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中国最美亲情文学大赛】参赛展：绘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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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消逝的爱

    绘秋

岁月如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在岁月的长河中，许多家庭犹如这河流中的浪花，碰撞演绎出许多值得铭记传扬的故事。故事里浓浓的深情值得回味，经久不衰，永不消逝，它将通过无声的话语代代相传。

故事还得从我小时候说起。自从我记事起，我家里的人很多，一共有8个，其中出我父母外都是一些50~60岁的老人。由于我家是农村家庭，家里的人都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家庭里的每一个老人都很疼爱我和弟弟，对我和弟弟关怀备至，疼爱有加。自从我和弟弟出生起，他们把我和弟弟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捧着、珍爱着。我和弟弟在一直在带着浓浓亲情的爱中长大。小时候的我始终不明白家里人平日里都是一起干活一锅吃饭，但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就分成两家自己做饭吃。家里面有两个厨房，我、爷爷、奶奶、小姑奶一起做饭；大奶奶、爸爸、妈妈、弟弟他们4人一起做饭，过年时还要相互拜年，小孩子要给长辈磕头。我和弟弟最喜欢过年，一到过年家里的大人都会或多或少的给些压岁钱，这种惊喜是不言而喻的。

后来，我上中学才知道，原来我的家庭是由一个家族的三个家庭合并成两个家庭。我长大后要去照顾我爷爷，奶奶（他们无儿无女）小姑奶（未嫁人）。而我弟弟长大后要照顾大奶奶，爸爸和妈妈。我爸爸是无儿女爷爷的侄儿子，妈妈是无儿女奶奶的侄女儿，为了未来去照顾这对夫妻，我爸爸妈妈的婚姻是两边家里的长辈把侄子侄女捆绑在一起成婚的，我妈妈不喜欢我爸爸但终究拗不过当时农村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后便有了之后的这两个大家庭。随着我和弟弟的长大，虽然家里是两个户口的家庭，但我父亲和母亲为了便于我和弟弟读书，他们主动担起了两个家庭的责任。把两个家庭的户口也合并为一个户口。后来我才从母亲的口中得知，她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才上小学一年级就辍学了。成家立业后吃了不少不识字，没有文化的苦头。等有儿女后意识到必须让儿女好好读书识字，不能像她一样当睁眼瞎，饱受不识字的苦。她宁愿自己再苦再累也要我和弟弟好好上学。

由于我母亲小学一年级就辍学在家，带两个弟弟、洗衣、做饭就落在她的身上，自小我母亲对家务活、农活都不在话下。长大后的我母亲由于不识字处处碰壁，加之婚姻也是不能自主选择，被迫嫁给我父亲。在她心里埋下一定要让自己孩子读书识字的种子，自己再苦再累她都要供我和弟弟去上学。我父亲这边他爸爸也去世得早，奶奶丢下他改嫁。五六岁的我父亲也成了孤儿。从那时起我父亲都是大奶奶一手带大的。由于自小没爹没娘，受够了别人的欺负和冷眼，我的父亲变成了唯唯诺诺的性格，但在农活方面无论轻活重活还是细致活都上得台面，是种庄稼好把手。木工活、竹编活也不在话下。虽然没有读过多少天书的父亲竟然用自己积累的经验到山上砍来木头，画好房子的框架，竟然竖起了一栋二层的新楼房。直到今天，这栋房子还是我娘家这边的主卧房。父母亲用勤劳的双手为我们这个大家庭撑起了一片天。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父亲母亲从来不曾吵过架，家里的老人们都相敬如宾，没有红过一次脸。

在家里无时不刻的调节剂就是我的爷爷了。在家里他是最辛苦的，但同时又看不到他辛勤劳动结果的，但他从来没有半句怨言。用爷爷的话说：“家里所有有口的都是他的主”。确实没错，爷爷每天早上一起床就烧火做饭，打扫家里卫生，还得伺候家里的猪、鸡、狗、牛。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但爷爷很会过日子，嘴里随时哼着小曲，整天忙得不亦乐乎。爷爷做饭也特别会安排，食材在他手里能做出一道道特别的美味的菜肴，特别受我和弟弟的喜欢。爷爷特别喜欢给我和弟弟留好吃的食物。家里每次杀鸡，爷爷会把我和弟弟最爱吃的鸡胃、鸡肠，平均分成两份煮起，到吃饭时总是会挑出来分别放进我和弟弟的碗里。爷爷也特别关心我的奶奶，时常给我的奶奶捶背、梳头，他们虽然没有儿女，但总是相濡以沫，恩爱有加。在我的家庭里，我的父亲和母亲是家里最大的牺牲者，自从我记事起家里杀鸡，我的父亲母亲总是把鸡身上最好吃的部位先夹给家里的三位老人。而他们夫妻往往吃的就是鸡肋之类的。

