌地回应:“阿姨叔叔好!我是前几天搬过来的新邻居!我是一名学生,爸妈长期在外地工作,如果遇到一些难题,希望您们能给予一些帮助,谢谢您们!”

夫妇打量了我一番,阿姨开了口,很温柔地说:“这孩子和咱们孩子差不多大呢,也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在外地过得好不好,行呀,以后你有什么事儿就和阿姨说,这是我的电话,你记下来!叔叔工作比较忙,不一定都在家,我基本都是半天工作,下午就回来了,咱是邻居,互相有个照应是应该的!逢年过节的,你就来家里,不用见外!”

我深深鞠了个躬,有点感动,回应道:“谢谢阿姨!谢谢叔叔!以后我就不客气了!还有一个问题,您的孩子是女生吗?胳膊上是有一条和我一样的伤疤吗?还有,她是叫ODDIK吗?”

阿姨仿佛看到了最惊悚的画面,她将信将疑地说:“你们,是认识的吗?”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说:“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请问,她去哪里了?”

叔叔把话接了过去,说:“孩子,她没在这个城市,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想了想,说:“那是在6月16日的晚上,或者说,是6月17日的凌晨,她家着火了,我从火场里把她救了出来,您看,我胳膊上的伤疤,就是那场大火的证明。”

阿姨低下了头,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进到房间里。

走到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白照片,那一幕,我崩塌了, ODDIK竟然在照片里!难道老师是骗我的?难道我那天见到的不是她?是那位叔叔吗?对,就是那位叔叔!

“叔叔,问您一下,您是不是有一位朋友,是妇产科主任?”

叔叔点燃的烟掉在了地上,沉默。

过了半晌,叔叔说:“他是我的战友,不过他也去世了,应该是27日,他被一个跳楼的女孩砸到了,女孩活了下去,他走了,不过,就在昨天,女孩也死了。”

说到这里,叔叔哽咽住了,阿姨搂住了他。

我下意识地问,“叔叔,那个女孩,是不是被车撞到了?”

无声,似乎是默认了。

没有再多说,和叔叔阿姨说了再见,我走出了房间,在门将要关上的那一刻,我看到阿姨回头看了一眼照片,点燃了蜡烛,接下来,那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快速跑回了家,翻着房间,我确定那是昨晚她穿在身上的衣服,那条沾染了米白色痕迹的内裤,还有钢圈变了形状的内衣,以及我们买的救急的衣服,那绝对不会错的,发票都还在! 

似乎有一个声音,让我走到房间,我仔细检查了床,她当晚并没有睡在爸妈那个房间,因为床单非常平整,找不到一根毛发。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仔细检查,发现了好多头发,以及可能是下体的毛发,床单上还有圈圈的痕迹,床单的褶皱应该不是睡觉形成的。

我坚信她昨晚就在这里,我们一定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第一时间拨通了老师的电话。

“老师,您告诉我,咱们班,到底有没有一个叫ODDIK的人!27日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一天是有人跳楼吗?跳楼的女生是不是我现在家的邻居的孩子?28日在商业街被撞的人是不是那个跳楼的女生!您告诉我,求求您,告诉我!”

老师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在家等我。”

等了一会儿老师来了,为了校对信息,我再一次敲开了邻居的房门。叔叔看到了老师,没有说太多,应该不太熟悉,他示意我们进去说话,再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老师叫的车也来了,在她上车之前,跟我讲了一段话:

“KIDDO,咱们班,咱们学校,都没有叫ODDIK的人!这家人的孩子不叫ODDIK!她是28日发生车祸的女生,也确实是你送到医院的!那天的医生,是去世的医生的同事,也是咱们学校请来的讲师,给卫生室的老师们培训!进到学校的救护车,是为了应对突发事件的演习!广播是为了检查同学们的应急能力的演习!去世的医生那天来学校,给全部女生讲生理和性知识,增强保护意识!他被抬上担架,是为了锻炼学校的工作人员!只是没有想到,发生那件事......

至于你被点名表扬,是因为你救了一位也想救人的女同学,你把她半空中扑倒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那个地方,如何救下的她,但你确实救一条生命!她冷静下来才明白差点送了命,抱着你哭了半天!你不信摸摸自己的后背和大腿,是不是有伤口!那就是你被碎玻璃划破的证明!

那个女生和校外的男生发生了关系,在听完医生讲课之后,意识到怀孕三个多月,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母,从教室跑出去,用灭火器砸碎了玻璃,跳了下去!下坠时砸到了担架上的医生,捡回一条命,顺势做了手术,这件事只有我和那位医生知道全部真相,所以,你第一次问医生的时候,他不会说知道那是谁,我们说好了替她保密,只是没想到隔了一天,她还是离开了。”

“嘀嘀嘀”

“抱歉了,师傅!”老师上了车,丢下了一句话,“KIDDO,为了自己和爸妈,好好活下去。”

目送老师离开,回想着刚才老师说的话,真不知有几分真,还有几分假,但我愿意相信那些话都是真的,因为她是我的老师!准备回家的时候,一辆汽车放缓了速度,从我身边缓慢开过,车灯在疯狂闪烁,车里的人似乎和我招手,不,那应该是指向我旁边的房子,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回到家里又想了想,天底下为何有如此之多的巧合?还都让我碰上了?知道了也许是真相的真相,我开始收拾房间,清洗衣物,烘干后放在了柜子里,觉得她应该还会回来!

