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以女性的身份走上帝位是历史的孤本,看似是一系列偶然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其实是一种必然。
总结起来就两条:时代的因素和人为主动经营的结果。
先说时代的因素——
魏晋南北朝的一大特色就是,民族大融合,游牧民族的南下也将草原上的风俗带到了中原,经过几百年的相互摩擦,一套新的文化体系被各方认同、接受。当然,游牧民族女性当家、地位崇高的特点也被汉人在一定程度上认可。
都说李唐王朝大有胡风,不仅是因为李世民的身上有鲜卑人的血统,更是因为,隋唐本来就是在西魏、北周的盘子上搭建起来的,大唐的女性当然一生都是自由的。
武则天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所以呀,对于女性当家,大唐人在内心里并不排斥。
颜之推不是在《颜氏家训》里说了么:邺下风俗,专以妇持门户。
正是唐代特殊的环境氛围给一代女皇的诞生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另外,关陇贵族的出局也是武则天能够上位的重要因素。从隋文帝开始,隋唐两代天子就开始逐步削弱关陇贵族对天下的掌控:
到了唐高宗,李治果断联合武则天向关陇贵族宣战。结果是,武则天被立为皇后,长孙无忌于显庆四年(659)七月被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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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战,关陇贵族是大伤元气,几乎没有再站起来的实力,只能在大唐吃点残羹剩饭。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关陇贵族的衰弱,凭借他们出将入相对朝廷各领域的全面渗透,武则天是怎么也走不到称帝这一步的,估计临朝称制都难。
既然关陇贵族已经出局,那么朝廷就可以通过科举制来引入人才主动给官僚系统进行换血。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被武则天主政时提拔起来的,无形中就成了一个支持武则天上位的庞大群体。
同时,随着关陇贵族的出局,府兵制的崩溃,朝廷对军队的掌控力也越来越强,徐敬业以及琅琊王李冲的起兵反叛事件被迅速镇压就是最好的说明。
当然,政治中心东移也是一个重要因素。隋炀帝营建了东都洛阳,唐高宗和武则天后来长期居住洛阳,其实就是要摆脱大唐立国“关中本位”政策的束缚。
在洛阳,武则天可以自由伸展自己的意志。
可见,时代首先是给武则天往上走提供了东风。
再说人力作为——
由于武则天被李世民当作一盘凉菜长达十二年,在这十二年中,武则天几乎将千古一帝唐太宗的谋略给琢磨透了。就是说,这十二年其实是武则天的理论基础积累阶段。
当武则天喜提皇后的标签后,意味着她的人生已经有了更多可能。
显庆五年(660)十月,李治又作出了一个决定:让武则天担当自己工作上的助手。
此时的武则天终于有机会将自己当年在李世民身上学到的本领在实际的工作中进行实践。随着时间的不断叠加,武则天已经形成了一套自己治理大唐的知识体系。
我们还可以计算一下,从武则天开始担当李治工作助手的660年到李治驾崩的683年,这是一个长达二十四年的时间区间。这一时期,武则天不仅是能力和认知上的脱胎换骨,她更是以科举制为切入口提拔了大批自己人在朝廷和地方。
那些山东、江左的士人大多是在这一时期进入大唐的行政系统的。
这些人才是武则天上位的基本盘。所以,武则天在镇压了徐敬业的叛乱并杀死宰相裴炎之后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你们凭啥不好好干?
可见,这二十多年,武则天确实没闲着,她每一天都在经营。
也因此,武则天在废黜皇帝李显时才会那么顺利,朝廷大臣、军界都站在了她这一边。就是徐敬业起兵,连他叔叔都不支持他。
写到这,笔者只能感叹:武则天称帝,绝对属于顺势而为。
对,就是,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再说,也是因为李治的儿子们实在太不争气,才将武则天给推上了前台——
新太子李显李治看着就头疼,能力实在太让人操心了;
在立李重照为皇太孙的计划流产之后,李治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来保证大唐江山在自己身后的行稳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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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只能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老婆武则天:
怎么说呢,但凡太子李显的能力能够驾驭皇帝这一角色,李治也不会将武则天推上前台。
所以,683年,李治驾崩时留下的遗诏中就有了这么一句话:
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兼取天后进止。
实际上,就是以遗诏的形式确定了武则天临朝称制的合法性。虽然李治没有像上元二年(675)三月时一样,直接提出让武则天摄政,但这已经是变相地让武则天摄政了。
其实吧,李治做得也没毛病,李显是他和武则天生的儿子,武则天有一百个理由全力辅佐自己的儿子。再说,女人称帝这事历史上也没有过先例,李治肯定不会想到武则天称帝这一步。武则天最多复制吕后当年的路也就到头了。
所以呀,这事也不能怪李治。当武则天具备了所有称帝的条件之后,称帝其实已经是她的必选项,这个时候,亲情其实是要向权力让步的。
这是现实,是历史发展的规律。
最后就是武则天个人的经营了。武则天利用自己从太宗身上学到的本事在和李治作为战友期间是尽情施展,并在这个过程中给自己积累了大量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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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看到儿子(李显、李旦)、宰相(裴炎)都不是自己对手时就主动对帝位发起了冲锋。
对,这个是主要因素,她要是不往这上边想,历史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展到女皇这一步的。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武则天一直没有放弃曾经的皇帝李旦作为继承人的决定,这可能也是大家支持她称帝的一个原因。
也就是说,大唐的官僚们配合着武则天演了一场女人称帝的戏。闭幕之后,天下还是大唐的天下。
从后来朝中大臣联合李显发动的神龙政变逼着武则天禅位就可以得到证明。
所以呀,武则天称帝虽然是必然,但也是无数个偶然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在正常秩序中,是不会再有第二个女皇被生产出来的。
不过,女皇二字对于武则天来说,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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