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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韵•山河


南阳文化韵味系列

大千世界,化育了芸芸众生。人生不过百年,如白驹过隙;说众生平等,起码在死亡面前,人皆难免,只是有的人妄想活“千年”长生不老,或称“万岁”——一般而言,只要是“人”不是“神”,他们都活不过乌龟王八。

古人面对我们今人看到的江河山岳,也会很自然地给山川河流起一个好听的名字,讲好一段文化“故事”。造物“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和人,人们为了方便记忆这个世界,也在不断地创造他们心目中的“神”。

盘古开天辟地是中国神话系统中的第一篇故事。

《山海经》中记载,那时天地未分,一片混沌黑暗。盘古一觉醒来,遂撑起身体四肢,舞动板斧,将天地分开,盘古身体各个部分化育成了天地山河……这个神话故事早早就站立在中国哲学的源头,用朴素的中国语言,来回答我们对这个世界起源和真相的追问。

在南阳桐柏山区,一直流传着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中国神话大辞典》载:“盘古开天地,血滴淮渎”。宋朝王存撰写的《元丰九城志》载明:桐柏山有盘古庙。1987年以后,全国学术界基本认定,盘古神话传说源出于南阳桐柏。

桐柏当地,每年农历三月三,会在全国唯一的盘古奶奶庙前起“盘古庙会”。这里有盘古山、盘古庙(祠)、盘古磨、盘古洞、盘古岩、盘古斧、盘古碑等很多文化遗存景点。南阳市和桐柏县政府就多次在这里,组织举办“盘古大典”,祭奠先祖。

在桐柏山区民间,甚至当地的志书中也有记载,还广泛流传着盘古爷和盘古奶“磨盘滚亲”的故事。很显然,讲述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为创造这个朗朗乾坤世界,盘古老爷爷已经高风亮节“献身”了,又如何奉上天旨意,兄妹结婚创造人类呢?所以,如果真有兄妹“磨盘滚亲”神话传说,那一定是另一个版本,并发生在旧石器时代的伏羲和女娲身上。因为伏羲女娲相传是华胥氏的儿女,他们之间的故事可以在今日南召山区找到踪迹,这里先暂且不表。

相传“三皇”以后,在“五帝”中的大禹时代,天降洪水,汪洋恣肆。“大禹治水”时,在今桐柏治理淮河,擒获了水怪无支祁,并封印将无支祁锁镇于淮井,至今桐柏淮源的淮井处石柱上,还刻写有“禹王锁蛟处”5个大字。我想桐柏只要牢牢抓住淮源,讲好“禹王锁蛟”这一个故事,就已经能名动山岳了。“大禹治水”功在社稷,后世人们敬立了很多庙宇,如镇平县的张林和宛城黄台岗镇的禹王,但只有桐柏的淮源镇,大禹治水的古迹和传说鳞次不绝。

说到伏羲和女娲传说,那一定发生过“惊天地泣鬼神”的情节,当这一对兄妹彼此动了情,发生了心的彼此依恋,那就是“人”的世界的开端。

我们在后世很多出土的文物中发现,伏羲女娲还是“人面蛇身”的形象。这个形象是对古代先人情感生动的注解。白天见面要讲究人面,夜晚的婚配就需要动物般的交尾。人从先祖时代,最早的线条记述就是半人半兽,看来古已有之。在先人创造的汉画里,人的上半身和动物的下半身活灵活现。

前面说过,伏羲女娲本来是一对兄妹,后来就变成了一对夫妻,“磨盘滚亲”也好,自由恋爱也好,他们的结合就有了象征意义:结了婚就是一家人,有爱情,也有亲情。这也为后人彼此相爱给予了启示,后世结婚有了定规,没有血缘的亲情相爱,当然更需要不断的用爱情来交流,即使哪天彼此不相爱了,神的启示告诉我们,夫妻应该还有亲情在,所以要“夫妻白头”,相濡以沫。

从相传伏羲女娲的故事中,大致能推测出,伏羲的启蒙老师是燧人氏。燧人氏是“钻木取火”的大师,也是“结绳记事”技术的发明人。伏羲青出于蓝更胜于蓝,终于成为了一代“数学家”,伏羲将这个山川世界画成了“八卦”的符号来揭示。作家行者根据伏羲与女娲的神话,创作了《开端》(又名《创世纪:伏羲与女娲》)一书。书中说,伏羲与女娲有六个孩子,伏羲用天地间六种事物来命名他们:夸父为日,嫦娥为月,刑天为雷,宓子为风,共工为山,精卫为泽。乾道为男,坤道为女,他把自己和女娲分别命名为最根本的天和地。这八种事物互为补充、制约,又贯通一气,宇宙因此生生不息。

伏羲的八卦画风,经过后代数学家的丰富和延展,就变成了《易经》,逐渐演变成为了后世中国传统文化的“总根子”。当然,神话传说中的女娲就更不简单。作为女人,丈夫伏羲出门有很多事要干,女娲在家里有时候就不免寂寞,于是就照着自己的样子来“抟泥造人”。哪里知道这些造出来的小人,很多事情都不懂,女娲还要承担起教育他们的责任,传说女娲确定了人们的婚姻制度。这是母系氏族社会男女平等相爱的肇始。

