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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和感伤的

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吗?

我挺好。

这个春天来得多少有些沉闷,雨雪天气加上倒春寒带给我的心情就像没有结果的感情一样难以说得清。呆在拉着窗帘的屋子里心急如焚:未回复的消息,无法赴约的旅行邀请,记事本上的情话,衣柜里暗色的衣服,每一样都时刻提醒着我,何为错过。

上周去银川过了一个周末。与从德国飞来的静雪姐姐约在万达喝茶。上一次我们见面居然都是2015年的事情,那时候我大学还没毕业,穿着白色连衣裙,背着双肩包,把头发编起来一些留下来一些。再追溯到几年前,我可是口口声声说着德国见德国见,还未等我将此列入计划,她就空降银川了。上高中的时候,偶然因为几篇文章、一些照片认识了素未谋面的她。六年后的夏天,我们终于得以相见。第一次,却像老朋友会面,一点也不感到陌生。而今我们又都未曾料到,再次见面的地方仍然是我所在的城市。感慨的还是那句:一个在中国,一个在德国,今天的相聚代表着什么?

一年前的此时,我因回学校参加考试,见了怀着Luciana的Felicity。这位美丽的德克萨斯姑娘即将迎来她的第三个孩子。我摸摸她的肚子,想着即将出生的宝宝会是什么模样。而这回再见,Luciana在地上爬来爬去,明眸大眼,咿咿呀呀。

算了一下,Gracen都快五岁了,他能用流利的中文跟我说谢谢,我们认识居然四年了。Serenity一边唱中国儿歌一边跳舞,而他们的snow姐姐离开之后在返程的车上独自感伤,那种情绪无法言说。这是一次临行前的告别,他们即将回国,于是对我而言重要的一部分,又将暂离我的生活。

曾经天真地以为有些感情不会被时光磨灭,越到后来越发现不仅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连心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在三亚与朋友告别,独自坐轮船离开。翻看手机照片打发时间的傍晚,忽然意识到,成长就是:以前和某些人告别,总觉得只要在一个城市就还可以再见,而如今即便是说了下次再见,心里也很清楚彼此不会再见了。入夜时分,海风剧烈,我走出船舱,远处茫茫大海看不到一点光亮。暴雨骤至,我紧握着栏杆,顿时心中山河震颤,眼中回忆翻滚。

每一段生活都是我亲自选择的,每一位朋友,每一个恋人也都不是偶然来到我身边的。而不论是几年前的相遇还是如今的离别,都是这人生旅程里最美好的风景。The common reader 能写下:“所有不再钟情的爱人,渐行渐远的朋友,不相为谋的知己,都是,当年我自云云人海中独独看到了你,如今我再将你好好地还回人海中。珍重千万千万。” 虽然感伤,但读到这样的话却也能令我平静。

我喜欢夜晚的时光。每天晚上九点多回到家,跟父母随便聊几句话,关上卧室的门,整个世界才复又平静下来。换下衣服,撇下背包,往床上豪迈地一趴,缓几分钟起来看书、学习,听歌,写点东西。聊天,看电影,读喜欢的公众号。时间就都这样过去了。刚刚有一位朋友发来微信,问我为什么不更新?我答不上来。似乎成了一个失去联络的人。其实我并没有忙到无时间吃饭,也没有因什么工作而废寝忘食,更没有沉浸在学习当中无法自拔。就是普普通通地度过每一天,也不想证明什么,更没有因为什么事而固执地去寻求一个答案。时光在走,简单却很难得,更何况是纯粹地割舍掉了些什么,顾不上伤春悲秋。每周学着炒一道菜,父母开心,我吃着也香。可我怎么今晚又回到这里了呢?原是离开后对于过往人生的地图有一些些感念,加之生命中的人来人往,我想写点儿什么,以此安放还不太愿意释怀的告别和离开。

风雪交加的某天早晨,我坐在办公室里看书。忽然惊觉生活被我过成了之前心里最抗拒的模样,波澜不惊,平凡得好像鞋柜里的一双旧皮鞋,墙角中被人遗失的雨伞。其实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近日来更加令自己确定: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挺好的,偶尔天真与感伤的确无法避免,心底却仍有温柔存留。可那也只不过是辽阔黑夜与晨光的亲切碰面。生活简单到吃喝玩儿乐目标明确了,偶尔矫情一下也算是一种抚慰。而这抚慰,也实在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刻骨铭心。

偶然一回和朋友聊天,她沮丧地跟我说起:“觉得这些年自己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我一惊,身为旁观者,我能清楚地看到、感受到她身上一些明显的改变,就毫不犹豫地告诉她:“其实你一直都是在往前走的。” 而说完这句话我才意识到,这些年自己一直在努力向前走,即便是经历过无数的心灰意冷,也仅仅是允许自己难受那么几下。而继续往前走,是我在漫长的成长过程中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所以就过顺其自然的生活吧。朋友、恋人、梦想、工作,来到身边的都是正确的,失去的,也该坦然接受。但心中不变的希冀仍然是:余生,想和喜欢的一切,在一起。从前是,如今是,未来是。即便在路上会经历辛苦,但投射给心灵的美好,依然会带来无穷的、足以支撑你我走下去的力量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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