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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个地方生活

一般的旅行是从自己常待的地方短暂去到别人常待的地方,直奔最向往或者最美丽的地方饱览一番、拍照打卡,或是达成一些心愿、完成一些事情,然后匆匆离去。而在另一个地方生活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几乎没有节假日的媳妇上完清明节的夜班、白班之后,我们买了点云南特产,简单收拾了行李、给绿植浇了水,去农贸市场买了应季水果,然后踏上了回西北甘肃的行程。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还没走多久,她突然说了句“风都是甜的”。老实说,我可能没有那么感同身受,但是也开心着她的开心、快乐着她的快乐。半路上隐约记得她说要把身份证放在哪里以免丢失,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才刚到机场门口下车,她就说身份证不见了,看了车上也不在,真的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会掉去哪里。好在时间充裕,我们去机场相应窗口办了临时身份证明,然后就顺利安检进站了。

也许受到了天气影响,第一次感觉东航的飞机起飞和抬升的过程中那么颠簸,不过中后期和降落的时候就好很多了、基本没有什么感觉。两个人唠着家常,吃了午饭(有人和我一样想要饮料、这趟航班只有白开水),两个小时的航程一会就到了。

没想到回甘肃天水秦安县,坐飞机到陕西西安居然比到甘肃兰州更方便,本来还想去兰州中转,因为西安去过两次了。到西安咸阳机场,然后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地铁到西安北站坐高铁,可以直达秦安县且只需要两小时还挺方便的。西安的地铁还有像火车座位一样的布局,挺新鲜的;西安不愧是历史名城,到处都是历史名胜,坐个地铁还遇到了长陵站,你们猜猜看是汉朝哪位皇帝的陵墓!

在回秦安县的路上,我们就更加激动了,离家越来越近,而且途经杨陵、宝鸡、天水,地形从平原慢慢过渡到高原山地,土地都非常平整、打理得很好,有油菜花也有桃花、杏花等,还挺壮美的。

到了秦安县,就跟着走就行了,毕竟是她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家乡。买了很多东西,还有各种各样的大馍馍大饼,买了凉皮等。然后是几十分钟的车程,穿过县城的一段路,然后右转一直盘旋爬坡,有的弯度还挺大的,在坡上能看到县城的地方都是俯瞰县城全貌的好地方;路边果树繁多,以桃树为主、苹果次之,杏子、核桃、李子等也有一些,还有花椒树。这几天刚好是中国桃乡秦安县的桃花会,恰逢桃花绽放,真的是美得不可胜收。

再往上走,花开的少了一些,但是随着高度增加,半山坡的房屋,远处近处的植被、土地等都尽收眼底,路旁的柳条随风飘扬,苍凉壮阔中尽显春意盎然、生命力旺盛,给人以深深的震撼。当时,天色渐晚,每个山上村里或明或暗的灯火,星星点点,不知道为什么就联想到了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其实是很想下车饱览一番美景、感慨一下的。


回到家里,二姐和她家儿子也在,第一次见到了平时只能在视频上看到的大侄儿子,他跟印象中的有点不一样,线上很活跃、和每个人都能聊起来,有说不完的话,虽然很不爱吃东西还是肉嘟嘟的,憨厚的笑声非常治愈。他一晚上都在玩四姨带回来的拍摄支架,喜欢玩各种各样的设备,嘴里时常念叨着发电机之类的。刚见面的一晚上,他还不让摸、和我也还不是很亲近。晚饭吃的比较简单,为了让我习惯,全家人都很不习惯地吃了一顿米饭;第一次喝到苜蓿汤,印象中这是张骞出使西域引进的、好像和畜牧业有关,每次提到这个,我总是联想起南方的芍子(主要是喂牛羊喂猪的),不过还挺好吃的,我吃个不停。家里收拾的很整洁,刚见到我都惊呆了。然后吃完饭就可以坐在炕上玩、唠嗑,嗑瓜子、吃樱桃啥的,还挺欣喜的。家里的炕从房屋外面添柴火,然后就一直保温着,睡觉时盖一床薄薄的被子也很温暖;炕特别宽敞,一个炕睡三个人也很轻松,每人一床小被子、一个枕头。