“当当当”

这个时间谁在敲门呢?我轻轻走到门口,打开了防盗门的小窗子,还没来及问清楚是什么,只能看到外送员离去的背影。打开门看到屋外立着一个箱子,箱子很大却不重,打开后发现装满了女生的衣服,从里到外,还有一些护肤品、化妆品,甚至还有......

第一反应是箱子送错了地方,但没有联系电话,送不回去。再琢磨一下,是不是家里要来客人?人没到行李先到?应该是成年人,应该是某位姐姐吧!也许是爸妈朋友的孩子吧!

我一件一件取出所有衣服,套上衣架挂在柜子里,这个过程总觉得这些衣服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脑海里有个画面,这些衣服好像之前散落一地,对,我被柜子压着的那一次!忽然,转头看向了箱子,很轻松找到了夹层,摸到一张纸条——“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原来是你啊!我瘫坐在地上,看着手臂上的伤疤,莫名其妙哭了起来。

“当当当”

我揉了揉眼睛,回了一句,“稍等,马上就来了。”

打开门的那一刻,看到一位梳着高马尾的女孩子,那张脸一定不会忘记,也不敢忘记。

女生一脸温柔,笑着说:“不欢迎我进去吗?”

我马上让开了位置,做了个“请”的姿势,说:“你好,下一刻的我!”

她就像我不存在一样,懒散地甩掉鞋子,从柜子里找到拖鞋,一只手伸进衣服解开内衣,另一只手熟练地扯下发绳,双手拽住衣服下摆,轻轻举过头顶,顺手将内衣卷在上衣里面。一只手解开了皮带,裤子随着地心引力下坠,堆在地上,好似两条管道,她轻轻抽出了两条腿,一只手褪去内裤,两条腿交替穿过各自的圆环,顺手撤掉两只袜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优雅从容。

整个胴体呈现在我的眼前,那皎白的背没有一丝赘肉,平整的肩膀犹如刀砍斧剁般平整,连接着两道弧线,背部那道浅浅的沟壑贯穿了盈盈一握的腰间,止于浑圆挺拔的两片臀。两条笔直的双腿拥有完美的比例,看不出半点瑕疵,撑起了这完美的躯体。她没有回头,给了我无限遐想的空间,但是想了想,我也看过正面,也有过接触,怎奈,我还是渴望再看一遍。

“要不一起洗,要不就给我拿浴巾,总之,别愣着。”

她没有关门,似乎在提醒着我,我笑着哭了,又哭着笑了,因为她的右臂有一道伤疤。水流声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着魔一样走了进去。因为这一切是梦境,没必要隐藏欲望,后面的事情,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过程似乎有几分似曾相识。从天黑到天明,直到睁开双眼,她再一次消失。

依旧是那股味道,沁人心脾,依然凌乱不堪,无限瞎想。真不愿破坏这番景象,花费一点时间收拾好了房间,直到下楼梯的时候才意识到双腿好软,艰难地走到客厅,站在玄关前,发现昨晚的箱子不在了,柜门里的衣服也都不见了,唯一还在的是那张字条——“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同时,手机响了,是一条信息:“KIDDO,我回来了,你在哪里?”

看着陌生的数字,好像知道了是谁,没有太多犹豫,直接把地址发了过去。

不一会儿收到了消息,“好的,我们7月1日见!”

我想,该来的迟早要来,对吧,下一刻的我,ODDIK!

这一天都在做卫生,毕竟她要来。累了一天,晚上也早早睡了。

夜半,屋外泛着红光,透过窗子照在一条伤疤上。

一阵阵匆忙和慌乱,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但与我无关,因为我不能管。

......

新闻播报:“今日凌晨我市发生一起火灾,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屋内三人全部遇难。”

虽然我知道火灾原因,即便我在公安局,也没有说出一个字,因为我尊重叔叔和阿姨的选择。似乎警察叔叔也明白了这是“人为”的“意外”事件,就没再追问。

我坚信她们的孩子也叫“ODDIK”,我们一定真的见过,就在这座市的某个地方,但一定不是在商业街的长椅上。我相信她们一家人从未离开,不过,也许也从未来过。

刚好看到了信息,她来了。

也许,某个谜团就要解开了吧!

其实,我喜欢的并不是ODDIK,而是那条和我一模一样的伤疤。

2022.7.1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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