中国道教中龙脉所在是昆仑山。道教中厉害的角色无不出自昆仑山,正如传说老子就是太上老君,伏羲就是元始天尊的化身一样,有头有脸的西王母、伏羲与女娲,功成身退后都曾居住在昆仑山养颐天年。

在南阳南召山区板山坪,却也留下了很多彼时代的古迹遗址:一是传说中的中华民族的始祖母华胥氏在南召留下了活动遗迹,如周家寨楚长城附近有华家寨、华家山、华家河、华阳宫;二是板山坪西十公里处南河村,有两座相距500米的山,一曰“母山”一曰“公山”,对应的山形分别是女性和男性的下体。据考证,这两座当地美称为“石秀荣”的公、母山,其实是古代先人对生殖崇拜图腾的祭祀广场,也是伏羲女娲时代“性教育”的礼堂。

关于华胥氏起源,全国至少有沿黄河5省(甘肃、陕西、山西、山东、河南)各执一词,但是南召县域考古发现了南召猿人遗址和旧石器时代古人生活文化遗存,当是对河南华胥氏和伏羲女娲文化学说的有力佐证。

这世界有两种文化。

凡是人创造的就是人世界的文化,也是芸芸众生口中称道和脑中惯常理解的所谓“文化”。其实,还有很多是当今人类所不能创造的,如大自然中存在的各种宏观事物如江河湖海,微观如其他生物甚至病毒等等。凡是人不能创造的,那就是“神”创造的文化。在中国人眼中,造物神就是大自然中的“道”,也是普罗大众口中的“老天爷”。

《圣经》中记载,上帝创造世界用了7天,所以一星期是7天。他创造的亚当和夏娃,是少而精的。无论中西方文化源头,对世界本原的探究,似乎冥冥之中都有其劫数和定数,都各有其相似和奥妙之处。但有一点其实是共通的,那就是神造了人,同时人也创造了他们心中的神。神的指示教育人,要彼此相爱,并尊重神所创造的世界。中国道家教谕“道法自然”,就是要和自然和谐相生,不要相信什么“人定胜天”的邪说,那绝对是人类对造物神的不恭和妄胆。

梳理至此,我们无妨想象一下,原始人生活的环境恶劣,平均寿命还不到35岁。其部落宗室族人,要想延续下去,生殖的质量和能力,就是与自然搏斗最大的竞争力。何况,女娲作为中华神话系统中的人类始祖,不仅“造人”功德无量,传说她还把造成地上洪水的漏了洞的天,给补齐活了。

在汉刘安所著《淮南子》一书中,记载了女娲补天传说:说女娲用“五彩石”补天。后人考证说,那“五彩石”,就是南召板山坪山区的特产——晚霞红大理石。不过窃以为,相距50公里外的南阳独山盛产中国四大名玉——独山玉,其色丰富,古人对其挖掘和磨制应用更早,也很有可能就是女娲当年用来补天的“五彩石”呢。

伏羲女娲的神话,是中华人类文化的祖根。

《山海经·大荒北经》中记载,一位远古叫夸父的巨人,力大无比,善于奔跑。有一天他忽发奇想,他以为太阳落下去,黑暗就来到了。暗夜无光,寒冷潮湿,让人不爽,他想趁太阳出来的时候,快速跑到太阳所在的地方,逮着太阳以后,这世界就永远光明了。于是,夸父就出行几千里紧急追日,结果,由于又累又热,在半路上渴死了。“夸父死,弃其杖,化为邓林。”邓林在哪里?《路史·国名记(四)》载:“邓,楚之北境,史云阻之于邓林者,今之南阳。”据邓州市地名普查资料,其境内冠名于“林”字的集镇、乡村、山峦、河塘共计300多处,其中的邓州市林扒镇,就是当年夸父追日神话传说中的夸父弃杖处。

“夸父逐日”的神话,像“嫦娥奔月”、“牛郎织女”神话故事一样,寄寓了中国人对美好生活和光明未来的向往。

《山海经》一书,因为年代久远,所载内容有很多匪夷所思之处,但是当你了解到当年老子、庄子、屈原都是这本书的读者时,就觉得这本书一定有其不凡之处。据说,根据《山海经》目录框架的排名中把南方列为第一顺序可知,《山海经》应该是早期楚人记载流传的作品。这几则神话传说,与我河南南阳的山河关联起来,既是中国神话系统中的经典故事,也是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楚风”“汉韵”中,楚文化最主要的特征之一就是“敬畏鬼神”。敬畏是一种相信的力量。一个人假如失去信仰,不按照神的启示去“敬天”、“爱人”,就会不自觉中变得人人自私,就会疏远和整个世界与他人的关系。

重温来自远古的神话传说,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先人们按照“神”创造世界的启示,冲破环境的压制,享受着世界的和平与美好。历史延绵几万年,今天我们依然怀揣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负重前行,相信未来所有人都能够苏醒,会回到“神”指引的道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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