第二天早上醒来,内心忍不住想出去溜达,看看这从来没有认真看过的独特风景,不一会儿大侄儿子就来叫起床了。说是要他背会毛主席的《沁园春·长沙》才能去玩,于是查着他背了一遍,有一点点磕绊但确实能背完,我感觉他背的好像有点不对劲,看他背的原版才发现是截图截重了两段、他也照着背了。帮他理顺了之后,再背了几遍、背得就更加流畅了(毕竟变短了)。然后两个人一起出门在周边溜达,寻着想看的风景慢慢走远,他一直拉着我的手,才发现他的小手肉嘟嘟软绵绵热乎乎的。门口的杏花开得正艳,微风吹过,吹落点点花瓣、飘飘洒洒,颇有杏花烟雨江南的韵味;门口的苹果枝一捆一捆的放得很整齐。一路上看见桃花,山沟沟,花椒,苹果树、核桃树,喜鹊窝等等,欣喜若狂、狂拍不止。路边的植被都向阳生长,裸露的根系难得一见。稍微大一点的树上都有鸟窝,形状各异、大小不同,有的树上还有两个,有的鸟窝大的吓人。中午一点,我们三个大人在炕上教一年级下学期的大侄儿子做语文和数学作业,他非常聪明,二姐家培养的还是很好的,语文很好,说一下很快就能理解到位,就是看图写作文要加强;数学理解方面还可以提升;有时容易分心,偶尔磨蹭,不过态度端正,说什么都还是听话的,也很招人喜欢,有时候笑起来真让人没脾气了。在县城里一起坐出租车,背《沁园春·长沙》极其流利,司机直夸神童哈哈。

早上大人们天刚亮就起床了,不出门也还不干活,就坐在家门口的炉子上烧水、吃早点、围炉煮茶并说话,可以在炉子上煮食、烧洋芋、烤馍馍,好不惬意。早点要么就直接吃馍馍、各种大饼,也不加热,就是直接掰开吃,能吃多少拿多少;要么就是煮面糊糊汤,再打上几个鸡蛋,简单营养且美味可口,可以把馒头掰小放在面汤里,然后搅拌一下就开始吃起来。

没想到在村里家中办事吃得也很简单,11点不到开始吃饭,每人吃的就是一晚烩菜(类似于小火锅,没有火锅食材丰富,但是比较健康)加一两个馒头,大家吃得都很开心很尽兴,不得不说这真的让我们南方人汗颜呐,我们老家办事动不动买蔬菜就要一万多块,还有一大票人好吃懒做、从中作梗;要是让他们吃这么简单的,怕是更要作怪了。北方人民保留的这纯朴这淡然,已经是我们小时候美好的回忆了。中午13点左右算是吃大餐了,是爸妈早上去镇子里买的菜。好像要先上热菜,再上凉菜什么的,一家基本上只来一个人,男的就喝酒、也抽烟,女的喝饮料,大家就着馒头吃菜,欢声笑语的,一边闲聊一边吃饭,整个院子里欢乐祥和、其乐融融。以前大家不忙的时候还能多聚一会,正值农忙时节也只能吃完坐着聊一会就赶回去了。姐姐妹妹和弟弟们有时会通过监控即时交流,因为说的是方言,有时候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爸妈还会认真的用方言翻译一遍哈哈,重复几遍才明白。这边还爱吃搅团,就是面团放在苜蓿汤(酸的)或者是鸡蛋汤(甜的)里拌,然后稀里哗啦吃起来;面鱼也差不多吃法,就是面鱼确实是做了近似于小鱼的面团;饺子和肚丝汤也是大家爱吃的,特别我媳妇天天馋这些家乡美味,虽然做法并不算难、食材也很简单,但可能在云南就是吃不到那么好吃的吧。家里好像喝水很少,早晚烧水主要是洗脸洗脚,壶里经常没水,有时候晚饭会用米煮米汤、喝下一碗倒是很解渴。家里自己种的韭菜很好吃,每顿我都吃饱了,直到遇到猪耳朵,觉得有点相同的感觉了,再后面遇到青椒炒肉丝、蒜苔炒肉,就开始狼吐虎咽了。总体来说,这边的饭菜还是比较清淡。和云南一样,这边也很爱吃莲花白酸菜、蒜苔、萝卜、土豆、韭菜、油泼辣子等等。秦安的花椒、辣椒都是非常香的,放一点花椒一整间屋子都是香的。

