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如实描述的错误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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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弃如实描述的错误写法

作者/剑石

上一节讲了“什么样的文字不是诗”，其实，讲的也是写诗的总方法、总原则，即：用具体的东西表现抽象的东西，用生动的意象表现诗人的主观意识。

既然写诗要用具体的东西来表现，那么，自然就有个有实、写实、用实的问题。但是，实的部分不可实写，特别是不可写得太实、太白。有些人写诗，只会平铺直叙，把实的部分写得实实在在，非常平直。这就离诗太远了。

过实的毛病，常见两种情况：一是如实写景，二是如实叙事。这里举写景一类加以分析。请看《冬天》中的几句：

凛冽的寒风∕横扫大地∕飞舞的雪花∕飘满天空∕孩子们的脚印∕杂乱地印在雪地上

这是一种最差的极端情况：四句全是实得不能再实的叙写，虽然分了行，但跟实际的情景几乎没什么区别。这根本不是诗，而是分了行的散文，读来只能让人“味同嚼蜡”。

有的诗写实部分用了一些形容词和修辞手法，就明显好一些。如《雪中花》中的几行：

风乍起∕转头便觉山水寒∕弥望天边，彤云密布∕一场飞雪，阴谋正在酝酿∕回眸身畔∕你却仍在灿烂地怒放∕浑然不觉已陷入冬的围城

诗写风雪弥漫中仍然有花开放，虽然前四句有些平实，但说“一场飞雪，酝酿着阴谋”，怒放的花朵，“浑然不觉已陷入冬的围城”，就有所变异了，不是实打实的花儿在风雪中开放的自然景象了。（当然，这本是写诗的基本功，并不太难，但对于初学者，却不容易。）

怎么处理诗中实的部分呢？简单并通俗地说，就是采取比喻、拟人或词语点化等各种手法，最大限度地甚至从根本上使诗中所写的事物、事件、人物等发生变形和虚化，直至去掉它们原来的本来面目，变成形象化的、陌生化的、全新的另外一种样子或事物，才称得上圆满和完美。如果各种手法只能起到一些点缀作用和局部功能，仍然达不到诗歌的要求。

惊鸿照影的《大寒》，虽然不是精品佳作，但已达到较高层次：

把动词

冻起来

用形容词

化梅妆

大寒来时

我躲进一首诗里

用你温柔的名字

取暖

写的是严寒、梅开，自己读诗，但两节文字，几乎没了原本景情的影子。如果能够通篇创造一个或几个意象，“彻底抹去”事物或事件的本来面貌，效果会更好。如王春魁的《早餐》：

如果黑夜

是一口大锅

大雪就是

燃烧的一炉白火焰

母亲似那个烧火人

她能把一锅夜色

精做成

野韭花飘香的早餐

朝霞里

那个大海碗

准会冒出一枚

热腾腾的荷包蛋

诗写母亲雪天早起做早饭，诗中就得有下雪、烧火以及做饭的过程等。但这些如果实写，不仅琐碎，而且枯燥无味。作者创造了一个母亲“用雪的白火焰烧黑夜的大铁锅把夜色做成早餐”的中心意象，不仅变物为象、化实为虚，还使最后一节有了双关的效果，读来自然妙趣横生。

最后说明：1、诗中实的部分多少不一、作用各异，一点也不实写，既不可能，也无必要。我们反对的是，只会实写、一味实写。2、本节讲的是反对写诗过实，其实仍然是意象表现问题，只是更具体了一些，更深入了一步。大家可以回看第一讲，加深理解。3、意象问题十分复杂，笔者尽量少提，以后逐步详细讲解。

本栏编辑||海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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