几十年如一日，我家里所有的耕田都是由我的父母耕种，家里老人都去帮忙。那时我们农村生产比较落后，除了耕地用牛，所有的农活全靠人去做。每逢农忙时，家里的田地又多，从收到种一般都要用上一个多月两个月的时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我家里所有的人都是很勤劳的，田地很多，但家里养的牲口也多，家里的猪粪、牛粪也很多，田地很受这些农家肥的滋养，家里的粮食每年都能获得大丰收。我家里吃的粮食很充裕，在同龄人中我家两姐弟是衣食无忧的。在村里同我和弟弟同样大小的小伙伴家里还在吃两茬饭（玉米面和米饭参杂做的食物）时，我家已经实现白米饭自由了。在这种潜移默化的爱的滋养中，我和弟弟长大了。

随着我们的长大，曾经对我和弟弟疼爱有加的家里的奶奶、爷爷们相继离世。对大奶奶的去世我没有太多的记忆，但小姑奶奶去世我是有一些记忆了。那年小姑奶被我姑妈接去当时的中甸去玩了一趟。由于高原反应，小姑奶回来后就一病不起，家里的人都轮流照顾了一段时间就离世了。而我奶奶是在2004年6月病逝的。在此之前奶奶已经无法下地走路了。每天早上太阳升起，大地一片暖和的时候，早起的爷爷做好了早饭，给所有的牲口、家禽都喂上以后，爷爷就到房里把奶奶的夜尿清理出去，再把奶奶背出来放到屋檐下的沙发上。奶奶烤着暖和的阳光，爷爷给奶奶端来一盆洗脸水和一杯漱口水，帮助奶奶洗脸漱口。等洗漱完毕，爷爷又端来自己早已做好的饭菜。两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餐，你一言我一语的画面如此温馨。每天早餐、午餐、晚餐，都是爷爷亲自把饭菜送到奶奶的手中，然后一起唠着家常，说说笑笑的重复着这样的小日子。偶尔我和弟弟也去跟他们凑热闹。

在奶奶离世的时候，爷爷深情的看着奶奶说：“老婆子，你到那边不用怕，去好好生活”。奶奶含笑看着爷爷说了声“好”就闭上了眼睛。当时爷爷满眼噙满了泪水，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常被爷爷和奶奶这种无声的、相濡以沫的爱感动着。由于爷爷和奶奶之间的感情太深了。奶奶去世半年后爷爷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们，来不及告别，来不及给他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爷爷平时患有高血压，离开的那天刚好是旧历年二十七。早上爷爷还给全家人做好做饭，喂饱了家里的猪鸡牛等牲口、家禽。还送去赶年集的妈妈到村口。之后爷爷去给自己洗个澡，洗完澡后起来跌倒在澡盆旁的。由于家里没人在家，爷爷跌下后没有及时得到救助。幸好那天爸爸在爷爷跌倒后不久回家来拿东西。发现爷爷跌倒不省人事，赶紧叫来邻居帮忙把爷爷抬回屋子，通知我们回家。我们一接到通知就急忙把当地的赤脚医生请到家里看爷爷的病情，但医生看了之后说爷爷的瞳孔已经放大不必送到医院去了。我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听着爷爷微弱的呼吸声，嘴里大声的哭喊着：“爷爷、爷爷我回来了”。但这时的爷爷已经无法回应我的呼喊。我撕心裂肺的叫声，爷爷对我的呼唤声似乎听到了，他的眼角里流出了两股泪水。也许爷爷对我和弟弟的爱太深，爷爷这微弱的呼吸声一直持续到晚上11点弟弟从丽江回到他身边。直到听到弟弟呼唤“爷爷”，这时的爷爷才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弟弟，眼角又流出两行泪水，才安详的睡着了，再也没有醒来。那年爷爷刚好80岁。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就这样的走了。后来从村里人都说“爷爷走得太硬气了，一点也不磨人”。但我心里留下满满的遗憾，爷爷走时没能喝一口我端给他的汤水。

或许是言传身教、耳濡目染的原因，这种良好的家风也在我爸爸、妈妈的手中得以传承。他们把这种爱又全部的投射到我和弟弟孩子的身上，正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滋养着他们的孙一代。我和弟弟也会把我父亲、母亲对爷爷、奶奶的尊重和孝亲也回馈到我父亲母亲的实际生活中。敬老孝亲不能等，在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中我们将一代代把这份爱延续下去，让爱永不消逝。

元文清：笔名绘秋，中小学一级教师，热爱生活，热爱写作。1977出生在云南省丽江市玉龙县巨甸镇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自小就生活在一个比较特殊的家庭，家里的长辈特别多，享受了许多家人的关爱，梦想长大后给家人写一部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