这次回家,除了刚到和要离开,还有一天一家人带爸爸去县医院、中医院检查,其它时间都在地里干活或者是去干活的路上,简直是不可思议,因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勤快且连续的干农活了,当然过程中也更加理解父母在家的辛苦和不容易,等再吃到桃子和苹果的时候或许是另一种感受了。第一天下午很多人在家帮忙准备,妈妈让我们两个人去摘桃花,要把不好的和多余的桃花摘掉,让剩下的桃花不多不少,这样以后的桃子会更大,摘得好的还可以让后期戴果套也方便一些。第二天下午是两个人把门口的一小块给挖过来了,便于后期种蔬菜,成功地把锄头挖掉了几次,不过黄土地确实很松软,挖起来软软的,不像南方的土地、一旦板结起来会非常难挖。我们挖地之余,爸妈和姑姑姑父四个人去摘桃花。第三天早上,我们六个人都去摘桃花,摘完刚好收桃花的人来,一共七公斤多、九块钱一公斤,卖了六十多块钱;下午,我们接着去摘,摘完回来遇到收桃花的,卖了三十多块钱,他们好像是收了去制作化妆品什么的。第四天是去地里拉砍掉的果树,还有挖地里站着但死了的苹果树,我们轮番上阵,有的铲土、有的挖坑、有的坎断根系,换着休息,刨了一棵又一棵,虽然灰头土脸的也很累,但是却非常乐在其中,有说有笑的,虽然费力,但是却很享受过程。最记得那颗最大的苹果树,我们五个人挖了快两个小时,火辣汽水都喝完了两瓶,看树从稳如泰山到有点晃动再到摇摇欲坠、轰然倒塌,真的是难得一遇。姑父推着拖拉机,我推着电推车,爸爸开着轰轰的三轮车,真的是全车总动员啊(好像这边家家必备)。我们用电推车把大树从地里推到路边的三轮车处,用拖拉机犁地、耙地,然后再用三轮车满载而归。北方种玉米的方式略显随意,但是基本原理和南方差不多,加上北方土地的优势条件(平整、松软),也很不错。还有媳妇买的拉布拉多(嘟嘟)挺聪明挺听话的,在地里居然可以不踩破薄膜,点个赞。每天早饭、午饭、晚饭都是妈妈做,她不仅白天一起干一样的活,回家我们可以休息、吃东西,她还得赶着做饭,确实是家里最辛苦的人;爸爸能够熟练操作全部的设备,遇到任何事情都能扛起来、冲在前面并解决了,真的是非常厉害了。两人对我们都非常好,嘘寒问暖,给我找毛衣穿,有求必应,耐心细心且贴心,在我心里又塑造了一股暖流。因为他们有事,我们赶时间返回,临别匆匆,家里还有姑姑姑父在,有很多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后面慢慢说,想必下次再看监控、再视频聊天,也绝对会有身临其境的亲切感。

最后,再放几张山沟沟里的照片,神秘的山沟是神奇的存在,也有着不一样的风景。还有因为开桃花会、游客众多,交通管制不能坐车,不想走路,蹭了一段警车的经历。刘坪镇人民对于山神的虔诚敬畏也是难得一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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