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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不太喜欢古镇了,它像个迟暮美人,被时光抛在后面。
江南古镇曾给予我的亲切感,是我对自己童年的念念不忘,是对爷爷奶奶深切的怀念。当我一次次回望、亲近自己的童年,那个小小的我长大了,走出了童年。那些木屋窄巷,灰暗幽深的古镇就全老去了,它们陈旧地喘息着,像一头趴在时光里的兽。
一行六人,去黎里看徐悲鸿的展,车开在桃红柳绿最为鼎盛的春天里。而我在明媚的春光里睡意沉重,竟有些不想去看展了,干脆随便走到一棵花树下,醉眠花下。
古镇冷清,店面关着的多,来往的行人也都是些老人,显出败落来。只有那桃横在河面开出红,柳依在石桥边垂下绿。几朵迎春黄漂在河面上,引来细长的鱼来嬉。有了点生机。
徐悲鸿艺术馆是一座老宅,也是陈旧昏暗的样子。展出的那些画,我也不是都很喜欢。虽然徐悲鸿,林凤眠,石涛,作人都是绘画大师。而那展所展出的他们的画具有强烈的时代烙印,并不具有超越性。像古镇在现代社会是一种怀念式的存在。当然,这个怀念会一直在……只要抓住过去不放。而那些大师的可贵是他们在他们的时代所做的前所未有的创新与探索性。虽然现在看来有些笨拙。
而我现在更喜欢看一些超越时代性的艺术品,它们将时空凝固住,走出时间之外,它们是时间的童年,也是时间的终结。我也更愿意在时尚感设计感具足的明亮而不狭促的美术馆里看展。那里有一种当下性,甚至是未来感。
我“轻狂”得如此地不知天高地厚。
其实我明白,我已经不是一个回望的人了。不会硬拉着自己回到过去。我所有的心思都在眼前与未来。走到今天的我,身后就尾随我自己的历史。而那些历史从来都不能成为我的牵绊,只会助我走向自己预想中的锦绣未来。与年龄无关。
就像我从曾经的窄巷里走来,出口处是无比地明媚辽阔,一片春色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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